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为何不辞而别?”
胡醉怎能回答说是因为胸怀“金钱美女”的远大志向吗?这样摆明了说花狂之女不是美女,只怕花狂又要勃然大怒了,更何况冷美人的美是惊艳江湖、赫赫有名的。
他想了想,只好道:“刀名折花,实在不敢在山庄多待。”
花狂道:“折花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这山庄还名‘落花’呢!我那马场还名‘残月’呢!有什么啊!想你七尺大男儿,竟是如此的婆婆妈妈不爽快!落花是为护花,折花是为惜花。你没听诗云么:花枝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胡醉低头道:“大哥教训得是。”
花狂拍拍他的肩:“这次可得在我这儿好好待着啊!”
胡醉乖乖道:“听大哥的。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大哥帮我垫付一下我欠这位祁兄的四万两银子。”
花狂道:“什么垫付不垫付的,你我还分什么彼此么?”当下就将四万两银票甩给侯在一旁眼巴巴的祁连鹰。
祁连鹰拿了银票,仔细点了点,收在怀中,正待下山,却又悄悄地问胡醉:“花狂和你是什么关系,怎的待你如此之好?”眼中满是艳羡之情。
胡醉阴笑道:“你想知道?”
祁连饮急切地点点头,活像啄米的小鸡。
胡醉正色道:“把四万两银票还了我,我就告诉你。”
祁连鹰一怔,似没听明白,道:“啥?”
胡醉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跟你开玩笑呢!因为花大哥五年前受了重伤,是我将他救回山庄的,所以……”
祁连鹰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那我祁连鹰于你胡兄有救命之恩,胡兄倘若日后作了庄主女婿,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做兄弟的……”
胡醉指指他胸前银票:“四万两银子已经付给你了。”
祁连鹰又一怔,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的命就值这几两银子啊?”
胡醉道:“在你眼里,我的命就值这几两银子啊!”
“你……”祁连鹰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奔下山去了。
房间内暖盆一只,盆栽若干,书架子上笔墨生香,更有沉香袅袅,熏得人是如痴如醉;卧榻之上新铺着干净柔软的暖垫,被子是绣着戏水鸳鸯的大红蚕丝被。
胡醉笑了一声,道:“大哥还真是的,又不是洞房花烛夜,搞这么漂亮的一床被子。”
在这样温暖如春春意浓浓的房间里,教人忍不住就想睡觉。胡醉吹熄了同样大红的蜡烛,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睡到八方鸡啼,啼得嗓儿都哑了,胡醉方从美梦当中醒过来,揉掉了几颗眼屎,打了几个呵欠,嘟嚷着:“该死的大公鸡,一大清早就叫春,一会儿捉到宰了炖汤喝!”
胡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正要起身,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一位玉质娉婷的美丽女子走了进来,正是冷美人花月寒。胡醉一见,赶紧闭了眼睛装睡。
胡醉但闻一阵若有若无的如兰幽香袭来,偷眼瞧时,却见花月寒将一小碗汤放在几上,自己却悄悄坐在了床沿,迟疑着,一只手终于伸过去,轻抚着胡醉青涩却又略显沧桑的脸庞。
胡醉只觉得她的手又柔又滑,自己的脸被她摸地痒痒的,忍不住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纤手。
花月寒一惊,赶紧缩手,胡醉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丝毫也不放松。
花月寒又羞又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嗔道:“你……原来你是装睡,快放开我!你个混蛋,人家的手都被你捏疼了!”
胡醉轻轻放脱了她的手,笑嘻嘻道:“原来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半点玩笑也开不得的。”
一听三年前,花月寒立刻软了下来,噙着泪道:“胡大哥,三年前的那一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胡醉假装生气道:“就算你是郭芙周芷若,我也不是杨过张无忌,你那一剑,又是学谁来的?”
花月寒哀求道:“胡大哥,你就原谅了我吧!刺了你一剑之后,我是日夜担心,后来听说你没事了,我才略觉宽心,你就不要再提了好吗?想起来我就有些害怕。”
胡醉笑了,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原谅你也行,就要看你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任性不懂事了。万一我又一不小心得罪了你花大小姐,我这条小命就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再挨你一剑喽!”
花月寒将几上的那碗汤端起来,柔声道:“这是我亲手炖的翡翠燕窝汤,你快点趁热喝了吧!很补的。”
胡醉心道:万一补过头了无处发泄怎么办?接过瓷碗来,喝了一口,赞道:“嗯!味道真不错。”又喝了几口,嘴贱的他忽然蹦出一句:“你不会在汤里下毒吧?”
花月寒劈脸夺过胡醉手中的瓷碗,气道:“不给你喝了!”
胡醉道:“你看你,还是这么的小孩子气,快点乖乖的把汤给我,我还没有喝够呢!”
花月寒道:“不给!谁让你嘴贱,燕窝汤也堵不住你的贱嘴!”
胡醉道:“这汤实在太好喝了,快点给我啦!乖乖的。”
花月寒忍不住笑了,却又赶紧努力地板起脸来,道:“你求我我就给你喝!”
胡醉真的哀求道:“我错了,我求求你我的大小姐,发发善心施舍一碗汤喝吧!”
花月寒嫣然一笑,将瓷碗递给他:“算你识相,喝吧!”
胡醉得寸进尺,道:“你喂我。”
花月寒又欲动怒,看见胡醉调皮的神色,心里先自软了,道:“好——我喂你,张嘴!”
胡醉张大了嘴巴,喝下她送到嘴边的一口汤,觉得这汤甘美无比,心里暖烘烘的无比受用。他看着花月寒娇美的脸庞,暗骂自己胡涂,三年前的自己为何就不懂得珍惜呢?
花月寒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道:“你怎么了?”
胡醉回过神来,道:“哦,没事,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他轻轻地握住了花月寒的手,这一次,花月寒没有躲,眼中秋波流动,心中在想:你又不是郭靖那呆瓜,人家的心意,难道你竟真的半点也不知吗?
胡醉心中却在想:月寒,从此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花月寒终于轻轻缩回了自己的手,红着脸,没话找话道:“胡大哥,昨晚睡得还好吧?这被子可是我亲手为你铺的。”
胡醉暗道:难怪,我说大哥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为我挑这么大红的绸被。口中却说道:“嗯,睡得可香了,还做了好美的一个梦。”
花月寒却涨红了脸,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低声道:“等我们……等我们成亲那天,也选这样的被子,好不好?”
胡醉早已蠢蠢欲动,见了她这副娇羞的摸样,心中更是春、意涌动按捺不住,当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笑嘻嘻道:“何必要等到洞房花烛夜,我们现在就……”话未说完,忽然大叫一声:“哎呦!”显得痛楚难当。
花月寒赶紧坐起身,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胡醉强忍着痛,道:“没事,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花月寒一把掀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胸口密密麻麻的满是伤疤,惊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许多伤疤?”
胡醉苦笑道:“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你别担心,我的皮厚,养几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照样生龙活虎的。”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没有告诉她,身上有几道伤疤,是为她而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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