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胡豆豆的恐惧,叶培元还是留她住了下来。不过,他当然没有冷酷到让一个小女孩去睡地板。他把大床让给了胡豆豆,自己将两把椅子拼到一起,就这样睡下。
其实这样的睡觉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他睡过比这更糟糕的环境,可是胡豆豆却显得非常过意不去,她咬了咬嘴唇,怯怯地道:“那个,要不你也睡床吧。”
叶培元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闭上了眼睛。
“我不脱衣服,就这样睡。你来吧。”胡豆豆还在劝。
叶培元直接无视了她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胡豆豆被激起了火气,霸道的本性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恼怒地一摔枕头,冷哼道:“靠!还真怕姑奶奶半夜占了你的便宜啊?放心吧,姑奶奶喜欢心甘情愿的,不喜欢用强!”
说罢,气哼哼地躺倒在床上,却没了睡意,想了想,又呼地掀开了被子,开始麻利地脱起衣服来。
其实放一个这样青春可人的大姑娘在自己屋子里睡觉,叶培元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他虽然闭着眼,可一直在暗暗倾听着胡豆豆的动静,忽然觉得声音有异,忙睁开眼望去,却见胡豆已经将外面的衣物全都脱下了,只穿着一件粉红的内衣和一条乳白色的短裤,不由吃了一惊,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干什么?”
胡豆豆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理所当然地说道:“脱衣服啊!不脱衣服怎么睡觉?反正你又不上床,老娘也不用担心被你占了便宜。”
叶培元被她大片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晃得一阵眩晕,忙侧过脸去,没好气地说道:“脱什么脱!你穿着就不能睡觉了?”
胡豆豆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这不是还穿着内衣么?我自己在家里睡觉的时候可都是裸睡的!”
叶培元偷偷地红了脸,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把身子转向了另一侧。他怕自己如果再说些什么,这丫头再做出些更出格的事来。
胡豆豆见了他的动作,得意一笑,翻身钻进被窝。嗅着被子上那股淡淡的阳刚味道,她没来由地觉得十分心安,不一会就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叶培元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当然,半裸的美女就睡在近在咫尺的床上也是他失眠的一个原因,但却只占据了其中极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在想的,是其它的事。
自从自己开始修行,就被师父不厌其烦地反复告知,为人一定要低调,不可张扬。不论是在俗世上还是修行界,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不论你修行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一旦不知分寸地得罪了更厉害的角色,总是要吃亏的。
自己对师父的话向来奉如真理,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当然,他偶尔也会发些小脾气,比如在山上为柳儿强出头,狠狠地扇了孙东一通耳光。
可是,自己一向如此谨慎,有些时候甚至是在违背本心地委屈求全,却接二连三地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险,比如陆威,比如人蛇,甚至这个目前来看并无甚恶意的邬宗祖。
可是,自己这样的小心错了吗?似乎并没有,如果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那到如今为止早不知管了多少闲事,引来了多少麻烦。万一真引出个像邬宗祖这样的对头出来,恐怕自己现在早化作一蓬飞灰,随风而散了。
“我不去找麻烦,麻烦也总是来找我。无法应付这些麻烦,看来只能怪我的修行不够啊!”叶培元暗暗叹道。不过想想也难怪,不止苍松观的弟子,多数的修行门派都是差不多,不到神使境是没有“入世”资格的,自己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被迫于神识境的弱小修为入世,那么自己所面对的修行者自然都比自己更为强大。
思来想去,叶培元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地提升起自己的实力,在步入神使境之前,还是要刻意地低调些,尽量少招惹一些麻烦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心里才觉得安稳了一些。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终于入睡。
叶培元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成功地进入了神使境,而且几乎同时,竟可以随意使用水、火两种术法,心念动处,水如蛟龙,火似岩浆,水火交缠着滚滚向前,所阻这物尽皆化做虚无。叶培元梦中哈哈大笑,仰天长叹道:“此时此刻起,我叶培元随性而动,再不愿去受那些窝囊气了!”
正得意间,忽见一人如天神般立于面前,那五官面貌看不真切,像是师父张道天,又像是邬宗祖,一手指着他,口中喝道:“咄!无知小儿,才区区神使境的修为,就敢这样大言不惭!看我收了你的术法!”说着,手一挥,那气势汹汹的水火二术法竟如见了猫儿的老鼠,倏然被那人收入手心不见。
叶培元大惊,正欲上前说些什么,忽听背后有人喝道:“小子!终于让我逮着你了,还我命来!”
叶培元忙回头看去,却见是那个“人蛇”正半跪在自己身后,看那样子似乎又要用大蛇的影晕攻击自己。叶培元恨声道:“手下败将!”便要运用“君临天下”让他再死一次,哪知道人蛇却并不害怕,抬手举起了一支步枪来,一扣扳机,火舌喷吐,子弹如暴雨般洒了过来。
叶培元赶紧就要躲开,忽然头脑中一痛,陆威的声音哈哈大笑着响了起来:“小子!你害我形神俱灭,我潜伏到了今天,就为了这一刻。你还想躲么?”
叶培元心中一沉,这个祸害居然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竟让自己一无所觉!而他此刻发难,只需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一时半刻,那些步枪的子弹必将给自己的身体造成无可挽回的损伤,甚至命丧当场也未可知。
心急之下,叶培元扑楞一下坐直身子,身下的椅子一下子被他压得失了重心,“咣当”一声栽倒在地面上。叶培元这才惊醒,知道自己是做了个梦。
胡豆豆被他吵醒,揉着眼睛望着他,迷迷糊糊地问:“咋了?摔着了?该。”
叶培元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擦去额角的冷汗。
他非常奇怪,自从“一气功”成功地进入“无矩”状态,他的精神就一直坚韧饱满,即使睡着的时候也会保持着较常人清醒时还要警惕的警觉之心,梦境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怎么今天会做了这样纷杂的一个梦呢?叶培元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吧。”叶培元只好这样对自己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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