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低沉沉的,淡淡的黑云努力拖着白云,一阵风划过,云便轻轻的飘荡起来。街道上行人都急色匆匆的走着,生怕赶上这不期而至的雨,平白脏了一件好衣衫。母亲带着孩子,妻子盼着丈夫,各色的摊贩也都各自收了摊位,倒是卖雨伞的门前异常热闹,其余店铺只有站在门前干着急的份,时而背过身去,关了窗子,眼不见为净。
说起来,信阳城建立百年,底蕴深厚,整条街道的建设各具特色。其中最为特色的是位于城北的一栋宅子,亭台楼阁,听香水榭,九曲回廊,无不精致细腻,就连门口装点门面的两座石狮子,都为极品汉白玉精雕细刻而成。
此刻却有一个极不相称的人,隐在一座石狮子后面。圆滚滚的身体,蓬发散乱的垂着,看不清面容,几片能称作衣服的布条挂在身上,因为衣服过小,袒露的肚皮,塌塌的压在一条圈起的腿上,脚上一双草鞋,五指已经呼之欲出。身上满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虽然不眼中,但是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倒显得有些残忍。
他吹了吹胳膊上的一处伤口,那里正在留着血,随便抓起一捧土,按在了伤口上。此事门口传来一双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这个孩子无暇顾忌臂上的伤口,一手扶着狮子,一手撑着地,迅速站起来,回头,努力张望着。
“你,快走开,把狮子弄脏了,你十条命也赔不起。”驱赶声响起,随即又转头对门内出来的人谄媚的笑着回话。
这个小胖子仿若未闻,待人都走净了,才失望的撇过头,应该是没有见到自己要找的人。
“再不走我揍你了!”送走客人之后,见小胖子还未离开,举着拳头威胁道。
小胖子犹豫的看了小厮一眼,小厮把眼睛狠狠一瞪,小胖子本也不打算和他纠缠,慢吞吞的走到门口对面的,捡了一个门台坐下,眼睛仍然张望着门口,双手不自觉的按紧胸口。
司马红绸和一个男子正隐在不远处悄悄的观察着一切,小胖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带着三分痞像的说道,“自然是想我那清纯动人的……无盐师妹……”
司马红绸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跟他计较,如果换做平时,肯定又是一翻手脚,鸡飞狗跳,“你认识他。”
男子神情严肃了几分,“他叫胖墩,是京城街头的小乞丐。”
“乞丐?”似是询问又像喃喃自语。
“此事后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告诉你。”男子道。
此时,有个仆役打扮的人接近胖墩,并且给了他什么东西,胖墩身体一震,尾随着他离去。
司马红绸见胖墩离去,转脸急急唤了身边男子一声,“师兄!”
“走!”两人悄悄跟上。
左转,从后门进入宅院,左转,走进胡同,右转穿过拱门,走过小桥,跨过回廊,胖墩在仆役的引领下,行至一个房屋的门前。仆役停下脚步,似乎和胖墩说了些什么,转身离开。
宅院宽阔,守卫严密,巡逻守卫,来回穿梭期间,他们二人也不敢靠的太近,虽然因为有武功在身,也只能听到些细小的声音,至于究竟说了什么却是听不真切。
仆役离开后,胖墩一人矗立在门前,左右脚来回踱着,手又附在胸口上。又有一声细微响动传来,似乎是让他进去,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握紧拳头,半刻,又放松下来,迈着看似轻松的步子走进屋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在外等的有些焦急,司马红绸可是从来没做过这么躲躲藏藏的事,首先就憋不住了,“师兄……”
话还没说完,男子脸色巨变,起身大呼一声,“糟糕!”闪身直向屋内奔去,司马红绸见状,心道早就该这样。兴奋的紧跟上去。
男子一掌劈开房门,阳光透过门口打到地上,趁着男子的倒影,修长无比。空旷的屋内,摆饰一应俱全,全为上等品。可是却空无一人,只余胖墩一人,歪倒在血泊中,双目微闭。男子连忙冲上前去,扬指快速点住他周身几个大血,又运动真气,保住他的心脉。
这时门外传来哈啦啦的脚步声,大片的守卫呼啸着跑进,司马红绸见状,脚一勾一踢,原本躺在地下的门板,回到了门框上,又推了右侧的案台挡住门口,动作一气呵成。急转头看了男子一眼,男子依旧再给胖墩运动,不敢打扰,透过缝隙向外看去。
一个领头守卫模样的人朝内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聪明的乖乖束手就擒。”
男子收了气息,缓缓睁开眼睛,无视门外的叫吼,环视四周,幽幽说道,“阁下既然在内,何必藏头露尾。”
一阵低笑声传来,“不愧是七星教未来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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