以晴嘴角浮现一丝无奈的笑,零星酸涩湿胀眼眶。
“不见才最好,不会受伤。”靠着堤岸旁的垂柳以晴恍惚着喃喃了一句,可片刻之后却又不自觉地吐露了心声。她说:夫差,我想你……
酉时,灵沽浮循着马蹄踏落得痕迹在溪边发现睡得恬静的以晴时和悠闲吃着草的爱驹追风时,颇显无奈。
担心她着凉,灵沽浮仔细替他披上倚山,又与她并肩坐下,抬手替她掩住未落尽的一抹余晖。
看着她沉寂安睡的侧他脸,他恍然觉得很熟悉,回神儿想想多年前年的桃花林中,她似乎也是这样靠在他肩头,婉转侬语,她说:“灵大哥,唱歌给我听…”
“灵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酣睡良久之后,以晴总算从她的春秋大梦中醒了过来,看看身侧灵沽浮的肩膀已被自己压得几近酸麻,以晴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问,怎么什么地方都敢睡,这山中鸟兽那么多……”
“灵大哥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以晴一句话,结结实实的堵住了灵沽浮的口,看他脸色转瞬即逝的一阵青红,以晴忍不住偷笑。
这是他的死穴,但凡以晴当面言说他的好,他便只能拱手作降。
微风吹浓些许暮色,灵沽浮抬头仰望一眼苍穹的天,说完又看看远处悠闲吃草的追风驹,打了一个响指。
以晴没有抬头,耳边却闻得追风健硕马蹄子踏踩在柔润苜蓿上发出的嘚嘚马蹄声,有些不满的抬头瞥了一眼追风又闷头小声嘟囔:我让你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若是谁的话都听,还能称得上是宝马吗?”
不去理会以晴的别扭,灵沽浮径直翻身落在在了马背之上,见她还赖在哪儿不肯走,灵沽浮只能无奈笑笑,摇摇头:“走吧,天快黑了。”
她不情不愿的起身,又狠狠在地上揪了一把嫩草送到追风嘴边,似嫉妒似讨好似贼溜溜的说:“以后跟着我好不好,你跟着我我天天给你好吃的。”
灵沽浮苦笑不得。
难不成当真以为他的爱驹跟她过的久了,就连脾气也变得如她一般的贪吃瞌睡?
不过转念想想,像她似乎也没什么坏处的,毕竟如果真的跟她一样,似乎也不那么让人讨厌。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回过神见以晴的眼神却依旧盯在自己的爱驹身上,灵沽浮有些无奈了,摇摇头俯身把手伸向她:“快上来,这里到了晚上可不安宁。”
以晴没有成功骗走追风心有不甘,可也害怕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只好乖乖握住他的手,任他把自己拉到了马上。
她很轻,灵沽浮几乎没费什么力道,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担心她坐不稳健,他很下意识的挽住了她的腰。
马上的地方算不上小,但也绝对不大,以晴和灵沽浮一前一后坐在马上的时候,以晴明显感觉自己的脸红的像秋日里的番石榴。
这不是她第一次与人共乘一骑,初初遇见夫差之时,她不知多少次叫苦不迭的被他按在马上,也未觉得如今日一般的面红耳赤。
难不成自己变了心了吗?
并没有,反反复复的思索几个来回,以晴却终得出一个答案:不想给他希望。
这七年相伴,灵沽浮为她付出太多,几度让她感动泪奔,她也曾想过就这么嫁给他,平平淡淡一辈子,多好。
可是,心不随愿。
她想不负他,可是奈何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在压抑的最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自己爱的是夫差,不能辜负自己又辜负别人。
“在想什么?”见她良久沉默,灵沽浮问。
“没有。”
以晴不易察觉推开了他扶在腰间的手,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快回去吧,我都饿了。”
灵沽浮愣了愣神儿,打量她与往日无异的神色言语,却隐隐有些不安。
待两人行色匆匆的赶回家中是,一只信鸽也呼呼啦啦的落了地,以晴打量一眼那鸽子脚上的明黄绢条,心下一沉。未等开口,先她一步打开绢条的灵沽浮却征住神,看着从他指缝中飘忽落地绢条,以晴脚下不稳,退后两步,终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灵沽浮没有去扶她,只眼神复杂的凝视着那张绢条。那上面只有勾践奋笔疾书勾勒的四个大字。
“战急,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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