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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劳燕飞(1 / 1)

方玉妍听魏再伦说话有些不对,转身看他时,他的脸色已发青,嘴角出血。她不断地摇晃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婉儿姐姐苦寻你二十多年,你为什么不见她最后一面?她很快就到南京城了。”

“我有何……有何面目再见她?公子,求……求你一件事:莹莹是无辜的,这些年,我已很……很对她不住,可她却……无怨……无悔,一直默默地……支持我。我不愿……不……愿她今后的一生在……一片责骂声中……度……过。”魏再伦说完便没有了呼吸。

方玉妍点头答应魏再伦的请求,她将他带到深山老林,安葬。用剑刻字于木碑上:许世伦之墓。方玉妍一直为自己的鲁莽而自责:魏再伦一直是深受百姓赞扬的清官,为地方百姓做过许多的好事,却因被她发现了陈年旧事而自杀。如果能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肯定不会这么做。几天后,姜玉婉到得南京,方玉妍带她到许世伦墓前。本以为她会嚎啕大哭,掘坟方肯罢手。谁知她十分地平静,喃喃自语:“他一个人躺在里面,才刚刚离去呢,我应该早点寻来的。”

她望着不远处的几处草庐,问道:“方公子,他这些年一直都隐居于此吗?”见方玉妍不答,她也就像是肯定了,自嘲地笑笑道:“我早知他对那种生活已经厌烦,却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我能以柔情感动他,使他留下。终于,最后他还是不为我所动,起初他还有些热衷于功名,在我们家六年后,对科场他只有憎恶与逃避。”

“既然如此,那玉婉姐姐为何还敦促他苦学,继续考取功名?你这样只会让他认为你与你的家人一样,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没有真心对他好。”方玉妍道。

“爹是那样的想改变境遇,改变地位,已经达到疯狂的地步。我也希望父亲的愿望能达成,我是想等到相公考完这场,如果中了,自然是好,如果落榜,那就与他一起归隐,不会再去顾及父亲的宏愿。谁知,竟会是这样的结果。是我们家泯灭了他的才华与抱负。”见姜玉婉如此自责,方玉妍实在不忍,打算将真相和盆托出。

但她最终没有那样做,拿出画,递给姜玉婉,道:“我见过许公子最后一面,他看过此画。”方玉妍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画已干,你看不到上面的点点泪痕了。”姜玉婉将画凝视良久,抱于怀中,径直朝远方走去,头也不回,任紫烟在一旁呼喊。

南宫燕燕道:“姐姐,她就这么走了?”方玉妍点点头,她深信姜玉婉不久就会郁郁而终。三人唏嘘不已。这时赵政牵着小哲旭过来,大声道:“什么事令你们长吁短叹的?李大小姐,到了你府上,还不快去弄些好菜好酒来,咱们也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痛饮一番了。”

李佺贞道:“哪比得上赵公子酒楼中齐全,不如……”

“你也太小气了吧,当初只说了句玩笑话,过了这么久还记在心上?”

“不像某些人,活脱脱一个‘万事休郎君’!”

赵政起初还不知何意,见她们坏笑,他想起了一个人,在五代十国时,有个小国帝王,他什么事都不在乎,也不放在心上,对于国事是一无所知,任其发展,直到亡国了还不明就里,世人便给他冠以此雅号。赵政正准备反击,见亭中石桌上在陆续上菜,转笑道:“‘万事休郎君’虽说是个亡国之君,也没有任何的作为,历来作为他人谈笑的对象,可怎么说人家也是尊贵的一代帝王啊。我赵政就平头百姓一个,拿我作他比,也亏不到哪里去。快吃饭吧,哲旭早就饿了。”说罢坐下拾筷就吃,将小哲旭放在腿上,不时地将饭菜喂到他口里。

一天,在指点赵中啸武功后,王钺深感欣慰,便与起宗胜密议:“如今我们已经控制了半个朝廷,唯今之计,是尽快扑灭汉王,收其党羽。除掉赵宗显这个心腹之患,如此朝廷将为我等所控制,再待时机将世子扶正。”

赵宗胜道:“公公所言极是,但若能迎先帝归位,那更能令天下人信服。”王铖一阵叹息,道:“在永乐十五年,本座就得知皇上在YN大昭寺出家,待本座千里迢迢赶过去,皇上却避而不见,皇上知臣不会就此罢休,在当天晚上,便悄悄地离去。第二次是在九华山,第三次在普陀山,第四次是在五台山,都是以同样的方式避开。”

赵宗胜暗服道:不愧为东厂,连先皇的踪迹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要知永乐帝找了建文帝几十年也寻不到半点行迹。这使他深信夺位定能取得成功,无论当今圣上如何英武了得,都不难达到。他问:“皇上避开您,难不成皇上也认定大人您背叛了他?”

