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秦海清飘身来到。他见西门雄遇险,立即发出二道气墙,一道气墙凝结叶方斜,另一道气墙凝结欧阳策。叶方斜、欧阳策遭气场凝结,身形迟滞,恍若深陷泥沼,一时之间失去行动力,无法再追杀西门雄。
得此一缓,西门雄闪身切入池中行、向晚深阵中。
就在这时,张无畏的幽冥指,倏地向秦海清攻到。
秦海清正视张无畏,大袖一挥,发出一道气墙,气凝张无畏。
张无畏在被气凝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彷佛被束缚在无形的茧包中。他怵然大惊,幽冥指狂点疾戳,藉此破茧而出。只是在这时候,秦海清已瞬移到其背后,一掌袭其后背。张无畏震骇莫名,急忙闪电横移,闪身避开秦海清的致命一击。
秦海清一出手,便让张无畏这等大高手吃憋,在场的众高手无不瞠目咋舌,震惊不已。尤其池中行、向晚深、西门雄等人,他们只知秦海清是东海剑派特使团的一员,是一名医术高明的大夫,没想到秦海清居然身负惊人艺业,而且武功超卓,高深莫测。
张无畏问道:「阁下何人?」
秦海清笑而不语,他看向池中行、向晚深、西门雄等人。
池中行知意,代替答道:「黑王所问之人乃秦海清大夫,他是哑巴,不能说话。」
张无畏道:「原来你就是秦大夫!我黑色王朝的长老尽败在你手下,阁下的武功极为俊秀,此战最后的胜败,就由你我一战而定,如何?」
秦海清点点头,慨然应战。
张无畏道:「很好!」话声一落,张无畏随即欺身而出,一指攻出,罩向秦海清。
秦海清重施故技,在张无畏前进路径布下气墙。张无畏岂肯重蹈覆辙,他脚踩奇步,歪来斜进,令秦海清掌握不到他的行进路径,藉此避开阻滞他的气墙。不然他被气墙一卡,秦海清就会绕到背后,施以致命一击。
张无畏以奇奥绝妙步法破解秦海清的气场功法,终于可近身搏击。他倏地连发七指,戳点秦海清的头、喉、胸、腹、腰、背、胁等七处要害。
秦海清以指代剑,抗击张无畏的幽冥指。
「蓬!蓬!蓬!蓬!蓬!蓬!蓬!」劲气交击,爆出轰响震鸣。同时间,迸裂的真气,激溅横流,嗤嗤作响。
幽冥指,指劲刚劲凌厉,与幽冥指对击,如被大锤敲击。纵使是顽石,屡受大锤敲击,最终也会破开。是故,与幽冥指对击者,最后皆左闪右避,不敢撄其锋。对张无畏而言,他的幽冥指不必招招皆实,虚招含劲不吐,敌手虚实难辨,拼命闪躲应对,终将力竭而败。
然而,秦海清指剑的真气,也可收敛成束,与幽冥指有异曲同工之妙。是故,张无畏的幽冥指,碰上秦海清的指剑,占不了什么便宜,不再有优势。
张无畏知道碰上可堪匹敌的对手,必须出全力一搏。他闪电出指,一指不中,再下一指,疾如雨下,迅如飘风,无孔不入,无隙不至,变化多端,防不胜防。
张无畏的幽冥指,就像黄河中浩荡洪流,从天上倾泻下来。然而,秦海清的指剑,完全体现剑界圣地对待任何磨难的开悟,袭向秦海清的幽冥指,虽如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但一一折在秦海清的指剑下,有如江河入海一去无回。
张无畏再怎么使劲出指,幽冥指总是有如泥牛入海,起不到半点作用。
秦海清的指剑雄浑奔放,纵横宕逸,明明具有震古烁今的气势与力量,却海纳百川,只有包容,并无杀意。
战至此时,张无畏骤然收手罢斗。即使神鼎教有晴空山庄这支援军到援,张无畏也不认为黑色王朝已经失败,只要他还没败,必能赢得最后胜利。可是,此时此刻,他有赢不了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悄然现身,这人竟是神鼎教的教主锺岳阳。
原来,锺岳阳被黑色王朝的刺客刺杀成重伤,经过一段时间的治伤调养,伤势已好很多,但还未痊愈,武功仍废,不能动武。黑色王朝出动大军来侵略神鼎教,神鼎教人在谷关口抵抗侵略。大战已持续进行了三天,战况激烈,双方均死伤惨重。在最后一刻,晴空山庄援军杀到,战况就此急转直下,神鼎教逆转胜,而黑色王朝军则面临败亡。锺岳阳知道情况,他这时候特地现身来收拾残局。
锺岳阳一现身,池中行、向晚深、西门雄等人便对锺岳阳躬身行礼。锺岳阳抬手一扬,要他们免礼。
锺岳阳这时候陡然现身,不知要干什么。张无畏心想,倘若他是来羞辱我的,我就临死前带他一起上路,路上有个伴。
张无畏道:「教主这时候来,是要羞辱于我吗?」
锺岳阳道:「不是!我是来找你谈一谈。」
