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刚亮,赵政带着程小晴与方玉妍偷偷走出赵府,却被李佺贞发现了,只好带上她一起,四人带着四十万两银票与翡翠观音前往南方。四人均是乞丐服装扮,程小晴、方玉妍、李佺贞三人女扮男妆,全都是破装乱裳,满脸脏渍渍的。李佺贞虽觉得好玩,却也不习惯,更何况形象太差,便问赵政:“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这哪像是去游玩的,简直像是讨饭的、逃荒的流浪汉。”
“现在盗匪出没,衣着华丽、鲜亮,被抢劫了怎么办?更严重的是你这么漂亮,被夺去做了押寨夫人,那又怎么办?救你吧,我们又不愿费时费力,不救吧,又太不仗义了。”赵政看看细细打量李佺贞,接着道,“拜托你放聪明点,少问些幼稚的问题。”
李佺贞大声道:“赵政,你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从未好声好气过。”
赵政随口道:“那你先对我温柔点再说。”不经意一句话,李佺贞却将赵政这话放在心中了,暗暗要求自己尽可能地温柔娴淑些。
黄昏时分,离城不远,赵政让程小晴她们三人换上干净新衣。李佺贞轻轻柔声道;“赵大哥,为什么换衣服?”
“你没发烧吧?”赵政摸摸李佺贞的额头,“说话怪怪的。”
“不是你要她对你温柔的吗,转头就忘了?”程小晴道。
方玉妍见状接口道:“我们穿脏乱衣服扮乞丐,可乞丐都是卧桥洞、睡街头的,我们几个无所谓,他是怕你不习惯受不了。”
李佺贞听闻,扯着赵政的衣服,轻声喜问道:“真的?你是怕我受罪才这样安排的?”
赵政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连忙道;“是啊,是啊。你看我对你多好,以后记得要报答我。”程小晴听了赵政这番话,心中很不舒服,她暗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赵政?后她又自己对自己说,可能是因为长期假装喜欢赵政的缘故,时间久了,假装起来就更得心应手了。不用在意这些个情绪的变化。说着,四人进了“云来客栈”,开了一间房,赵政叫小二备些简单清淡的饭菜送至客房。一路的奔波,使他们几人的胃口特别好,青菜、豆腐很快就一扫而光。李佺贞知是因方玉妍的关系才叫的清淡的菜,但对他四人才开一个房却不满,她抱怨道:“赵政,你这个吝啬鬼,就只开一间房,我们三人睡床上,你就躺在门口好了。”
赵政道:“你也太善变了吧,李大小姐,不久前还甜甜的叫什么来着,我赵政是穷了点,也不至于翻脸不认人吧?!”
方玉妍,程小晴对他们的争吵一路见得多了,也不再搭理,各自在房内拉了条长布,睡在上面,让他们俩斗嘴去。赵政裹了条被子往桌上一躺,李佺贞见此,过意不去,道:“我没说要独享床啊,你们是不是生我气了。”
方玉妍道:“佺贞,抱着宝物快去休息,保护它们的责任就交给你了。”
程小晴亦道:“李姑娘,以后就一直这样睡了,保护财宝可不轻松,你并未占到任何的便宜,早些休息吧!”
“还是两位姐姐好,不像某些人。”李佺贞说罢看赵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进入梦乡了,原来开一个房间是为了保护财宝不丢失,想着自个也就去睡了。
一路顺利,直达长江边,南京的灾民系由长江水泛滥而起。事过二月余,河道还是比往年要宽很多,渡过长江,便到南京城了。可能是风浪高,江水凶险,所以摆渡的人极少吧,好不容易看到从远处划来一叶小舟。赵政李佺贞连招带喊,很快,船就来到,船家是一个粗犷的高个汉子,满脸的胡须,皮肤黝黑,他只道:“要过河,五十两纹银。”赵政睁大眼瞪视壮汉道:“宰人也要看对象嘛,你看我们个个风流倜傥,非比寻常,虽然我们现在是读书人,可迟早会发达的。”那男子道:“公子,不是撒家心狠,撒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谁都知道长江天险了。再则,有幸所得的几个钱财也是分给他人共享,还有,你们今后不管如何发达,我们又碰不上面,自然也得不到你们什么好处。”话毕,见赵政一脸不屑,犹豫不定,不太耐烦道:“你们究竟是走还是不走?不走撒家可走了。”那男子话如此说,却并不真走,细细地观察着赵政他们:依他多年的江湖经验判断,他们四人还真是非比寻常,尤其是未答话的那三个人,他们那俊俏的眉眼,细嫩的肤色,窈窕的身量,细看之下像是女扮男装,他暗自打定主意。赵政不搭话,想他们摆渡的也不容易,也就不再与那壮汉计较,他看着李佺贞。李佺贞不解地问他看自己做什么?
