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王天明向朱瞻圳面陈:“二王子,那个欺辱李姑娘的狂妄之人,属下给找到了,但不知他的真名,只知他自号‘笑面剑客’,属下已约好他,三日后与他在城外十五里处的枫树林比武论剑。”
“‘笑面剑客’?‘冷面淫贼’才恰当。”朱瞻圳冷哼一声道,“没有听说过此人啦,他有什么来历?”
“属下查得那‘笑面剑客’,不,是‘冷面淫贼’初至京城,年纪青青,在江湖上还未听说过此人,可能是是初入江湖。”王天明不曾想一向没什么心机的朱瞻圳会问这么多,还好反应快,没露出什么破绽。
朱瞻圳点头道:“咱们现在就行动。”两人来到兵器库,守卫见是二王子,没有任何的盘问,直接开门。库中所存,皆是上等武器,刀、锤、剑、戟、枪等各式各样皆有,穿过此兵器室,转动门墙处圆头形机关,一道石门缓缓移开,他们一前一后转走过秘道,又开了三处机关,最终到得最为隐蔽处,便是藏青霜所在了。青霜剑鞘为银白色,仿佛是罩着的一层白霜。朱瞻圳上前拔剑出鞘,寒光闪闪,冷气逼人。手握此剑,立刻能感到阵阵的凉意与清爽。而长期拥有此剑,会不知不觉增添一个人的功力。
取出宝剑后,朱瞻圳亲自对李佺贞说将剑借与她,击败那个‘冷面淫贼’以报当日之辱。但出乎朱瞻圳意料的是,李佺贞无动于衷,一切无所谓的态势。按李佺贞一贯有的性格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打败对方,以报一箭之仇。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判若两人,还不都是由于赵政的原因。朱瞻圳既心酸又难过,情至深处付出的就是痛!
枫树林里,秋风扫过,片片红叶飘落。朱瞻圳与王天明到时,“笑面剑客”早已在那等候。他背对着他们,冷冷道:“出招吧!”朱瞻圳道:“大胆狂徒,今日让你丧于此,日后让你连‘冷面淫贼’也做不成。好在这枫树林美极,做鬼也该满足了。”那笑面剑客道了声少费话,便一剑横扫,以他自己为中心定点,几丈远的均受他剑气所制,红叶漫天飞。王天明拉了朱瞻圳,纵身后跃,才免致受伤。朱瞻圳愤怒之下,一剑穿心式狠刺过去。笑面剑客跳至他身后。王天明忙道:“刺他脚踝。”朱瞻圳依言而行,笑面剑客迅速右转身旋跳。
“快,断其左臂。”朱瞻圳一剑竖劈下去,笑面剑客措手不及,有些惊慌失措,饶是闪得快,也削下了半片衣袖。
“白虹贯日。”
朱瞻圳剑尖一点,划了道圆弧。罩住对方全身面门。再一剑伸出,就要刺中对方心脏,却突然出现两位蒙面人,一人托起一臂,将“笑面剑客”救走。两蒙面人眼瞅了瞅朱瞻圳手中之剑,走而复返,他们慢慢逼近他,前来夺剑。王天明迎上前与左首一位蒙面黑衣人打起来。右边一位言语逼人,对朱瞻圳道:“奉劝阁下将剑留下。”
“真是笑话。”朱瞻圳又使王天明临时所教那招“白虹贯日”,蒙面人先一步窥破他的用招,待朱瞻圳弧线才划了一半,蒙面人剑鞘早已脱手,点住他的穴道,朱瞻圳急得大喊,无奈王天明此时正力战蒙面人与笑面剑客,他们武功均是了得,怎么也脱不开身。蒙面人拿了宝剑,一闪就不见了,另外两人见宝剑得手,也奔走。王天明赶紧过来替朱瞻圳解开穴道。两人一起追上去,却早已不见对方身影,只得恹恹而回,再图打算。
青霜剑的丢失,自然瞒不了多久,朱高煦对朱瞻圳大发其火。朱瞻圻闻讯道:“父王息怒,儿臣早已料到,有人会想方设法谋得青霜宝剑,故在剑身上涂抹了十香软筋散,只要碰过此剑的人都会全身酸软。”他说这话时,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王天明,见他并无中毒症状,便将手中的一颗药丸递给朱瞻圳。朱瞻圳此时已浑身无力,但他硬撑着站稳:“这颗药丸是不是你也预算好了,专为本王准备的?就等着现在来羞辱本王?”他干笑两声离去,并不吃朱瞻圻的解药,只听到朱高煦的责备声,令他更加悲痛。朱瞻圻面不改色,继续道:“十香软筋散同软骨散功效一样,只是中了十香软筋散的人,除了解药,就只有程归弃程神医能解,否则三日后必死。而中了软骨散,三日后,药效自动消失,恢复如常。”
“王爷,事不宜迟,速派府内高手二十四小时监视程府,密切注视出入的人,如此找出拿走宝剑者应该不难。”王天明道。
汉王点点头:“瞻圻,事关重大,这件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王天明想到此事如此一来,还真是棘手,朱瞻圻这人不好对付。王天明从朱瞻圻手中接解药,朱瞻圻并未马上将药丸给他,只对他耳语道:“本王早就派人监视程府了,放心吧,以免你因青霜丢失而不安,本王肯定能取回青霜!”
