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白原准时到了医院与他们换班。华菱再次领着萧洛大步流星的路过一走廊列队鞠躬的白衣天使,跳上车杀向了第一嫌疑人。
在车上,华菱给他看了第一嫌疑人的照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三线明星,长相温婉柔和,不是当下追捧的类型。
“真是人不可貌相。”递回照片时萧洛感叹了一句。
华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用法术排查了黄波身边所有的女性,最后确认只有她的身上有施展过玄法的痕迹,这种痕迹也同样存在于黄波体内。但疑问在于,第一这种痕迹与采补术无关,甚至察觉不出恶意。第二,嫌疑人完全没有作案动机,也完全没有表现出对采补术的了解。在跟踪了她三个星期后,目前我们仍旧毫无进展。”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颇为隐蔽的咖啡馆旁,华菱掏出一张黄符纸贴在了车窗上。“这张符可以制造幻觉,确保隐蔽性。”
萧洛羡艳的瞄了一眼那张其貌不扬的黄纸,决心问问白原能不能把节假员工福利改成这玩意儿。
他们在车里呆了十分钟那位三流女星才姗姗来迟,她带着口罩墨镜披着围巾,浑身都散发着我是大明星快来偷拍我的招摇显摆。嫌疑人迈入咖啡馆后,华菱在方向盘上似乎按了个什么玩意儿,车载音响启动,开始实时播放咖啡馆的一言一语。
嫌疑犯与她女伴的谈话就和她主演的电视剧一样无聊,不过是健身八卦八卦健身,冗长乏味得像泡过五次的茶叶,萧洛仅仅听了十五分钟就支撑不住了,前仰后合哈欠连连。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敬业精神的不同了,华菱不愧为一只千年道行白骨精(本义及引申义都成立),在这种口水话轰炸下仍能目光熠熠聚精会神,听到入耳处还能从包里翻出小本子做做笔记。这番做派直把萧洛敬佩的五体投地无地自容,直到他凑近观摩,赫然发现华菱耳朵里的无线耳机与小本本上的减肥秘诀。
既然老大带头溜号,小的自然不必装模作样了,萧洛往后一倒,直接黑甜一觉。再次睁眼时全身酸痛,天已擦黑,他们行驶在回去的偏僻小路上。
华菱回头看了他一眼,满面倦色,大概是减肥广播听完后无事可做只得勉强听咖啡馆里的肥皂泡水剧,她无精打采的说:“什么线索也没有,那女的在咖啡馆坐了两个半小时后出来晒了个太阳,之后谁也没见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回去了。宗教局已经派人混进了她家,如果没有紧急情况,晚上我们就不用出动了。”
她无限惆怅的叹了口气,配上那疲倦憔悴的娇美脸蛋当真是楚楚动人,仿若此女当真对案件进展无比挂怀,日不能食夜不能寝。不过萧洛亲见她上班溜号,口气里便带了三分讽刺。
“你叹什么气呀?”
华菱瞄了瞄萧洛,并没有如他所愿长叹出“老娘又胖了三斤”。倒是一本正经开了口。
“在黄波生病后,我们设法封锁了消息,除了近亲之外旁人都认为他是到去封闭训练筹拍电影了。等他康复后,我们会向广电总局申请一份假文件,伪称这部电影已被封杀,导演愤而出国。可现在破案遥遥无期,病人也没有好转,他又大小是个腕……”
不用再详细描述了,光是这几句就应该够让宗教管理局负责人留下遗书上吊自杀了,网信办与各大新闻网站恐怕得过劳死一批员工……
不知道是不是联想起了老板上吊后员工背锅的可怕前景,华菱足足抑郁了一路,在回总部看到白原后脸色才改变:白原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病人全无好转,华菱的脸简直要皱的像一个水发过的劣质人皮面具了。
第二天还是再做无用功,晚上回去时华菱的神色简直像是来了超大剂量的大姨妈。
“必须用狠招了。”
她居高临下俯视萧洛与白原,语气森冷强硬,仿佛则天皇帝诏谕唐军屠城。
白原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万年不变的新闻联播主持人标准方块脸上现出惊怖之色,他谛视华菱,沉吟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似乎要沉痛激切的来上一句“臣冒死以谏”。
“好啊。”他说。
华菱移目直视萧洛,他当即树了降旗。
“你们都说行我这个外行哪有说话的余地?不过到底要用什么狠招?”
白原转头望他,眉目间难掩忧色。
“在案件调查遭遇瓶颈时,就曾经考虑对病人施展溯流之术,此法可以追溯往昔,事无巨细皆能洞察。只是虑及病人真元不存命若悬丝,贸然施法难保万全。现在走投无路,也只有行此下策了。”
他长长叹息,似是对此事万分踌躇,径自飘然上楼了。华菱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庄重生硬的脸色全垮了下来,好像刚刚白原郑重其事地一番话终于让这疯女人意识到了自己的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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