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花山庄养病练功一月有余,赵政最终将内功心法练完,此次内伤也由自身用内功调运好。他与李佺贞准备将程小晴所生男孩带回京师。时刻陪伴在他与孩子身边的李佺贞不解地问:“相公,孩子随我们回去很危险,不如我们都留在这里吧?”
“贞儿,我们不能再连累百花山庄,这个‘隐蔽之庄’已经暴露了。”赵政道。
“赵大哥,就因为暴露了,王钺不会想到孩子还会在庄内。”白华英焦虑道。
“王钺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他会再找来的。”赵政茫茫然。
“那就让他来好了,大不了与他决一死战,反正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白华英愤恨道。
赵政按着她的双肩,神情凝重道:“生机盎然的百花山庄已经让赵大哥弄得凄况凋零,所幸,当春天再次来临时,部分花草藻木还能重新生长。但若惹事的赵大哥再不走的话,这些剩下的都将不会存在了。华英,你就让赵大哥少担点罪吧?”赵政说罢,挥动马鞭,驾车而去。行了约五里,李佺贞拉开布帘,道:“相公,你走错了,这不是回赵府的路?”
“当然不是了,这是去成国公府的路。”
“相公,你知道贞儿已经与父兄脱离了关系,为什么还要去国公府呢?”
“真的脱离了吗?你刚才不也是称父兄吗?再说,只有国公府,你与孩子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大哥他是坚决要杀死皇后和她的孩子,我们这不是主动送上门吗?”
“此一时,彼一时,你父兄不会杀他的,你放心好了。还有,我呢,也会住进国公府,咱俩一同照看这孩子,足不出户。”
“好啊,你我就是他爹娘了,相公,我想叫他镇儿,镇守边关,将来做个马上皇帝。不对,我说错了,他不是皇上的亲骨肉。”她望着孩子熟睡的小脸,自言自语着。赵政心中澎湃激荡,起伏不定:程小晴与赵中啸的亲生孩子,方玉妍在为百花山庄众受伤弟子上山采药时,就将其背在药蒌中,已带到银屏山道观,交给翠姨与芷心抚养了,这个秘密只有他们四人知晓,而李佺贞手里的男孩,不管他如何对这个孩子好,他都难逃恶运。是的,男孩的家有兄妹十来个,穷困不堪,有时一连几天吃不上饭,他父母不得已之下,在他满月后,只要五两纹银就将他卖出。赵政却用三万两将他买走。三万两,能让那一大家子过上富足的日子了。但用钱买命,无论他出多少银两,都无法让他原谅自己。一个生命哭着来到世上一遭,还没有想过此生该怎么活,他没有选择,就得死去,多么的残忍!
赵政一进国公府,就带着浅笑高喊:岳父大人,大哥。随后,他小声附在李佺贞耳旁道:“我都喊了,你这个亲生的女儿还不喊?”李佺贞看着李道成、李行昊那热切的目光,话至嘴边,却又想到了他们的所为,终没叫出声。李道成笑着,带些许的失落遗憾,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是啊,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今后就更要团结一致,所谓什么来着,对,家和万事兴嘛!岳父大人,我们一路颠簸,都累了,麻烦您先带贞儿母子去安歇吧。”赵政道。
“贞儿,随爹来吧,很久没见你,你消瘦多了。”李道成接过孩子,向后厅走去。
“这还不得归功您有个好女婿!”李行昊盯着赵政道。
“大哥,你怎么现在才说,岳父都走远了。哦,妹夫我知道了,大哥是不想让贞儿听到,对不对?”赵政坐下,伸展着身子,拍拍裤裙。
“你明白再好不过。但大哥有事不明,还请妹夫你,赐教。”李行昊道。
“大哥,你尽管直言,说话太客气了,反而浪费精神!”赵政道。
“有一个人,在一个月前拼命要将皇后母子从大哥手上救走,一个月后,却又莫名其妙地将皇后所生孩子想方设法地塞还给大哥我。妹夫,你说那人的行为是不是很令不费解,或者说得直接点,是脑子出现了点问题?”李行昊道。
“那个人呢,是有问题,不过更有问题的是那个叫大哥的人。一个月前,他费尽心力地要杀死皇后母子,一个月后呢,孩子白白地送到他手中,他却……唉,不说也罢!”赵政道。
“还不快洗浴漱口去,浑身臭味,却还坐在这里。”李行昊步入后厅,他听到李佺贞与孩子的笑语声。
赵政知李行昊在损自己,但还是煞有介事地举袖闻了闻,还真有异味,顾虑的事太多,
有多久没洗过澡了?至少半个月吧?怎么一向爱洁净的李佺贞、白华英都没发觉呢?