“当然了,相信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倒三王子。”王天明接丸在手,停顿了一下,便走了。此时,朱瞻圳已瘫软在床,王天明立于床头,右手持药,对他道:“二王子,宝剑丢失乃属下失职,属下甘愿任凭二王子处置,但求王子勿自责。”
朱瞻圳睁开眼,一句话也不说,与其说是不想说,还不如说是说话累,他早已浑身乏力,连说话也困难。王天明见此,说了句:恕手下无礼。便将药丸强行让朱瞻圳吞下。王天明知道十香软筋散由十种花的花粉杂炼而成,需用十种草的草汁混合才能炼制成解药,是用的哪十种花,各种花所占的成分为多少,都决定着相应的草的含量的配制。于是,王天明将朱瞻圳所服解药留了少许在指甲间。只需将这少量药粉交与程神医一闻,他便会得知解药如何配制了。王天明不再犹豫,他趁三王子加强布局控制程府之际,赶紧出门,就在他刚出府门,就听得三王子朱瞻圻的声音:“宝剑的遗失,尹壮士难逃有责任,这几天不方便出门。”
王天明暗叫不好,可又走不脱,只得笑笑道:“那盼三王子早日寻回宝剑,属下也好重获自由。”他回至房间,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明白自己已被三王子全面监控,真不知有何对策。
赵中啸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每天都是愁肠百结,很自然而然地生出千百种交杂的苦恼烦闷情感,无处渲泄,他也不情愿自己这样。人人都道酒能解千愁,他不信,但他想试一试。也不知是多少杯下肚,可他发现自己的痛苦一点也不曾减少,绝对没醉,他是这样想的,于是干脆拿了酒缸喝。朦胧中见到程小晴就在自己面前,他哈哈大笑,现在应该是醉了,她应该与赵政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听得她饱含情意地唤了两声少主,眼中还禽着泪花,赵中啸有些难以置信,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幻觉,很是高兴。但一想到她平时总是不离赵政左右,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一疼,酒也醒了不少,道:“你不需要同情我?”
程小晴哪知赵中啸情感的转变,因他的主人身份,又不敢冒然说什么。赵中啸见程小晴无语,更加不爽,只叫她走开。程小晴亦觉难受:“小晴知道少主这般愁苦,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小晴无能,分担不了少主的苦楚。”
赵中啸心想到:你怎么不能?只要你与我共同面对,不管发生什么或者做什么都是快乐的。可他并不愿吐露自己的心声,只是沉默。
程小晴声音低沉:“感念上次少主的不杀之恩,小晴想分担少主的愁苦,但不知小晴能否让少主视为知己?”
他们彼此之间如此陌生,这不是赵中啸想要的,有许多次,他都想着与她靠近一步,但最终都没有。过了许久,赵中啸方缓缓道:“小晴,你知道吗,不,你相信吗?我乃先帝建文帝之次子朱文奎。以前叔叔跟我说,我是他恩人的后人,可让人没想到,我身上居然背负着这样的血海深仇。”
程小晴之前见王钺对赵中啸那般的关爱与照顾,已隐约感觉到他的身份非一般,却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建文帝也就是自己舅舅之子。同样的命运与心心相惜,再加上难得的亲情,让她既激动又涌现出伤悲。是的,无端又多了位痛楚的人!程小晴上前抱住他,抱住她的表哥。在他的肩头哭泣,表哥,她有亲人了,不再是一个人孤独了,但她不想与他相认,她不愿他会因为愧对她的母亲——华阳公主而加倍对她好。她希望他的那份愧疚感因华阳公主的早世而就此消失,不要因自己的出现而再度被提及。对伏在自己肩头哭泣的程小晴,赵中啸分明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那份情谊,这让伤痛的他多了一丝欣慰。
刚跳进家门,程小晴就感到与往日的气氛不同,直觉告诉她,程府已被监视。一种沉闷的气息压来,太医程归弃在屋内走来转去,王天启呆坐木椅中,而王天语则泪涔涔,王天灵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程小晴还来不及问,王天启已走至她跟前对她道:“天依,我们三人去盗青霜剑,不料那朱瞻圻太狡猾,在剑上涂了十香软筋散,咱们得想办法弄来解药,还有,天明在汉王府,说不准也有危险。”
程小晴自然知道这十香软筋散的厉害,她皱眉道:“汉王府高手如云,我们五人,一人被困,一人受伤,既使请来少主来与他们硬拼,也无法取到解药。何况你们根本不能离开这里,否则费了那么大的劲得到的青霜就会丢失。”
“你是说,汉王已在王府与程府两边严密布控,只等我们行动,掉进他们的陷阱?”王天启道。
见程小晴点头,王天语哽咽地问他们该怎么办?几人均眉头深锁,程归弃道:“你们必须在三天内找到解药配方,否则天灵就会没命。”
程小晴想到赵政一向鬼机灵,主意多,便去找他想办法。虽然王天灵以对程小晴一向没好声好气,可她却从未放在心上,反而,救王天灵之心很急切。于是便去赵府找赵政,要他帮自己。
“小晴,你也太无情了,玉妍有难,你就消失无影踪,现在才出现,已经太迟了!更别说是要我帮你了。”赵政听程小晴说完没好气道。
程小晴见赵政似嗔非怒,故意当真,嘟嚷道:“玉姐姐的事,你一个人完全能救出她,用不着我嘛,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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