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全班刚做完大课间操回到教室,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地,讲台上站着一个陌生地新同学,他留着标准的毛寸发现,上身披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夹克里边是校服,上课后,班主任让新同学做自我介绍,然后唐斌就正式成为了我们初一六班的一份子。
当天下午,全班去顶楼的微机室上电脑课,说是电脑课,但其实就是免费上网的娱乐课,电脑老师和我们也是心照不宣,简单说了一些纪律上的事就找个借口出门了,每一次都是这样。
老师离开后,微机室当然就是我们的世界了,大家吵吵闹闹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我也不怎么会上网,只会玩单机的超级马里奥,可觉得也挺有趣,毕竟PC版的马里奥,要比FC版本的好玩很多。
我这边正玩得入神,这会我班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就坐到了我的身旁,他一米五多一些的个子,皮肤白的像姑娘,容貌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萌萌哒,他叫李赫。
大家千万不要被李赫和蔼可亲的外表所欺骗,他其实是我们初一的天儿,就是说得算的人,当然他靠得并不是打斗,他之所以是公认的天儿,主要因为他人际关系好,校内的混子,校外的社会青年,他都熟,听说他家里也是吃江湖这晚饭的。
记得刚开学的时候,有一次午休,李赫和几个小姑娘爱讲台前打打闹闹,声音震天响,不巧的是,当时刘文毅那几个体育生,正趴在教室后边睡觉,被吵醒后,刘文毅骂了一句:“吵吵个鸡巴,出去站着去!”
李赫一点不害怕,他瞪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刘文毅回骂说:“你妈死了吗?显得有你啊?你光腚出去裸奔去!”
两个人争执的喋喋不休,当时班里都以为,要打架了,可是晚上放学后,搞笑的一幕发生了,李赫找了几十个青年在学校门口等着刘文毅,结果刘文毅当众弯腰道歉,那个样子就跟拜祖宗差不多。
现在我看到李赫坐到我边上,自然紧张的要命,李赫抱住我的肩膀细语:“看不看黄网?”
“什么?”
“你妈的,黄网,听不懂啊?”这句话,李赫故意加大音量,让全班都能听到,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事,李赫就在我的机器上打开了浏览器,接着的一幕,你懂的。
我看到显示屏的时候,心里非常害怕,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下意识就把显示器按死了。
“哎呀?怎么事?你不服呗?”李赫瞪着我正色说。
“不是,在这看那个不好吧!”
“怎么不好?你说说,我听着,你说的有道理,这事就算了,你要说的没道理,放学我就打死你!”
李赫的声音一直都是非常大的,他根本就是把这里当成了网吧,一点拘束都没有,班里那些平日跟李赫玩的男生,一个劲的起哄,我都毛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我愣了一会儿,李赫冷静的表情,突然转化为了笑容,他拍拍我的肩膀:“呵呵,开玩笑呢,别害怕,这样吧,你帮我办件事,办好了我就不难为你,这样行吧?”
“恩!”我是不得不同意。
可是我没想到,李赫让我做的事,比打我一顿更痛苦,他居然让我去亲一口,我班尹玉的脸,这个尹玉一直是李赫追求的目标,不过一直都没结果,好像尹玉一直都看不上他。
无缘无故去亲尹玉,这事我实在做不出来,我甚至恳求李赫说,让他打我一顿算了,可是李赫这个人很有性格,你越是不顺从他,他就越是逼迫你这样做,李赫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去,他就把我所有书本都给烧了,我还就怕这样的事。
唉!最后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踉踉跄跄溜到了尹玉身旁坐下,尹玉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校花谈不上,可班花非她莫属了,圆脸蛋,樱桃小嘴,这是可以想到的,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种脱俗的气质,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敢亲,我就是坐在她身旁,哪怕我不去看她的面庞,我的心也乱跳,紧张的要窒息。
尹玉看看我说:“干嘛?”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会李赫对我露出拳头,我马上领会到了李赫的暗示,没有办法,我磕磕巴巴跟尹玉说:“尹玉啊,我,我,我,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尹玉愣住了,她转头疑惑的望着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如果这会地面开一条缝我保证钻下去,可是不可能,我只能选择的路,只有面对现实:“李赫说,让我亲你一下,不然他就烧了我所有的书本,求求你,让我亲一下吧,只要你让我亲你一下,怎么都行,以后我帮你干什么都行,写作业,买饭,我都帮你!”