张无畏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锺岳阳道:「我第一个要跟黑王谈的,就是双方立刻停手罢斗。等我们谈完。要打再继续打。如何?」
张无畏道:「有意思!那就暂时停火谈一谈。」
随后,锺岳阳派西门雄去传令神鼎教停战,并召集守将们过来。张无畏派叶方斜去传令黑色王朝停战,并召集长老们过来。
西门雄与叶方斜旋即一起下去传令。
过不多久,左右翼城墙均收到停战命令,双方只保持剑拔弩张的对峙状态,不再鏖战。黑色王朝这方的迟光齐、李乐强、越地红、万鑫、邵尔嵩、王靖法、关天达、白德星等长老,以及神鼎教这方的贺云生、贺颜守静、何必用、韩倩玉、扬琴凡、胡雪珊、阮芷兰、上官雁,以及古寒星、贺熙华,随后受召集来右翼城墙。
双方要员全到齐,神鼎教与黑色王朝开始谈判。
锺岳阳道:「我神鼎教誓死捍卫家园,绝不容侵犯。我想黑色王朝不会再质疑我神鼎教人的决心吧。」
张无畏道:「是又如何?」
锺岳阳道:「我代表神鼎教请黑色王朝就此罢手。」
张无畏道:「如何罢手?要我们黑色王朝就此投降,那不可能。我们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受屈辱。」
锺岳阳道:
「这次神鼎教与黑色王朝之战,多亏晴空山庄来援,我们才得以转败为胜。为此,我想向晴空山庄的穆老庄主说声谢谢。可是,我得知穆老庄主已在日前选择自杀,偿清自己的罪愆潇洒走了。」
「穆老庄主之死,给我极大的震撼。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穆老庄主之前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过的话。他说,要做一个忠实的自己真难,要忠实的面对生命也难。当背负不得不背负的包袱时,人人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其实,我跟穆老庄主,我们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想要这样,可是我们却又妥协了。而现在,穆老庄主竟然以这种方式来表明他不再妥协了。因为穆老庄主选择自杀而死,我开始去领略穆老庄主的勇气,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不能诚实的选择我原本想走的路?为什么我到目前为止还是郁闷而且茫然呢?」
「神鼎教的原始教义是要与人为善,解救痛苦苍生。可是,曾几何时,神鼎教为在中原立足,为求得中原武林的肯定,竟走向与人为敌之路。」
「我们神鼎教有新的觉悟,要与人为善,而不是与人为敌。所以,我代表神鼎教,请黑色王朝撤兵离开,回到你们原本的地方,不要再来侵犯我们的家园。我们神鼎教誓死保卫我们的家园,不容侵犯。」
锺岳阳的这番阐述大义凛然,令在场所有人深深动容。
事实上,黑色王朝虽败,但张无畏与黑色王朝的长老们还有能力突围而去。假如,他们吞不下这次败仗,日后东山再起,再出兵来找神鼎教报仇雪恨,神鼎教将永无宁日。故锺岳阳打算让黑色王朝自行退兵,而非突围而去,保留对方尊严。以这种方式收场,看似纵虎归山,不够霸道强势,但此举却有着深谋远虑的考虑,以直报怨,无过与不及,正合中庸之道。
大势已定,张无畏正不知要如何收场,这时有台阶下,他能拒绝吗?
张无畏慨然道:「没想到神鼎教有这样的觉悟与作为。」
锺岳阳道:「神鼎教的叛徒左无言已死,该死之人已死,神鼎教不想再为这个不义之人,填埋更多无辜人命,只求顺天道而行,一切到此为止。」
锺岳阳威之以势,说之以理,动之以情,打动了张无畏。
张无畏道:「不打不相识,我黑色王朝此次侵犯神鼎教,实属不该,愿就此退兵而去,不再侵犯神鼎教。在场所有人均可替我之所言,做个见证。」
有这张无畏句话,锺岳阳的努力算是圆满成功。
于是,锺岳阳伸手一摆,做出送客手势,他道:「黑王请了!」
张无畏向锺岳阳拱手一揖,道:「就此别过!」
离去之前,张无畏特地来跟秦海清拱手作揖,以表达其崇敬之意。
秦海清微笑拱手致意。
完后,黑色王朝的残军就此退走。
黑色王朝与神鼎教的大战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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