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可以培养,但爱情却不是培养就能培养的起来的。
高远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心底涌起无限落寞与沮丧,甚至有了那么一丝悲愤。
当年,自己最先认识赫连玉,但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投进了李南风的怀抱。
这几乎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平复的痛,也是他一生中的憾事。
所以,后来,他才费尽心机的促成了高逸庭与李青歌的婚事,想从儿女亲事上来完成自己未成的心愿。
可是,今日,李青歌竟然当着他的面要解除婚约,甚至当着人的面丝毫不留情面的就对高逸庭说‘不爱’。
这简直就像当年赫连玉直接拒绝他的示好一般,让他尘封心底已久的怒火与不甘又再次升了起来。
“李姑娘,婚约之事不是儿戏,想当年,我与师弟为你二人订下亲事,那是真心的希望你们好,如今,师弟不在了,你这样做,让他九泉之下怎么安心?”高远难过的道。
李青歌微微蹙眉,心内有些不悦,“高伯伯,只说妥与不妥吧?”
她清冷的口气带着无法言说的威严,让高远不禁怔住,就连虚伪的话也有些演不下去了。
“庭儿,你的意思”高远只得问向高逸庭。
高逸庭此刻只觉得心都碎了,想不到李青歌如此残忍如此绝情,那几天,她与他和声细语,他还以为她对自己的态度会改变呢,原来她的心里一直都存着与他决裂的打算?
夏之荷忍着痛,艰难的爬起来,靠在椅子上,望着高逸庭沮丧到极点的衰样,不由冷笑,“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大表哥,李妹妹还等你话呢,答不答应,你总得回一句不是?真要是舍不得呢,那就跪下求求呗,说不定李妹妹一时心软,就不与你”
“闭嘴。”
“闭嘴。”
李青歌与高逸庭竟异口同声的朝夏之荷吼了出来。
李青歌是觉得,她与高逸庭之间的事,轮不着夏之荷来说嘴。
而高逸庭则是被夏之荷那张破嘴说出来的话惹毛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夏之荷一张口,看着高逸庭想要吃人的眼神,顿时瘪了瘪嘴,含糊哼道,“哼,凶什么凶,我那还不是为你好吗?”
高逸庭便没再理会她,而是痛苦的看向李青歌。李青歌亦回望着他,前世,曾经让她心动过的脸,让她期盼过无数次的眼神,如今,却不能在她心底掀起一丝波澜。
她没有开口,她有的是耐心,等他妥协。
“就真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看着她澄澈的眼睛,高逸庭一字一句的问着,他不知道他这话问的有多卑微。
一旁看着的夏之荷忍不住心里窝火极了,就算曾经,高逸庭那样深爱自己的时候,也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对她过。
李青歌似乎也有些怔了,如果不是知道他的为人,如果不是前世经历过他的冷酷,此刻,她绝对会当他是个温柔又深情的男人。
哦,是了,他的确也算是温柔深情的男人。
可是,他的温柔深情从未给过自己罢了。
想起前世经历,李青歌心底冷笑,倘若今天被毁容的是自己,他还会如此深情痛苦的挽留吗?
“没有。”李青歌凉薄的说。
高逸庭身子一颤,有些不稳,“好,好”那俊逸的面上呈现出一种雪样的苍白,“我答应你,退婚书,我会尽快让人给你送过去。”
“如此就麻烦大少爷了。”李青歌道。
高逸庭神色颓然,双眸里涌现出一股死样的黯然来。
“庭儿。”高远瞧了不免担忧,忆起当年,赫连玉与李南风成亲的当晚,他不也是生不如死吗?
高逸庭没有再开口,而是抬步朝外走去,这屋子里太闷了,闷的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看他出去了,李青歌也道,“高伯伯,没有别的事,青歌就告辞了。”
“唉。”夏之荷突然叫了声,然后对高远指指自己的脸,说实话,虽然不信李青歌,但就连高远都束手无策的毒,她又不得不祈求于李青歌了。
李青歌却是回头看见了夏之荷的小动作,淡然笑道,“表姑娘脸上的青肿,抹点消肿的药即可,只是,那毒”
“要如何能解?”夏之荷急切的问。
李青歌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毒是女人专用来对付男人的。而今,你却中了。哦——”
突然,李青歌恍然大悟,“对了,此毒毒辣之处,不仅是得不到的男人会中毒而亡,最可怕的是,那男人若让心爱的女人来解毒,那么,毒液就会传到那女人身上,如此,若那男人真心爱那个解毒的女人,此番行径可比杀了他更残忍呢。”
“”夏之荷瞠目结舌,“没没治了?”
李青歌摇头,“有没有的治,我也说不好,青歌不过是个半吊子水平,能救下大少爷,那是误打误撞,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至于其他,青歌可是无能为力的。”
语毕,李青歌告辞,带着春花秋月二人离开。
夏之荷愣在屋中,没的救了,没的救了,那她的脸
“姨父。”她连忙转身求救高远。
高远正自心烦,忙起身道,“你伤的不轻,暂时别到处乱跑,好生歇着吧。”
丢下一句话后,他也忙忙的抬步就走。
夏之荷想追过去,不小心手碰到了椅背,顿时,钻心的疼痛袭来,这才让她记起自己此刻的遍体鳞伤。
可是,都走了,她要怎么办?
她浑身是伤,脸成了这样,要怎么去叫人找大夫?
——
高逸庭出了门,却不知要往哪里去好,满腹的失望与沮丧让他不知如何发泄。
“庭儿。”突然,身后传来高远的声音。
高逸庭却并没有停下来,此刻,他不想见一个人,就算是他老子,也不可以。
高远无奈,只得紧步追了过来。
“为父叫你,你聋了?”从后一把扯住高逸庭的胳膊,高远怒斥。
高逸庭脸色不好,“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一静?静一静就能解决问题吗?”对于儿子颓丧的状态,高远很是不满。
高逸庭此刻不想听他说教,“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好吗?儿子很累,儿子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好吗?”
“你——”高远紧绷着脸,恨铁不成钢的沉声道,“为了一个女人,就值得你这样?”
一个女人?难道爹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一直与娘关系不和,还娶了四个与那女人模样相同的妾室回来吗?
高逸庭不想与父亲纠结这个问题,只垂首不语。
高远深深一叹,瞅着儿子,“庭儿,你告诉爹,你是真的喜欢那李青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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