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水月,你可真够狠的。要是楚楚输了的话,朕就罚她讲出她过去经历的有趣的事情。”朱瞻基道,他对这两位姑娘颇感兴趣,他想既是方玉妍引荐来的,肯定有故事,不一般。
“皇上,要是你输了呢?”水月盯梢着朱瞻基,似乎不这样看着,他就会回避这个问题。
“要是朕输了,听凭你们俩处置!”朱瞻基爽朗地笑道。
“君无戏言,水月这就去准备,对了,皇上,呆会儿就由水月出题。”水月出宫门而去。
片刻功夫,水月将朱瞻基与楚楚带至荷花池边,神秘兮兮道:“笔墨纸砚在亭子处,你们就以这片荷塘为题材各写一首诗。一柱香时间,现在开始吧!”
“慢着,还是由你们每人作两言,共成一诗,楚楚,由你先提笔。”赵政走过来道,“皇上,臣正到处找你。”
“好久不曾来宫中,原来这样热闹。”钱布呵呵道,一会儿他的笑声就嘎然而止,他看到了楚楚,同时注意到亓泰那让他吃不准的表情。这让他的话相较平时都少了许多。
“朕现在真受欢迎。”朱瞻基饶有兴趣地问道。“赵卿有何事?”
“有事,臣要皇上陪臣玩耍。”赵政那副不认真的神态又显现出来了,只不过他现在说这类话,总感觉欠缺点什么。
“那你来得正好,我们恰逢比诗,要不你也加进来?”朱瞻基道。
“皇上,你知道臣胸无点墨,你这不是为难臣吗?”赵政道。
“赵大人,你说让皇上与楚楚姐姐各写两句诗的提议有失公平。”水月不满道。“那你说说,怎么不公平了?”
“你让楚楚姑娘起句,那她就需急中生智,所想象的时间就少了许多。”赵政道。
“水月,赵大人是偏向于我的。在立意上,后落笔者需揣摩前者的心思与情感。在形式上,还得与前面的诗句押韵。而先下笔的就有足够的自由想象空间。”楚楚对着众人笑笑。随后提笔写道:
风摆荷塘吸饮露,
红英流影出碧水。
“好诗”,“好句”,众人一番赞赏,朱瞻基笑笑,叹服之余,提笔挥毫:
粉绿共举并色舞,
玉展生香怎忍归?
“皇上,你所接,在气势上可是略低一筹!”赵政将诗合练一遍嬉笑道。“描绘花叶虽别具一格,却难免有重复之感!”
“赵大人此言差矣!楚楚所作前两句虽颇有豪情,却隐藏着淡淡的伤怀,发出无人见赏之慨。而圣上察知我意,正好补上欠缺的遗憾!”楚楚道。
“楚楚,你不用为皇上拉面子,”赵政望着朱瞻基,“承认失败的勇气还是有的,是吧,皇上?”
朱瞻基白了赵政一眼,闭口不言。
“风摆荷塘吸饮露,红英流影出碧水。叶与花各自为美。粉绿共举并色舞,玉展生香怎忍归?花叶在晨风带动中翩翩共舞,一展娇容,遍塘生香,谁又舍得离去?……”楚楚道。
“两人所作,均精妙绝伦,是我等浅粗之人所无法领会的。”赵政打断楚楚道。
“是啊,其深邃之处的确是我们无法意会到的。现在你们各奏一曲,曲尽其妙者取胜。”水月发话道,俨然一个施令者。
“楚楚抚琴,皇上吹箫,共奏一曲。如此岂不更妙?”赵政笑呵呵道,以至于让人觉得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楚楚与朱瞻基正有此意,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箫琴相继出声,箫声悲怆壮烈,琴声和美幽情。慢慢箫琴相协,平缓舒展,清雅明净,让人闻之,无比清新怡人、爽心悦事。曲调终了,众人都沉浸其中。过了半刻,赵政拍手大叫好。
“如何好了,你倒说说?”水月心底很感激赵政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是爱与他反弹调。
“总之妙不可言,你不会是五音不全,感受不出吧?”赵政道。
“感受不出来,也不要用大叫好来掩饰嘛,我们不会说你笨的。”水月反唇相讥。她见赵政发呆,还道是自己话说重了,将他给得罪了。待朝他眼睛所看之处一瞧,方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正是皇后程小晴与贴身陪嫁宫女天语。她走过去,行了个礼道:“奴婢不知皇后娘娘来到这里了,是以方才忽略了皇后娘娘,望娘娘恕罪!”
“哪来的胆大包天的丫头,竟敢这样与皇后娘娘说话?”天语气极厉声喝道。
“奴婢只敢低声细语,不敢大声斥喝于人,更是不敢对有权势的娘娘不敬。”水月不卑不亢道。天语正要开口说什么,程小晴用手示意制止了她。“我们走吧!”天语义愤道:“娘娘,你不该总受这种委屈。”
“受委屈,真是天大的笑话,娘娘马上就要执掌大权了,奴婢等巴结都来不及呢,哪敢叫皇后娘娘受委屈?!”钱布哈哈大笑道。
见程小晴她们离去,钱布又大声道:“倘若今后臣等犯了点小错,还望皇后娘娘到时候对臣等手下留情啦!”
程小晴掩面而去。天语愤愤不平,对朱瞻基道:“皇上,皇后与奴婢只是经过这里,这完全是巧合,娘娘被曲调所吸引,方停足聆听。”
“你很会说话,不愧是皇后的贴身丫环。”朱瞻基将“贴身丫环”四字说得语气很重。
“皇上怎么不问缘由,只认定我们是特意来监视于你们的呢?”天语急道。
“问缘由?你们的话可信吗?”朱瞻基讥讽道,他内心也没有如此厌她,但就是不想给她好态度。
天语见程小晴已跑得不见人影,慌忙赶回宫里去,却不见程小晴人在,慌张得四处找。
程小晴奔跑到曲栏处,失声恸哭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何如此失态,这么多的日子不都忍受过去了吗?事实上长期的忍耐并未让她麻木,反而一次比一次更加令她痛楚难当。做到没有感觉,就那么的难么?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承受多久。不多久,赵中啸与天语慌张着,一道寻来。看到赵中啸那焦灼而又无比心痛的样子,程小晴顿感温暖,抱着他哭得更为伤心了。
“小晴,别哭了,好吗?你这样,我会更加的难受!”赵中啸温语道。
“少主,我不想这样子,我真的不想,可不知……”程小晴也不知怎么说。
“小晴,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我要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是是非非,什么也不管,去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赵中啸见程小晴伤心,感到无比难过。
“我们能吗?”程小晴眼现茫然之色。
“一定能的。”赵中啸注视着她,坚定地说道。
程小晴摇摇头道:“你不会快乐的。”见他满脸不解,她吟咏道:
阅罢佛经磬懒敲,
笑看黄屋寄团瓢。
南来瘴岭千层迥,
北望天门万里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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