李道成见孩子笑,在一旁小声道:“有二十年没逗孩子玩了,爹还是在贞儿你小时候这样子逗你玩过,不过你在四岁后就很懂事了,爹想撩你玩都不成了。”
“贞儿调皮又爱胡闹,爹,你们那个时候一定很伤神。”李佺贞道,感觉到了久违的父爱。
“是很顽皮,不过却是爹的开心宝贝。那个时候,爹有些年青气盛,容易招惹麻烦,可只要一看到贞儿你,与你逗笑一阵,就什么恼人的事都跑了。李道成说着不禁他陷入往事中
李佺贞知道他肯定是在想念母亲与二哥了,她笑着喊道:“爹,镇儿笑得多高兴啦,您也来跟他一起玩玩吧?”
李道成欣然地逗了孩子一下,小娃娃今天兴致很好,面容出笑脸,还一冲一冲地蹦跳。“这孩子长得真好,贞儿,你刚才唤他什么,好像与政儿一个名?”
“是啊,威镇天下的镇,爹,这个名字好听吗?”李佺贞道。
“好听,当然好听了,不过与他爹一个名字,喊着有些乱套。”李道成道。
“他是皇子,要叫也是叫朱祈镇啦,又怎么会同相公一个名字呢?”李佺贞语声低沉道。
“贞儿,你是不是在怪爹将你当一颗棋子嫁给赵政?”她与赵政无夫妻之实,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她是在遗憾,李道成如此想着。
“……”
“贞儿,爹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爹只想告诉你:如果说你爱的人不是政儿的话,爹绝不会那么做的。”正走在门廊处的李行昊听闻,默然离开:他不忍心拿自己的女儿当棋子,却不将自己的儿子当回事,总要求他们去做不愿做的事情,李行昊如何也想不明白。
“爹,贞儿求求您,您收手吧?!王朝后裔只不过是个身份,就如您的国公身份一样,百年后什么都不存在了。再说,我们先人的政权又不是被朱姓人夺走的,您为什么一定要反叛呢?”李佺贞泪眼婆娑道。
“贞儿,爹有事先走了!”李道成快步离去。时至今日,他方发觉,自己的反叛之心并不坚决,但这一点,他不愿任何人查觉,为了先人,为了那非同一般的高贵血统,他必须殚精竭虑,为重掌政权而尽一切努力,用毕生的精力,这是身为皇族人所肩负的使命。
这几天,赵政天天陪着李佺贞及孩子,他们俩想尽花样地逗孩子笑,这孩子比皇子长一个多月,现在快三个月大,除了笑与哭,就什么也不会。尤其是赵政变的许多花样他都感受不到。这个时候,赵政就会催他快些长。李佺贞便会在一旁乐笑:你这不是在相应地催自己快点老去吗?如此过了半月。一天,当镇儿睡去后,长期未出府门,让赵政有些闷,虽极想出去,但却不能,于是便在府中四处走动,见李行昊在庭院中练剑,便驻足观看。李行昊练完两套,收势后,径直走到他面前,道:“偷看大哥我练剑,是不是不怕领教大哥的厉害?”
“大哥的厉害,政儿早已知晓,领教嘛,以后再说。”赵政道。
“现在不是正好吗,为什么要等到以后?”李行昊道。
“大哥今天特意在此练剑,不会是闲得慌,或者是与政儿一较高下吧?大哥显然是别有目的。”赵政双手叉腰道。
“哦,此话怎讲?”李行昊目光观摩着剑身道。
“大哥的无形指剑已臻完美,指即剑。用剑已属多余,练剑更是多此一举。”赵政道。
“是吗?姑且算你说得对,那你说说我的意图。”李行昊好奇道。
赵政拿过李行昊手中的剑,左右刺向他头部,李行昊倒滑斜身后退数尺,立定后道:“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
“不错,不过待你我共创一套剑法后,才算圆满的回答。这剑就属于政儿我了。”两人同时笑起来。
两人一起练了几天,没有任何的进展,更别说是共创一套剑法了。赵政停顿下来,道:“如果我们不交流勾通彼此的剑法,仅凭我们各自的领悟力是很难创出一套威力的剑法。”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们有可能会交流各自的剑法吗?”李行昊神秘一笑道。
“听大哥这么说,也似乎不太可能,那就看我们各自的禀赋与天意了。”赵政笑自己提的建议太过幼稚,现在的融洽情景都只是暂时的,说不定明天就是敌人了。是敌人,又怎么能让对方熟知自己的一招一式呢?而且在共创剑法中,互相都要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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