“我们这就你最有钱,五十两你付啦。”赵政道。
李佺贞径直走上船,将银两递给般家,粗着嗓音道:“船家,开船。”方玉妍、赵政、程小晴三人也就跟着跳上来了。赵政嘻笑着对李佺贞道:“早知你这么爽快,一路的开支就应该……嘿嘿。”
“才知道,可见,在你眼中本……本少爷是多么的不重要。”李佺贞道。
“看来今后得重新估量你的价值。”赵政拍着李佺贞的肩道。
方玉妍咳嗽两声:“你们有断袖之嫌啊,程兄,上岸后,不如咱们与他俩分道扬镳。”程小晴亦粗着嗓子道:“方兄所言甚是。”
李佺贞听闻只是发笑,赵政急道:“两位仁兄莫误会,李兄年龄小,有些小家子气。”说笑着,船已至江中心,突然间,小船左摇右晃得厉害,这时,他们才发现船家已然不见,船翻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似要颠覆。
“有人在船底翻船,快拿着它上岸。”赵政把包袱交给在他左边的程小晴,大声对她道。见程小晴并不照做,赵政急道:“我水性好,放心吧!”程小晴见江面过宽,带人也无法到达对面,而情况紧急,也不容她多想,于是,她带着一路保护的财物,轻点浪水飞身过对岸去。方玉妍第一个被人拉进水中,李佺贞与赵政牵着,一起也难保持平衡,船摇晃得厉害,站立不稳,最终双双掉进水里。一浪接一浪的江水将他俩冲散,赵政水性好,在水底漂浮,到处寻李佺贞与方玉妍的踪影,时不时钻出水面透一下气。后终于看到李佺贞,她显然不会游泳,已经不支。
赵政拼尽全力,游到李佺贞身边,搂着她向对岸奋力游去,时时告诫自己:要快点,要快点,一定不能让她有事。当到达对岸,见李佺贞已昏厥过去,他十分焦急,双手使劲按住她腹部,嘴里不停地念道:“快吐出来,快吐出来。”过了许久李佺贞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赵政情急之下便用嘴帮她恢复呼吸。程小晴眼睛一刻也未离开过江面,她已捡了许多干柴来,生起大堆火,见赵政救起李佺贞,她松了口气,后见他如此担心紧张她,心理一阵难受,不过一刻,她又开始埋怨起自己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个。过了一段时间后,李佺贞醒了,她抱着赵政哭个不停。火燃得大了起来,这让她好受了许多。程小晴惊慌地问:“玉妍呢,怎么不见她?”
“我是不会有事的。”三人循声望去,见方玉妍浑身湿透,快步走过来,精神却还好,后面跟着个人,颓丧着脸,就是那撑船的壮汉,瞧他现在的模样,还受伤不轻。赵政喜道:“玉妍,大哥就知道你最了不起了。”又对她身后的壮汉道:“你是谁,前无冤后无仇的,为何要谋害我们?”
“回爷的话,小的钱布,因家贫尚无妻室,便打起了这几位漂亮姑娘的主意。”那壮汉说话时并不害怕,可能是觉得他们面善,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方玉妍厉声道:“再不说实话,可要把你扔进江中喂大鱼了。”
“姑娘,小的句句属实,不敢隐瞒。”撑船壮汉道。
程小晴走近壮汉,强制喂了他一颗药丸,道:“不老实招来,休想得到这腐骨丸的解药。”壮汉钱布实则是个久经江湖的人,他听说过腐骨丸这种毒药,中了这种毒的人,在随后的八十一天里,每天骨头都会变软,且是一天天地加重。到最后一天时,就会如全身如瘫痪一般。不能有任何的活动,形同废人一个。他又见程小晴嗔怒而又冷冰的样子,更是确信不疑。便道:“撒家是这附近牛头山上的二寨主,本来我们专门抢劫奸商与贪官,可最近因为水灾的原因,我们都没生意可做,百来口人等着吃饭,没办法,只要有过路的,见着就抢。这次碰到你们,一看就知道你们有财的主,怎能放过这个机会?”他转头对着方玉妍,“没想到的是,你们实在太厉害,撒家甘拜下风。”
赵政愤激道:“你们打劫也不看地方,在江正中心,要是没本事的人,被你们这样的抢法,那不会是被藏身江底,命丧于此?”
“不会,撒家下属中有一批得力好手,他们事先隐在不远处,密切注视江中的情况,只要有人落水,就会有人入水救人。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你们太厉害,用不着他们来救。”
程小晴冷笑道:“真是个好计策,划船舶的人可尽得客人留在船上的财物,而跳水救人的人,也就是你的那帮兄弟,不仅做了过路人心目中的英雄,日后还可能得到他们的感恩图报。可怜受害的他们还在庆幸着:只是丢了银两,却能捡回了一条命。”
方玉妍看着钱布,接口道:“真可谓一举两得,这的确比你们在半路直接持刀抢劫要容易得多,更重要的是官府不容易发现你们这帮盗匪的存在。”
赵政有所感慨道:“想不到你们这群劫匪还这么有计谋,真是不简单啦。”
壮汉却像受了冤枉,道:“各位今天不说,我们这等粗人哪会知道这样行事有这么多好处。我们只是知道不管是奸商还是贪官,他们都有护卫,直接在陆地上持刀硬抢,双方就都会有损伤,少则死几人,多则十几甚至几十人,兄弟们的命最重要,那样的做法实在不值得。我们实施这个法子,仅仅只是要所有人都活着。”钱布这一说倒出乎赵政他们几人的意料,于是赵政放钱布走,钱布却并不移步。
程小晴笑道:“给你吃的是独门疗伤药,通愈丸,不是毒药,你不会死的。”
“谢姑娘,你真好,那你们不会去官府告我们吧?”钱布道。
方玉妍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把你们报告给官府,不过前提是不要改变你们一贯的宗旨。”
钱布抱拳道:“多谢各位英雄,以后有用得着撒家的地方,但有吩咐,撒家万死不辞。”
赵政道:“不用等以后了,本公子现在就问你,南京城内,哪家客栈最为有名?”
“几家都差不多,要说最好的最热闹的当数位于城中的‘云来客栈’了。”钱布道。
赵政略有所思后,对钱布道:“明早你带十余个兄弟到那家云来客栈找我,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承蒙大哥瞧得到起,明早小弟准去。”壮汉钱布抱拳道。他们互相通了姓名后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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