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怔怔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耳中听着她缓缓揉揉的叙述。
…………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过去了。
陈风静静地坐在山洞内,听着水月叙述着她,与江流云在之间自从在忘仙岛外围海滩救下江流云第一眼相遇开始直至日后的日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的事情。无论是细碎繁琐的在树林内采摘花草,还是在宗门内静心听讲,演练剑诀,共同抵御妖魔外敌入侵忘仙岛,那一件件的事情,如同流水一样,不断地从他的心湖中流过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不是过而不留痕,而是铭记在心,似乎再也不会忘记了。
陈风听着她与江流云之间发生的种种趣闻妙事,心中随着她的开心而开心,随着她的语气低沉伤心难过而伤心难过。
悲喜同在,彼此相伴。
若是,这样能够天长地久,那便是最好了。
当水月停止了叙述之后,山洞之中,已经陷入了一片的沉默之中了。
陈风思绪从那遥远的千年之前,回到了面前的佳人身上。
他看着她的眼眸,关心得问道:“水月,听那水梦虚说……你……是……”
水月见陈风这样说,忽然笑了,笑的那么凄凉冷漠,说:“行尸走肉?”
陈风见他一语道破他的心底言语,一时间慌了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够仓皇之极的解释道:“水月……水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是说,我…………我……我想知道,这些年,你在忘仙岛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为何……水梦虚会这样说你?你……你……能否……能否告诉我……你这些年,在这里,究竟遭遇了什么?”
水月冰冷的从他身旁拂袖而起,转身向着山洞外走去,道:“你走吧。莫要再跟着我了。”
面对突然变得冷漠无情的水月,陈风不知所措了。
水月背对陈风,站在山洞出去的洞口之旁,沉默了许久,开口重复道:“你走吧,莫要再跟着我了,还有,将这古剑带走。”
说吧,水月拂袖一挥,那静静摆放在山洞一旁的古剑沧波,便凌空浮了起来,然后飘飘地落在了陈风的面前地上。陈风见此情形,也知道水月心中的伤心之情,无奈之下,只得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伸手将脚边放着的古剑沧波拿了起来,站起往前面迈出脚步,然后一步一步沿着通道走去。
如今陈风所在的这一个山洞,据之前水月口中所言,是千年前忘仙岛上莲仙剑派中放置宗门典籍的一处山洞,当然到了此时此刻,时过境迁之后,这里已经荒废了越有千年之久。陈风虽然不知道水月为何要带着他来到这里,但从之前水月对他咋山洞洞穴里面讲述的那些点点滴滴,关于他与水月之间发生的细小繁琐事情,可以看出如今的水月,依旧记得当初,也正是千年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如此一来,这水月为何会记得,以及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陈风的面前救下陈风,这些疑问也就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重要了。
陈风也不知怎么的,面对水月,这个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从心地里面,隐隐约约,有一种惧怕畏惧的感觉。
他拿着古剑和火把,独自一人行走在了山洞的通往外界的狭长而且漆黑的通道之中,心中不断的在反思着,回想着在这之前,离开水月之前水月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每一处言语背后所表达隐含的意思。可是这样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出山洞通道见到外界的阳光之后,陈风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依照着他心中之前的满腹想法。
这一切,自从他来到忘仙岛开始,遭遇臭道人开始,一切都是局的话,那么他,和臭道人,以及船上与他一样幸存下来的那船长卢大志,副船长吕品,以及打杂人员王宝,他们五人在这个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孤岛上面,就像是一面棋盘里面的棋子。作为一个棋子,永远都只能够出现在四四方方、纵横联络不断的棋盘里面,一旦跃出了棋盘,那棋子所存在,所发挥的任何效用,都会失去意义。当然,这棋子是死的,它本身并不会从棋盘的束缚之中跳跃出去,因此,棋子便是棋子,不是具有灵性的活物。
不过,此乃人世间凡人们用来博弈用的棋子。
在红尘俗世之中,还有另一种关于“棋子”的说法。
所谓的“棋子”,自然并不会仅仅局限于那些下棋的棋子身上,它同样也适用于人以及其他的天地万物生灵。修仙界之中,曾经有这么一种说法,讲的是某一个神通通天的高人,神灵,以天地万物为棋子棋局,布下了“天地棋局”,用来迷惑生灵,使之任由其操控生死。
这种说法,不过为某种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修士之言语,当然,这种不切实际的,目空一切,竟敢用天地万物当做棋子的言论,也并不能说不存在。毕竟,修仙界之中无奇不有,除了草木能够修炼成精怪之外,人或者牲畜,也有可能修炼成妖魔,这些皆是有可能的。因此而来,天地为棋局的说法,也有可能实现,只不过需得拥有大神通,大修为的高人来施展才行。
如此想来,撇去天地不讲,单单从这一座东海孤岛而言,其实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明,为棋局。而陈风与臭道人、摩尼大师,以及水月等人,便是这棋局之中移动的棋子。只不过,陈风目前想不出,究竟是何人在什么时候,布置出了这样的一副棋局,又是何人与何人对弈?是与他对弈,还是另有目的?
这些的疑惑疑团,已经压得陈风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陈风独自一人走出了山洞之后,丢掉了手中的火把,举目望四周看了几眼,发觉四周空空荡荡,前方一片浓雾弥漫,阴森森的颇为吓人,显然自己已经来到了忘仙岛之中一个他从未涉足过的险地。他想了一下,觉得既然此地在千年之前为忘仙岛上莲仙剑派放置宗门典籍的地方,那想必也应该会有出路,绝非一处死地。
想到了这里,陈风又觉得火把会有所用处,于是还是伸手捡回了之前丢弃的火把,一手抓着古剑,另一手抓着火把,步履蹒跚地沿着前面那阴惨惨的黑雾走去。
进入了黑雾之中的陈风,此刻缓缓提着脚步,往前面走着。
如此走了一会儿之后,陈风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惊天的怪叫声。
这一声怪叫声颇为刺耳,回荡在他的头顶不见阳光的虚空之中,声音尖锐而且类似于某种飞禽发出的叫声。
听到这怪叫声后,陈风浑身变得毛骨悚然了起来,然后赶紧加快了脚步,往前面走去。
只不过,他任由如何加快脚步在茫茫黑雾之中前行,还是没有能够走出这一阵黑雾的笼罩与包围。在茫茫的黑暗之中,陈风也只能宛如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在迷雾之中团团打转,然后漫无目的的寻找方向。
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时间。
陈风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累,非常疲累,双腿软绵绵得使不上力气来,于是只能咔嚓一声,坐在了地上,呼呼喘气。
不知怎么的,陈风只觉得吸进去呼出来的气都是燥热的,令他的胸膛里面火辣辣的一片疼痛!仿佛在这个时刻,他吸进去的是灼热的岩浆,呼出来的也是灼热之极的烈火!这样极为痛苦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很久,陈风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也逐渐得变得宛如钢铁一样沉重……当最后一丝火光在他的身旁熄灭的时候,他彻底的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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