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曾说,
你愿意为我而死。
我看向亚伯,试图能从他嘴里套出一点话。
“嘿,”我走近他,“还好吗?”
“不好。”
“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不,不会。”
“嗯,我也不是被自愿改造的。我懂他的痛苦。”
“别试图从我嘴里套话。”
他不想和我交谈,我只得悻悻闭嘴。站这里特尴尬,但如果直接走开又显得目的太明显。我斟酌了一会,仍旧决定和他一起站在那扇看不到任何东西的窗子之前。
半晌,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扭头看他,只一眼,因为他实在长得和安德太像。我小心翼翼,转头瞥了一眼,但这一眼又勾起了我的回忆。就是那种眼神,焦虑,担忧,无奈。我知道很多人会有那样的瞳孔,那样的神情,但谁会有那样相似的灵魂?事已至此,我想再确认一下。
我咳嗽了几声,小声问道:“你是安德吗?”说出来我就后悔了。这句话真是蠢爆了。他没有回答我,当然也不可能回答。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要隐瞒自己的过去,他又怎会轻易示人?我一时无话。我拼命又在安慰自己,想劝自己放弃这个念头。对啊,世界上长着类似面孔的人千千万,不一定就是他。
但在未准确答复之前,我不会死心。
“安德……”我对着窗子咕哝一声,他没有任何反应。
“咳,安德。”我提高了音量,可仍旧没有回音。
“安德!”
“你他妈到底在喊什么?”
“你不是安德?”
“当然不是。都过去三周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是……我,呃……只是,只是觉得你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像。”我有些失望,怕他误解,又补充道,“仅仅是某方面,大部分不像。”
“是吗?最好不像,因为我现在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他没再说什么,但我肯定现在这个人绝对不是安德,至少不是以前的安德。即便他们有着相似的皮囊,可一个是肉心,另一个是机心,是个不懂人情,硬邦邦,冷冰冰的机器。
虽然内心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我依旧无法接受事实。我心有不甘,但好歹得到了答复,还是马上离开了。不是也好,这样我就能彻底远离那个不堪的过去了。
以前总有人告诉我,只要你还活着就别想过一天舒心日子。我以为那是指白鸽,至少在革命军,这个宣称存在人类爱与希望的地方不会如此。但事实依旧残酷。东塔让我感受不到丝毫的归属感。想来,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再能让我在寄以希望了。都这副光景了,我似乎该劝说地球和我一起放弃未来,坐以待毙。
但我生性胆小,在白鸽的“熏陶”之下更是变得贪生怕死。我不敢死,纵然我了无牵挂,死亡依旧令我胆寒。我曾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每一次的煎熬过后,终究是那份宁愿苟活的答案。
嗯,个人观点,好死不如赖活着。
短暂的几天休息之后,又有任务下达了。任务地点与上次并无两样,似乎我们和前脚刚走的赤狐队去的是同一个地方。说起来,走的赤狐队即便未凯旋,也不会杳无音信。我有些心慌,不会做是任务时全军覆没了吧?
史蒂夫命令我们在老地点集合。但当最终只有五个人走出基地大门的时候我的内心在用十万分贝在咆哮!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去哪里了?就算我望文生义,这实际意义差的也太他妈远了吧?谁能告诉我五百分队为什么只有五个人?如此大气磅礴的队名竟然只有五个人!好歹也是革命军的,你寒不寒酸呐!我本来就被赤狐队的事搞得心慌慌,但转念一想有五百个人陪着我去死也好。但现在,别他妈说五百个,五十个都没有,只有五个,五个啊!
我凑近柴格,想一探究竟,便问:“嘿,柴格,为什么只有五个人?怎么说,一个小队好歹也该有六七八九十个人吧?”
“这与任务无关,我不予回答。”
碰壁。我转向史蒂夫:“跟我讲讲这个队伍,你知道,就是由来,成员构成什么的。我有权利。”
他瞟了我一眼,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接着就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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