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寒的脸颊有泪水滑过,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眼里闪烁着恐怖的光芒。此时他一腔怒火、满腔悲愤竟无发泄之处。他神海里的真元沿着奇经八脉乱串,头上黑烟顿时冒起。
显然,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他的经脉在开裂,同时神识慢慢的开始迷糊,这时,祭坛内的混沌青莲轻轻摇曳,顿时一股神圣的气息在识海里弥散开来,心间一丝清凉流过。渐渐地,他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只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此时心中之痛,无语形容,一声悲啸,身子凌空而起。《大衍周天道》和《寂灭神诀》同时运转,四幅图案像是四轮日月一般升空而起,浮在神海高空。道宫内,道则流转,大道之音弥漫。他的身后,日月星辰、乾坤之象、众生万物、轮回之道同时出现,四股强大神秘、诡异无比的力量在他身上流转。
他双臂张开,同时摆动,万千臂影浮现,日月星辰、乾坤之象相互轮转,众生万物、轮回之道相衍相生。化作一轮巨日和一轮寒月,日月旋转,天地间顿时乌云遮日、雷电漫天。
天地间只见漆黑一片,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地,以秋若寒为中心,四股力量同时漫延开去,方圆百丈之内,山川河流、天地万物顿时灰飞烟灭。
他的身子已经站不稳。此时此刻他的真元已经消耗一空,神海干涸,道宫之上死气沉沉,再无大道伦音。四幅图案同时暗淡,一身的强悍力量竟被他一使而空。
他的身体急急坠下,砰的一声砸在废墟上,他也没丝毫感觉。不知过了多久,他恢复了一丝力量,慢慢的坐起身来,他发出悲凉的笑声。他笑到声音沙哑、他笑到了哭,哭到了眼泪虚无、哭到天地同悲,最后再无声音发出。
此时他眼神空洞,嘴唇开裂,他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过去的一幕幕从他的脑海里浮现,燕云重和上官梦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声音沙哑地发出一声机械的声音:“爹、娘!”
在这时,面对万千道路时场面再次浮现,他迷茫道:“景儿,原来真的是我,燕夕景,秋若寒。”
“哈哈哈······”他再次仰天长笑,笑声比鬼哭还难听,此时秋棠清那慈祥的面容再次浮现,看着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冷冷的回答道:“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姓什么。”
“哈哈哈······没有名字。”
“燕夕景,秋若寒,我是谁?是燕夕景?还是秋若寒?”他浑浑噩噩,不知不觉间便昏睡过去。梦里燕云重和上官梦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们都和蔼地看着他,对他呵护之至。
“景儿,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啊!”上官梦的声音响起。“你要坚强的活着,勇敢的活着,去走你自己的路,因为你是我燕云重的儿子,燕家没有懦夫。”燕云重的声音响在耳畔。
秋若寒嘴里叫道:“爹···娘······”随后睁开眼睛,此时已经是烈阳高照。秋若寒站立起来,看着周围的废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喃喃道:“夕景,夕阳下的美景,夕阳虽美,可是易逝,若寒,心已寒,从今以后再无夕景,只有若寒。”
万千悲愤发泄后,心中悲痛却没有减少多少,可他却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对,既然爹和娘封印了我的记忆,那么后面的那一段应该是没有才对,可是我就像是亲眼看到爹和娘死的场面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是有人强行把那段记忆注入我的识海中,然后将其与我五岁前的记忆重新封印?”
秋若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修为多高才有这种手段?除非······除非是造物主,还有,还有后面的那一场大战,鱼柳村的人全都死了,凭什么自己却活了下来?自己真的有这么幸运吗?所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强行干预。”
此时秋若寒皱着眉头,事情越来越离奇:最离奇的是几年前那天晚上,一场大战后,自己逃入山林,遇到一个山洞,便埋了自己,随后昏了过去,醒来之后,自己便在南荒,当时他也怀疑有人暗中帮助他,可是会是谁呢?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诡计?
