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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寒青之道理趣深 幻琅奇崖引缘际(2 / 2)

这《寒青荇澜录》全录,总共十三重功。想必就算全部学会,这之后的日子,自然也是毫无半点用处了罢?虽说我曾坦言,要将其全录都熟练至纯清之境;可当下深谷之中,清幽无迹,我纵使孤独一人,却也是再没了半点趣味。强加练功……却又待能如何呢?

似乎有了打算就此放弃的想法……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看得很是重要。毕竟可要知道,对这世间的一切,他早已是无所眷恋。纵使练至一道武功的最高境界,终还不是得永驻深谷、不复出焉,不予世人所知晓么?

他无奈地摇了摇那道并没有就此失望的头,反倒心满意足一番道:“就这样点到为止吧……希望日后,若有人再度登临此地,习得此番功法,也能够同我这番如临当势、沉着应对了罢?!未尝不可呢……呵~我看,就用寒冰凝气封拦住这道总纲要诀吧,或许不用封得很严实,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就行。”

想到这里,他即刻便抬掌相聚,经由体内的阴魄寒气,凝聚着浑厚的内功于掌心当间,敷在这道岩壁上头,自右往左,依次结上了一层薄显的冰壁,予以遮拦保存。

然而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却正待他缕结的冰壁逐渐延伸、覆盖过了功法的第七重功时:

“嗯?!”偶然之间,他却不由停滞住了掌间那道寒彻冰封的内功凝气。然,却只见一道浅显、特殊的小注,篆刻在了第八重功法纲要的前行处。这个发现,似乎令他很是疑惑……

“这里竟然还有一段小注?!之前粗乎略阅一二,却都从未曾留心注意过……”细心留意之余,只见上头如此一番说道:“此深谷间距地百余丈壁处,座落一崖,名曰“幻琅”。若欲登至此崖,《寒青荇澜录》须练就至第八重功式,方可力及行便,登及此地处。”

“幻琅崖?存在于这座深谷当中的一处崖落么?究竟……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呢?而且……”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果真是奇乎意料。未曾料想,此道小注当中竟然提及一处未曾被他探索到的地域,顿时,他不觉深感诧异再三:“按照这段记载所述,若想登至那个叫幻琅崖的地方,方需习得此录的第八重才有可能。第八重……第八重?!啊,这是……”

果不其然,说到这《寒青荇澜录》中很是特殊的第八重功,他却是着实不由大大地惊诧了一番……只见,那第八重功的招式与纲要记载,竟却完全是一番深奥意理,令他难予理解:

“颖光逐澜……寒至泉啸,鸣涧九幽,颖光逐澜,逝欲方休。”

正所谓名如其理,意玄非凡。即首段落止,此接下段,他接着阅道:“所谓阴魄凝气,无乎阴寒内功聚至体表所现之气象也。无为无至,方惘自如,唯由至御寒化予移形,气作轻盈之势,畅动自如,皆动静之成象,揽予视间,亦可逐形逐影,制敌先发如至,探敌动向之一二。方胜似颖光,逐澜若动即如捕风,当而降之,意动反掌所势……”

看罢,记录于第八重功间——这道“颖光逐澜”的心法纲要,其意理所在,他早是循魂缭绕、不得名状。而那思绪余间,却又是不由错综斑驳了一番:“这段当中的精妙之处,似乎甚是寥寥难懂……啧,怎么会这样?幻琅崖……幻琅崖……此地寒幽深谷高不可攀、当不可拔。难道其间,真有这么一处崖谷存在?可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抬起了头来,仰首注视着这道深谷壁崖间四顾斑驳的一切。却还是未发现什么奇怪的线索来:

“这道深谷当中,光是那道裂缝的宽度就已丈余限,就算巴掌仰首比对算去,也亦是不超过百余丈罢?!可,却又何来此番崖落之说?南宫前辈……您到底想向晚辈表达些什么?!亦或者说,那道所谓的幻琅崖间,有什么对您来说,很是重要的东西么?”

百般思绪之余,他亦是无从捉摸、难得头绪。而却看着……那道显然已被自己经由阴魄凝气所封存至半处文落的《寒青荇澜录》,这忽然间的发现,却又是不觉再度动摇住了他的意图。然而,此番进退两难之际……

“没办法了……”这个时候,他却还是不由得消散去了那道掌间的内功,不假思索一番叹道:“看样子,那个地方一定是玄机万千、非同寻常!毕竟这深谷当中,寒气阴沉、簌不可掇,光就是沉埋、记载着一道《寒青荇澜录》,就已经很是让人俯首称奇。这个幻琅崖,想必与此处相比,或许还要更加一番玄乎……好吧!”

