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消还是三点水的消,不是石头的硝)
“盐也入水即消融。”孙壹抬杠。
“消与盐同母,大地之下,潮气蒸成,现于地面。近水而土薄者成盐,近山而土厚者成消。”贾道士说。
明朝人认识的,也就是盐、碱、硝了。明朝人所谓的硝,就是所有能“消”的盐,现在代人看来其实是一大堆的不同的化学盐,能做火药的却只有两种。
“那你知道为什么硝也是咸的吗?”
“因为……那是咸的。”贾道士觉得拿逗孩子的东西来逗他,就不好笑了。
“还可能因为,钾也是咸的。”孙壹加了一句。
“嘿嘿…”贾道士配合地干笑了两声。
碗里的水已经凉了,草棍上没什么反应。
孙壹把水倒回锅里,发现锅里的水更少了,又重舀了一碗水,依旧扔了草棍进去,放到一边凉。
孙壹接着科普,“含钠的盐,叫钠盐,含钾的盐,叫钾盐。”
闷蛋好象明白了,“一个是盐,一个是假盐。”
孙壹想想,“盐”、“钾盐”,好象也不错。
闷蛋接着说,“还有碱和假碱,对不?”
“钾碱?”,钾是碳酸钠,“钾碱”就该是碳酸钾了。草木灰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钾。
孙壹从灶里抓出一把灰,“这就是钾碱。”
闷蛋一愣,“爷,这也太假了吧。”
孙壹却道,“不骗你。碱能去油去污,草木灰也能;碱是咸涩的,草木灰也是……,哎,闷蛋别吃!”
已经晚了,闷蛋用手指蘸了草木灰已经放到了嘴里。
“呸、呸,”闷蛋一嘴黑灰,“好象真是咸的,有些碱土的味道。”
“我的实在兄弟啊,你……赶紧漱口!”孙壹责怪。“想尝你倒是说一句啊,我给你做。”
孙壹拿了一只大碗,倒进去一大把草木灰,再加进去半碗水,拌匀了,把水滗到另一只碗里。倒掉湿的草木灰,重新放一把草木灰,又把刚才的水倒回去,搅拌,又滗出来。如此好几回。
最后,孙壹在洗净的碗上,放了一大把干草,把黑黑的草木灰水,隔着干草倒入碗里。经过干草过滤的草木灰水,至少看起来干净多了。如此反复过滤几次,孙壹把碗一伸,“尝吧!”
闷蛋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苦着脸说,“是碱,比碱味道还重!”
“这就是钾碱!”孙壹说。
闷蛋吐了几口唾沫,“爷,那是不是还有硝和假硝?”
孙壹说,“这回不是这么叫的,应该是消酸钠和消酸钾,不过叫成硝钠和硝钾也不错。因为直接叫它们的名字,会突然变成星星星星,或者干脆一整章被屏蔽,我也是试了好几回才明白,你们反而搞不清楚。”
闷蛋已经不明白了,“变成星星星星?为啥?”
“因为犯了忌讳。”孙壹答。
“原来是要避爷那边的某位大人名字的讳!”贾道士解释。
闷蛋不可思议,“谁家大人失了心,竟然给娃起这样的怪名字!”
孙壹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记住了,以后就叫硝钠和硝钾了,不要说没告诉过你们。”
贾道士忙道,“消那、消假,记住了,避讳,绝不给爷惹麻烦。”
正儿指着凉在一边的碗里叫起来,“有了,有了。”
凉着的碗里的果然开始出现盐粒。
孙壹叫撤掉锅的灶火,并且把锅里的沾满了大盐疙搭的树枝、草棍全捞出来,重新放入新的枝草。
“这是啥?“闷蛋指着碗里的盐粒问孙壹。
“可能是硝钠。”孙壹答。
“怎么出来的?水又没变少。”小正儿好奇地问。
孙壹解释道,“水没变少,盐不出来;可硝和盐不一样,水热的时候吃硝多,水凉的时候吃硝少。水从热变凉,热的时候多吃的硝就吐出来了。”
孙壹抽出一节碗里的沾着盐粒草棍,放到了一节木炭上。
潮湿的草很快烤干了,接着燃烧起来。
没有看到硝钾和硝钠特有的火花爆出,只有钾燃烧时紫色。
“不是硝,是钾盐。”孙壹有些失望地宣布,“贾道士,你来尝尝钾盐?”
贾道士取了一节草棍,在嘴里捋了一下,”这不就是盐嘛!哪里有假!”
“是不是有些苦?”孙壹启发他。
“盐嘛,吃多了哪有不苦的!”
孙壹估计他是吃钾盐吃惯了。“你再尝尝钠盐?”孙壹递给贾道士一枝沾满了大盐块的树枝。
贾道士挖了一块,放到嘴里,舌头转一转,品一品,咂一咂,说“这个叫那的盐还真不苦。不过正如闷蛋说的,不够味儿!爷,盐能吃,假盐也能吃,咱费劲把假盐从盐里炼出来,图个啥?”
孙壹实话实说,“我开始怀疑这冬天捞的盐里头有硝,现在看来是钾。钾也是好东西,是肥料,可以让苗长得壮,抗倒伏……”
孙壹又愣了,“说不定……我是说……说不定……可以让倒了的麦子重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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