王钺摇摇头道:“皇上尘事已了,他不问世事,一心向佛,早已不管这些。”他回忆了他们唯一的一次见面。

王钺见到建文帝时,已是永乐二十一年,建文帝身披高僧袈裟,盘膝坐于竹林间,双眼紧闭。王钺百感交集,跪下,哽咽地叫了声皇上。建文帝并无任何表情,他缓缓睁开眼睛,道:“施主,贫僧法号了空。”

“皇上,难道你就此作罢,甘心任永乐稳坐江山?”王钺道。

“如果这就是施主缠着贫僧,要对贫僧说的话,那么现在施主已经说出,施主,可以请回了。”建文帝说罢,起身欲走。

“二位殿下呢,皇上难道不想念他们,顾念着他们?”建文帝听王钺这么说,脸抽动了一下,不过背对着王钺,他依然用淡淡的口吻道:“一切已成空,施主,何必过于执着?”建文帝走出,隐没在一丛丛竹枝后。王钺大哭于地,黄昏时分,方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赵宗胜听罢,仰声长叹,王钺嘱咐道:“此事千万别让殿下知道,本来殿下就无意于政事,若让他得知先皇有如此思想,说不准会随了先皇去做了和尚。”

赵宗胜道:“做和尚倒不会。”见王钺奇怪地瞧着自己,他接道:“厂公难道不知?殿下一直以来就喜欢程小晴的。”

“这个本座也隐约感觉到了,只是小晴似乎不爱殿下,却是憾事。”王钺道。

“不过,大人,可利用程小晴留住殿下,这是不用怀疑的。话说回来,程小晴爱的是赵政那小子,大人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背叛咱们?”赵宗胜道。

“不会,本座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王钺霸气十足,自然而然令人生畏。

风扫过,满地的落叶,卷得四处飘荡。之后便是阵阵的雨,程小晴喜爱那句“何事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因而喜欢雨打落在树叶上的声音。这天,程小晴在充分享受这个时刻时,不觉陷入了深思:朝服的下落,朱瞻圻只需说一句就行了,何必用锦盒装好,这么慎重其事,不知是否有另外的用意?她重新打开锦盒,又看了看那张纸,简单的几个字,隐藏不了什么,她对盒子细加研究起来,找了许久,也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她不禁有些好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敏感或者有些多情。起身时,衣袖一带,不小心将桌上的锦盒扫落于地。“啪”的一声,盒子被摔开,底盒的暗层错开,她慌忙拾起,拉开暗层,里面有张很小的纸片。上有细狼毫所书的小楷:华青苑夹墙。华青苑乃汉王先宠姬华夫人所居,自从她离世这二十年来,那里便一直空着,除了每天打扫的人及汉王外,无人踏足过。难道汉王的秘密会在那里面?谋反的信函与免死金牌会在华青苑夹墙里面吗?正思索着,冷不防打了个寒战,原来草水绿的印花衣裳已被飘进来的细雨打湿了大半。听到赵政与方玉妍从国公府回来的笑语声,便跑出,拉了方玉妍到房间,关了门低声跟她说了得到锦盒与发现藏暗层的经过。方玉妍听后,沉吟了会儿问:“朱瞻圻一向令人难以捉摸,不知他这样做有何目的?小晴,你说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玉姐姐,这个我也说不准。”程小晴是完全信任朱瞻圻的,但在赵政与方玉妍等面前,她不能给出一个完全信任他的理由。

方玉妍沉思片刻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试一试,毕竟这是唯一的线索。咱们就在今晚的雨夜,入华青苑,探个究竟,能盗得信件与免死金牌更好。”

“对,如果密函与免死金牌丢失,朱高煦便会急于发动兵变,那样皇上对他再有不忍,也由不得了。”方玉妍看到了程小晴眼中从未有的怨恨,她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这让方玉妍觉得有点奇怪。她早就发现赵政在外偷听,便径直走至门口,猛地开门,赵政趔趄着进来,直追问:你们这么神秘,都说什么了?两人只是笑,叫他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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