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岳的父亲和母亲也不知吵了多长时间,这时候他的父亲一把把他拉了过去,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着嘴里还骂着:“你这个杂种,我打死你这个杂种,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我踢死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这时候的张震岳满嘴的鲜血,左边的牙齿全部被一巴掌扇光,左边的脸立刻就出现了四条紫色的血印,左眼也出现了血丝,整个左脸都肿了起来。就这样他的父亲还不放过他,大跨一步到他摔倒的地方,用右脚拼命的踢他。大腿上、肚子上、脸上、背上、屁股上都不同程度的被他父亲死命的踢。张震岳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父亲的骂声他已经听不见了,眼睛已经开始发黑不可视物,身体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他只想离开这里,离他的父亲远一点,但是他做不到。他被他的父亲踢得东面滚到西面,南面滚到北面。嘴里一开始还在呕吐昨天和今天吃的东西,后来直接一口一口的吐血了。他现在只想快点死掉,这样他就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也许是他父亲踢累了,也有可能他父亲看他趴在地上不动了有点害怕了,总之停止了对他的暴行蹲在墙角嚎啕大哭。他的母亲从他父亲施暴开始到现在一直一声不吭,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那间房子从来就没有人存在一样。
张震岳趴在那里足足有十来分钟,嘴里一直呕吐着血沫,但总算有点力气出现在身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爬,爬啊!爬啊!只想离开这里。身体上的巨痛也阻止不了他对这个地方向恐惧,他只想快点离开,到哪都行。
也许是他的执念比较强烈吧!他终于爬到了电梯里,休息了几分钟他强撑着坐了起来,颤抖着伸手按下了按钮,就这样一个动作就让他全身巨痛难奈,但他的喉咙在刚才叫的已经失声了,现在身上的疼痛只能让他发出“嗬,嗬”的声音。电梯很快就到了底层,张震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走了出去,初夏的下午路上很少有行人,大部分都在家里睡着午觉。张震岳很顺利的出了小区,他一直坚持着离开那里,但当他走在马路上,他茫然无措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随着脚步向前挪移着。
张震岳就这样坚持着向前走,放在其他同年龄的小孩身上恐怕早就晕死在路上了,但他终究不是一般的小孩。从小在折磨中成长的小孩,他的坚韧是成人都不一定可以比拟的。大概在下半夜的两点多钟吧!张震岳终于走到了家里,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指引着他往这个方向走。当回到家他马上就钻进杂物间,那里有他从老祖宗那里学来的中药丸,是他近几个月前根据老祖宗的配方炼制的,就是为了防止父亲打伤他而准备的。以前不会炼制这种药时,被打伤了只能靠自己幼小的身体来扛,后来学会了每次受伤他都会吃一点,要不了几天伤就会好了。不过这次的伤比较严重,和以前的不一样,他不知道药有没有效果,但那又怎么样,他有得选择吗?
当张震岳服完药后就晕倒了,瘦弱的小小身体就这样趴在冰冷的地上。幸好是初夏,就是室温也有十五六度。但是张震岳还是发高烧了,其实这很正常,他受到了很重的伤,外伤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荡,甚至有的地方都有点离位了,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就是成年人都受不了,意志差的都有可能会疯掉,不要说张震岳了,他完全就靠意志力在坚持,现在终于到了这个让他安心的地方,大脑一放松全身内外所有的负面影响全部爆发了,不发高烧才怪呢!
