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易千寒回应,马车掉头便绝尘而去,只是少了江玉宸这么一个添油加醋的主儿,易千寒的面色也就稍稍缓和下来,他抱着景若鱼一路进府,云猎这时也已收拾好空房,领着他前去。
怎料,那房间却是与他居住的房间比邻……
易千寒站在门口脚步一顿,面上一抽,欲言又止,云猎不由得抬头小觑了他一眼,迟疑道:“主上……有何不妥?”
“没有。”易千寒知晓此行此举必然叫人误解,他也不该怪罪他人,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在床,并把自己的衣袖从她的掌中抽去,这才算摆脱了纠缠。易千寒稍微松了口气,转身正欲离去,忽而又觉得不妥,便将一旁的被子也替她拢上,这才悄悄走出房间。
只是刚出房门,却又对上了云猎那疑惑不定的目光,他有些不耐的避开视线,道:“此事无须让旁人知晓,只当她是一个暂住的客人。”
“是。”云猎不敢多问,只有服从。只是忽而想起昨晚,同样是在这里,主上对他说,往后不必理会此人。然而,今晚,他自己却将“此人”带了回来,这一前一后的反差感当真教人不解。
“你早些休息,留一人在此照看便可。”易千寒不欲多言,推开另一边的房门,径自走了进去。
云猎怔怔站在门口,左右观望了一下,也猜不出个所以然。眼下他只知道,主上本是同江公子去竹里坊喝酒,却带了个姑娘回府。
这可是……好些年都难遇的稀奇事啊。
却说景若鱼一夜高枕无忧,终于在翌日的初晨悠悠醒转过来,只是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着实吃了一惊。
原来昨夜本有人邀她去竹里坊喝酒,只是去了却不见人影,既来之则安之,她也没有白跑一趟的道理,酒水上桌之后她一饮而尽,却不想这味如白水一般的酒却是难得的烈酒,才过半晌她就跟着意识模糊,只依稀记得,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坐在床上挠了挠脑袋,却始终想不出那张脸是谁,正困惑不已时,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着浅碧色衣衫的少女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见她醒来,立即展颜一笑,道:“姑娘醒了?”
“啊?”景若鱼见还有人伺候,一时间浑身不自在,于是问道:“这里……是哪儿?”
那少女缓缓踱过来,面上笑意温和,“我叫绿荑,是城主府里的女婢,你可以叫我阿绿。”
“阿绿……”景若鱼默念着对方的名字,本来还想赞叹一句名如其人,然而“城主府”三个字却让她浑身一震,她立即握住对方的手,睁大眼睛问道:“你说……这里是城主府?”
“是啊……”绿荑尴尬的将手轻轻抽离,又忍不住问道:“有何不妥吗?”
景若鱼一把捂住了脸,脑海中那张模糊的面孔开始与易千寒那张冰块脸一点点重合,只是,从竹里坊到城主府之间,这其中的点点滴滴,任她如何绞尽脑汁去想,都是徒劳无获。
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景若鱼十分苦恼,松开手眼睛珠子上下转了转,最后落在了绿荑身上,作为眼下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她也只好从此下手。于是她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话说……我怎么会在城主府?是谁带我回来的?”
那少女到底是心思细巧,闻言却笑吟吟的反问道:“姑娘昨晚难道不是跟主上在一起?”
景若鱼倒吸一口气。如此说来,一定是易千寒见自己醉倒在地,不忍她流落在外,于是便将她带了回来……
想通了这个问题,景若鱼立即精神抖擞,洗漱完毕后,她略为忐忑走出了房门,只是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晨起不久的易千寒。
两人目光交汇间,均是觉得不自在,景若鱼心中拘谨,面上却不扭捏,于是坦然走上前,开口便道:“多谢城主大人收留,昨晚……”
易千寒一听到“昨晚”二字就偏头疼,他立即出手示意道:“不必再提此事,你……”
他的一句“你既然已无大碍那便走吧”尚噎在喉间,就有护卫忽然匆匆上前来报,“主上,江公子来了。”
易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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