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山攻击落空,胡水平稳落地,兄弟俩此时很有默契地后退几步,注视着对方微微喘气,眼里带着莫名的笑意。
这场比试进程诡异,破绽如此之多,它们两个家伙,不会是在打假赛吧?看台上的琥逸遥望着下方两兄弟,心中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选手席上那些同龄的小辈们全都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兄弟俩今天突然表现出的惊人实力所震惊到——这场比试打得可比之前的几场有声有色多了,哥哥胡山居然能轻松使出“鞭尾”这种它们现在都还无法驾驭的技巧,弟弟胡水在半空中躲掉胡山攻击的那一刻也让人眼前一亮。
“胡山、胡水这两个家伙,平时也没见它们有什么出彩的表现,日常的功课修炼也不怎么用功,没想到它们一直这么深藏不露啊……”胡田语气复杂地讲道。大家平日里一直厮混在胡斌身边做它的跟班,本以为彼此之间的实力半斤八两,却没想到胡山胡水两兄弟忽然之间变得这样厉害,巨大的反差让它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心中生起浓浓的失落感。
“我说怎么每次教训琥逸都要费尽周折,原来这对兄弟还藏了手段。”胡斌冷哼一声,似乎对自己风头被抢十分不爽。
小辈们虽然对胡山胡水的出色表现感到意外,但并没有谁能像琥逸那样,直接看出比试中的异样。而胡山胡水的那套把戏也只能骗骗那些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毛头小子,对于像琥逸这种“身经百战”的家伙来说,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此刻的观众席上,则是另一幅场景,不少人似乎已经看出这场比试有点不对劲,正在和身边的人讨论着观点。胡山胡水两兄弟的父母更是脸色铁青,恨不得能马上把场上的那两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抓回来狠揍一顿。
家族对族比的重视不必赘述,因此家族对小辈们在族比上那些弄虚作假的行径自然会处以重罚——除了他们夫妻俩要因为教育不力而受到牵连之外,胡山胡水的前程,恐怕也要受到致命的影响。
直到现在,场上的两兄弟都还没留意到场外的骚动,注意力全部留在大脑里反复浮现出事先编排好的战斗之中。经过前面一番配合,兄弟两只觉得它们此次串通排演好的这场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这样下去的话,在这次族比里拿到一个好评价应该是不难的一件事吧?
家族族比,并不全看小辈们在一对一对决中的胜负,小辈们在对决中的临场发挥,同样决定着它们最后的成绩。
每场比试,都会有裁判团进行观摩,若是小辈在比试中有出色亮眼的表现,就算它最后输了,在评定总成绩时,同样会有不少的加分。
胡山胡水两兄弟,显然是注意到了这条规则,于是动起了打假赛骗评分这个歪心思。
然而还没等到兄弟俩再次出手,下面接到命令的裁判就已经上台,高举旗子宣布比赛结束。
怎么回事?兄弟俩一头雾水,还没意识到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已经全部被人看穿。
“第四场比试,无效。”裁判高声宣布,“内务长老胡魁有令:胡山、胡山因为比试作假,罚刑堂静省三个月,取消往后族比资格。”
裁判的宣布并没有在演武场内掀起多大反响,除了一脸错愕的族中小辈们之外,更多的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其中胡山、胡水的父母已经面如死灰——取消胡山胡水兄弟俩的族比资格,无疑等于粉碎了它们将来在族里出人头地的可能。无法参加族比,就意味着无法得到家族关注,而无法让家族关注,就意味着它们即将被发配往族外,有着很大的可能要碌碌无为终了此生。
“怎……怎么会这样?”胡山神情呆滞地呢喃道,它的双胞胎弟弟同样一脸不可思议,还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更不用说帮哥哥答疑解惑了。
以它们兄弟两的水平,自然不会知道它们花了大把时间排演好的比试,在旁人看来漏洞是多么的巨大。
贵宾席内,胡魁和族内一干长老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去。今日可是重要的族比,许多和赤炎虎族交好的家族都有派来使者观摩。在族里这么热闹的时候出现小辈在族比上舞弊的情况,可是一件十分伤脸面的事情。
不过大家好歹都是些关系比较友好的势力,明面上这些由家族任命派遣的使者顾及到两族关系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今天偏偏有个不知哪根筋搭错、不请自来架子贼大脾气十足的雪鹰族族长在这,一见到这个情景立即嘲讽起来,语气毫无客人应有的客气,反倒像是个故意找茬的:
“你们赤炎虎族现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年纪轻轻就挖空心思想着投机取巧,要是长大了岂不是还得遵照某人的传统,欺压长辈、败坏伦常?”