最要命的是没有人会发现他,他的父亲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就是回来了也不会去寻找他。甚至发现他趴在杂物间要么再给他几脚才是真的。现在张震岳只能靠自己的身体和意志来扛过这阵高烧,扛得住他就生,扛不住他就亡,一点都不会打折扣。
张震岳已经趴在地上发烧了两天两夜,如果再过一天一夜他还不能醒过来那么他的大脑就会烧坏。也许生命受到威胁,身体的潜能被逼出来了,此时张震岳的意识飘荡在黑暗的空间,他焦虑、无助、呐喊,但这一切都没有用。除了他自己的意识明白自己的意思,其它一点用处都没有,没有人理采他,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飘荡着,无论他飘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随着时间的增长,他的那种孤独、恐惧、绝忘越来越强烈,他甚至都感觉到自己都要爆炸了,但就是炸不了。这更加强了他的彷徨、烦躁和膨胀,一切的一切都更加激烈和敏感,就在他感觉到达到顶点时,远处出现了一点亮光,似乎很近又感觉很远。他赶紧向那个方向游去,一刻都不敢停下来,他感觉只要停下来就会马上失去那点亮光。所以他拼命的向那朵亮光游去,越靠近那朵亮光他就感觉越累,累得他有时候都想停下来休息会儿,但只要他慢下来,他就感觉那朵亮光离他越远。所以他不敢再有休息的想法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接近那朵亮光。这朵亮光其实就是一小簇火花,很小很小就和芝麻差不多,形状也类似。但张震岳感觉它很亲切,有种要投怀送抱的感觉,或者用飞蛾扑火的说法也可以。张震岳毫不犹豫的飞进了火花中,虽然火花很小,但当张震岳全身都扑上去的时候,火花却把他全部包裹起来,而张震岳觉得自己越来越小了,火花却越来越大。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张震岳睁开了眼睛,入眼自然是杂物间的地面。
张震岳醒了过来,混身疼痛软弱无力,想爬起来却又无法做到,就这样爬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此时身上多多少少恢复了点力气,张震岳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一屁股坐在餐桌旁拿起出门前未喝完的水喝了起来。一口干掉茶杯里的水,仍然觉得不够。他吐的血太多了,又加上发高烧,所以他体内缺水的厉害。他现在又渴又饿,可是家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水就剩点出去前晚上的剩饭。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吃的话非饿死不可,就着水泡饭扒拉了一碗就吃不下了,饭是馊的,全身又不住的疼,要不是饿到这个程度他是绝对吃不下的。
半个月过去了,张震岳就这样躺在床上,饿了就将就着自己弄点吃的,菜不菜的那是不用想了。最简单的就是冲一碗作料汤,这碗汤自古以来就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三鲜汤〗,其实就是菜油、盐、酱油加点味精。父亲一直没有回来,家里空荡荡的,不过这样也好,张震岳可以安心的养伤。一开始张震岳还担心父亲回来了该怎么办,他现在可再也没有能力走出去了,混身的力气就像抽空了一样。半个月父亲不回来,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安稳了。像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他估计父亲还在缠着母亲吧!“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张震岳心里庆幸着,他甚至希望父亲一辈子不回来,这样他就可以安心的待在家里。
三个月过去了,张震岳已经能够正常下地行走了。他的父亲还是没有回来,张震岳心里是真正的安心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估计以后就不回来了,就是回来,张震岳也想通了,到时候自己大不了跑掉,至于跑哪里?到时候再说呗!
今天张震岳是必须出去一趟,家里断粮了,这个按道理是每个家庭每月自己到民政部门去领取的,每人每月十五公斤大米,加上作料等等。以前每次领粮都是张震岳去,所以对这一套程序并不陌生。拿上自家的福利卡张震岳就推着自己的助力车出去了。
几个月不出门街上冷清了很多,街边的商品对还是孩子的张震岳来说充满了诱惑,可他吗也只能饱饱眼福。他身上的钱还需要买鞋子和家中急用,除了身上这点钱以前他可能再也没有钱了,本来国家是有福利金的,但每次都会被父亲领走,虽然父亲没有回来但自己估计还是没戏。
社会保障中心离张震岳的家并没有多远,也就两公里的样子,所有的社会福利都得到这里领取。张震岳是这里的熟客,以前每个月都要来一趟,这段时间要不是受伤也不至于将近四个月没来。程序都是熟门熟路,很快就办好了,不过这中间给了张震岳两个大大的惊喜。其中有三个月的福利金没有被父亲领走,而张震岳拿着福利卡是也可以领取的。张震岳家三口人,每个人每个月一百元,出生就有,三个月张震岳领了九百元,这对张震岳来说是笔巨款,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在最后服务人员又让张震岳签收了三套游戏舱,这个东西张震岳知道,学校里就有,是让学生比武用的。张震岳想不到国家会免费发放给普通人家,这以前都是一些家庭比较好的人家才可以买的起的,他想不到自己会有拥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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