可是敌人又在图他什么?难道他知道自己是燕云重的儿子,图那子虚乌有的证道之法?亦或是知道他是秋水山庄的余孽,要谋取秋棠清从上古遗迹中带出的灭剑和《大衍周天道》?可是也完全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抓住自己不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
秋若寒越是想,这事情就越是离奇诡异,任他智慧无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了,突然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力量直接把他卷走。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已经在乌蒙山区的那块方圆百里的空地上,此刻平地上站满了人,场面有些混乱。秋若寒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得罪了几大势力的人,本来想在出来的时候隐去真容,便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他暗叹了口气,随后便看看四周。他发现众人所在的位置便是当初混沌宫所在的位置,而混沌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除了那处处可见的堆堆白骨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变。
各大势力的人走了过来,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赵东看着场地上的众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此刻活着回来的人,还没有进去时的三分之一。即使是他们这样的大圣地,损失也是有些经受不起。
有些宗门直接全军覆没,此刻当真是有些凄凉。
苏柔云发现了人群中的秋若寒,她有些欣喜,只是她并没有过去,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在这时方志林、明巍、叶盛、萧宇也发现了秋若寒。他们没想到秋若寒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四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眼里的杀机毫不掩饰。
赵东走到虚天境剩下的三十多个弟子中间,问了一些这些年的情况,剩下的三十多人都是虚天境的弟子中的精英中的精英,当赵东问起他们这些年的经历时,他们脸上都露出恐怖的表情,不过瞬间便是兴奋。
无疑,他们是此次神藏之行的胜利者,回到圣地,他们便会得到圣地的重点培养。看他们兴奋的表情,显然瞬间忘了那些死去的师兄弟。
此刻,赵东突然想起了那曾经的歌声:
此行何去?
神藏白晶宫殿,死亡路边。
君不见,尸山血海,血泪滴滴心已寒。
回首时,处处皆是鬼门关。
古来大道无边,几人得证身还?
大道之路,只见沧桑,不见人间。
大道之路,只见沧桑,不见人间。
此刻,他沉默的看着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奈的悲凉。
就在这时,一股气机锁定平地所有的人,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天空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人。中年人身上的气势有如洪涛巨浪一般一浪又一浪的压向众人。有些经受不住的直接瘫倒在地,而很多人则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
赵东看着中年人道:“辰宫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宫主名言,您这一到便是威压尽显,这让众人死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衣中年便是辰剑南,他上次受伤后,便回星辰宫带来了八大长老,想讨回上次之辱。同时找出儿子死亡的原因,八大长老都是造物六重天之境的修为。
他淡淡的看了赵东一眼,道:“我儿辰云的魂牌裂了,我只想知道原因,若是死于意外那就罢了,若是他人杀害,便是要血债血偿。”说完,他的眼睛里杀机尽显,扫过众人,众人都觉得心头一冷,有些颤栗。
秋若寒此时无比沉默,他淡淡的瞟了辰剑南一眼,感觉有些熟悉,不过此时容不得他多想,以他的心境,不至于和众人一样,可是他怕露出破绽,便没有抵抗,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赵东淡淡道:“宫主应该明白,进入神藏,都是各安天命,人人都是九死一生。按照宫主这么说,每个死去的人他们家人或者师门都来讨要个说法,要血债血偿,那么天下不是要血流成河了吗?”
辰剑南呵呵一笑道:“赵长老之有理,别人怎么样,我管不了,只是辰铭是我的儿子,那就不一样了。”
赵东眉头微皱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辰天南霸道无比道:“不一样之处便是,他父亲是我辰剑南,星辰宫的宫主。而他是星辰宫的少宫主,赵长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便要开始问问这些年轻人了。”
十二大势力的弟子还好,可是其他的人却是听得寒毛直立。辰剑南所谓的问问,便是要对他们进行搜魂,而被搜魂过的人便会从此变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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