听见这老东西在这个时候都不忘记含沙射影地嘲讽自己一番,胡魁心中也是生起一阵怒火,阴冷的目光直视老人,语气也没了刚刚那般客气:
“魏老可是对我这个后生晚辈有些成见?”
“成见?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废物老头怎么敢有呢?我们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东西,论起心机手段自然耍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若是不小心生养了一只忘恩负义的豺犬,恐怕还少不了要被那杂种一阵折腾!”老人无视了胡魁目光中的阴冷,继续指桑骂槐地挖苦道。
“没有成见自然最好,但是也请魏老收起那些暗有所指的言论,我胡魁虽然不敢自称忠孝,但是面对家父,心中可是一点愧疚也没有。”胡魁冷冷说道。
“一点愧疚也没有?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魏老闻言气的浑身发抖,放在木椅上的手指不知不觉中深陷扶手几分,“既然你如此不知廉耻,那我也不怕伤你脸面直接跟你讲明了!我雪鹰族与你赤炎虎族保持的关系和合作,是建立在我与胡兴那个老家伙的私交上的,所以你若是想对胡兴动手,还要先掂量掂量我们雪鹰族的分量。你赤炎虎族的族长由谁来当,这自然轮不到我讲话,但若是你这个大逆不道的杂种想再对胡兴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休怪我雪鹰一族不客气,不出三日,我们雪鹰族便会断绝与你们赤炎虎族的所有合作和来往!”
雪鹰族要和赤炎虎族断绝来往?魏老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在贵宾席上炸响,在场的长老和贵宾的脸色全都变了变。要知道魏老虽然对赤炎虎族很不待见,但是不得不说两族的合作还是十分紧密。特别是赤炎虎族,族内有超过四成的生意与雪鹰族有关,并且绝大多数都是由雪鹰族作主导,因此若是两族之间的合作突然中断,吃亏的一定是赤炎虎族这一方。
“魏族长,您先冷静一下,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三思啊!”后边坐着的刑堂长老胡勒连忙开口。
“这有你们这些居心叵测的贼人说话的份吗?”魏老偏头喝退了胡勒,从椅子上起身目光斜视胡魁,“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警告你一句,给你一棒让你清醒清醒,不要以为手里握了点权力就能为所欲为了!”
说罢,魏老拂袖离去。留下贵宾席内面面相觑的贵宾们和一脸愁云的众长老。
这个老东西今天到这里就只是为了保一下胡兴安危么?胡魁坐在原位,面色阴晴不定。
“你们这群废物,到底在比试什么鬼?像你们这种水平的,我一个能打十个!”远处观众席处传来一阵骚动,搅乱了胡魁思绪。胡魁眉头紧皱,唤来了左右侍卫: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长老,是琥逸那个小子在观众席上撒泼,属下这就派人将它赶出去。”侍卫俯首说道,
是那个小杂种……胡魁眯眼看去,隐约能看到远处一道橙色的身影。
再让它蹦跶几天,很快它就要跳不起来了……胡魁心中默默想道,没再多理此事。
“哎哟!”琥逸被两个侍卫架着狠狠丢出演武场外,吃痛地叫喊一声,很快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恼怒地朝场内大喊: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族比嘛!这种水平的比试,你们的琥逸大爷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话虽如此,琥逸的心中却充满了郁闷:本以为能大展身手一番的族比,它竟因为族人的排挤没法参加。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前来观赛,结果从头到尾都那种你一爪我一掌的木偶剧般的乏味比试,甚至还有人打起了假赛!
在琥逸眼中,这般情景,就犹如看着心爱的玩具落到一群耍都不会耍的小屁孩手里,那种心痛真的是要多浓烈就有多浓烈。以至于它在胡山胡水下场后的另一场比试上,忘记场合地大声宣泄着心中不满,然后被人无情地赶了出来。
唉,真没意思,还是回去找爷爷吧……琥逸没精打采地想道,转身欲走。
“啧,小子,居然没在里面看族比,是不是又惹出什么事情了?”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刚刚转身的琥逸又回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藏在一身斗篷下面的胡隆:
“隆叔,你不是外出执行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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