我想了无数个坏的结果,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尹玉听我说完,居然双手抱住我的脑袋,当着无数双眼睛,亲了我一下,还是亲的额头,我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尹玉这会跟李赫喊:“李赫你看到了吗?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你放弃吧!”
李赫当时就怒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接着站起来,一脚把身旁的椅子踢飞好远,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赫带着几个人就连拖带拽把我拖出了教室,站在走廊我还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虽然我心里明白,一定是尹玉亲我那一口的事,但我还是想用语言把这一切摆平。
李赫没有回答我,不一会儿就把我拽入了男厕所,然后问都不问,他们大概四五个人,上来就扇我,踹我,是真的一口气都不让我喘,一招接着一招,我在地面抱着头蠕动,天昏地暗的,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班里那些好事的人,挤在厕所门口看热闹,有一些胆大的,敢凑近一些,尹玉是女的,她也不好进男厕所,所以她就大喊:“别打了,再打我去叫老师了!”
李赫回头对尹玉喊:“叫,你去叫吧,老师来了,晚上放学,徐欣就得死,怎么你心疼了?我告诉你,你越心疼我就越打,因为你是我的!别人谁都别想得到你,你记住了!”
“神经病!”尹玉咒骂一句,但她也仅仅能这样骂一句,什么都做不了。
打我的人当中,大多数还都是有理智的,最多就是机械性的踹我,扇我,可李赫越打越疯狂,几乎控制不了自己一样,他居然抓着我的头发,用力把我的脑袋往小便池里边按,我不得不挣扎,因为我马上就要喝到尿了,恶臭的味道距离我也就几厘米。
就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只听一声:“喂!放开那个人!”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含苞待放,露着诡异的笑容,双手插着裤兜走进来,这个人就是唐斌。
李赫望着唐斌侧头一声哼笑,其余打我的人,下意识停手,他们对视单枪匹马的唐斌愣了一会儿。
李赫走到唐斌面前推了一下:“不该你事,新来的,赶紧滚!”
唐斌后退半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盒小福香烟,他伸出食指弹了几下烟盒,几个香烟就窜出来,他用牙齿叼出一根点上。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李赫这么一瞬间也傻住了,因为唐斌的模样确实很冷漠,他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李赫,看这气势,我就觉得,唐斌一定是一个大混子,普通学生根本不能有这样的气质。
李赫也没怕,他想了一会儿随口说:“怎么?你混哪的?”
“你去铁路四中那边打听打听,我唐斌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四中七少吗?你知道,太原街九龙吗?你知道,时代广场五鬼吗?你知道,东职十二宫吗?”唐斌说这些,大概都是帮派的名号,当然我不混,我也不知道,这些什么少,什么鬼,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感觉应该都挺牛的。
李赫想了想:“你说些什么?我怎么都没听过?”
“别废话了,给个面子,这小子我罩了,不然咱就干,你选吧!”唐斌的语言非常强势。
李赫一时间居然僵住了,我这个时候,爬起来,靠着在暖气片站着,心里不停做着祈祷,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然后居然还真就没事了,李赫回头骂了我几句,说了一些废话,然后就带人走了,这事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李赫走了之后,周围的人也渐渐散了,只有唐斌一个人过来安慰我几句,听着唐斌的话我哭了,上初中以来,我第一次有了,那种被在意的感觉,唐斌的话,很朴素,可每一句,都好像在帮我证明,我还活着,我也可以有朋友,我也可以被在意,我也可以快乐,可以有生活,有追求。
唐斌看我哭了,就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我:“大男人的,哭什么?知道吗?眼泪是插在男人内心的一面白旗,你一旦控制不住,流出了眼泪,就代表你认输了,你向世界认输了,你是一个草包!”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唐斌的话,我就抑制住了眼泪,不在哭了,我想到刚才的事,随口问了唐斌一句:“你说的那些,什么少,什么鬼,都是你的朋友吗?你是一个混子吗?”
虽然唐斌没有说话,可我的内心已经认定了,他一定就是一个混子,但是当唐斌回答完,我就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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