不由得重新沉坐在了湖泊前,掌间由生阴寒凝气,再度凝集灵力归至九玄“若梁”间,施行“寒青凝魄”:

既然也已经到了这番地步,再习一重,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倒是那幻琅崖……着实令人疑惑、玄乎其玄。南宫前辈,这当中难道……真有什么对您来说很是重要的秘密么?唔嗯……

屏气凝神之际,经由“寒青凝魄”的帮助,他体间的九玄脉道,此刻竟都全然疏通达畅了一番,似乎均已准备就绪。直待他再度细看——那道第八重功的要诀之时……

差不多都已经准备好了……嗯?!这、这是……

第八重功诀的开头……只见那上方,清晰地刻注着几行内容看上去似乎很是特别的文落:

“青舞式?!”

这似乎又是一套全新的招式行路。不过,从中令他不由些许恍惚了一番,片刻之余,便也早已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只见那纲要上如此记载道:

“形动影静,似难非难,动静皆之成色,均在乎体表九玄,即阴魄凝气之动向。敌静我亦静,敌动我仍静。百般动探变化之势,均务须由静中探求实情而处,敌若袭,勿畏惧,切定心神,形动方可移袭,影静均作引饵。形动待至,方能逐敌先发,制敌予无影无踪之势。所谓之青舞,舞动乎形动,形影相合,均皆乎“意在形先”所矣……”

此段纲要毕至此处,这当中的意理,却已是着实不由令他大感诧异了起来:“形动影静,似难非难……意思是说来难却又并不难的意思么?!呵~可这‘形动影静’,却又是如何才能够达到的境界?!实在是玄乎的总纲心法啊。‘颖光逐澜’么……”

想来想去,终究还是不由受此要诀间——一番玄浑至彻的意理所叹服,他不禁低头摇了摇片刻道:“也罢,还是看一看那第八重的行功要诀吧!唔……嗯?!这……”然不以为之,方才松了口气的心思,甚至好奇的视线定落在了那重行功的要诀上时,他却又是不由得懵憧了一番:

“形散影不散,静显动在先;形锢影不锢,虚淌实作敛。形自出由形在先,影稳不动似磐岩。是故化形如实显,攻防一时须切意。寒青凝作冰,化影顾形动。寒气护体凝,动静料无举……”

看到这里,仍旧再度摸不着头绪的他,不由抓摸起了头来,一番思索也是不由迷茫万千。不过,这其中一对关键的词注,却是不由引起了他的注意:“形和影么……此重功法,似乎重视形与影的分工搭配。若要做到那形影相分的境界,还需运转‘寒青凝魄’,将体表间的凝气化作瞬影,并且移形换影,反复重蹈覆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此番思路,不觉在他脑间颖颖一现,这个大胆的想法,似乎与这道要诀上所记述的一番道理,甚是相似。不再犹豫着行动的意识,支控住了掌间——那道凝聚而现、深厚湛蓝的寒凝之息,挥手盈盈一握:

虽然不知我的理解是否准确,不过,这也总比干坐着、光看着去想要好得多。那么,我就暂且先试一试吧!

想罢,他即刻便俯身下至,莲座于湖泊前,摒气凝神,于体间连连运转着那道以至纯青之境的“寒青凝魄”。并且根据重功要诀的行路,自体间凝魄,招形唤影,反复支控于其间,浑浑而转,不曾停歇。

而“形散影不散,静显动在先;形锢影不锢,虚淌实作敛。形自出由形在先,影稳不动似磐岩”……此番深切意理之道,在他思绪间的理解,相比于行功要诀,却倒不如说在讲究兵诈之法的变动上,还要更加地合乎于意理。他不敢懈怠半点,思绪不曾游移在身,以免乱却心神。毕竟欲速则不达,不达则心神忧惘、自乱其身。此番道理,他早已是得心在握。

……

然而不知不觉间,深谷当中折射于岩壁之间那一束一束纵落下至的阳光,不由些许散漫地,却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正逐渐地消散殆去它们那原本显得明朗、透彻的光辉……渐待消失不见。而头顶处的裂缝外围,那崭白的天际,也不由变得昏黄了一番无精打采。是的!

此刻,已近酉时……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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