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乡牛雪梅若有了解,在刚来瑰力市报到的时候,李亦贤在路上曾津津乐道地给自己讲了许多,当时自己并没有太在意,她听代洋说过,何锦杰就是清平乡人,到了清平乡境内,牛雪梅笑着对何锦杰说道:“何局长,到了你家乡了,你的书包学费准备好了吗?”“报告市长,清平乡是我的家乡,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在这里工作多年,书包学费还是市长送,市长要我出多少我就出多少,不过这里的情况我不说是了如指掌,也可以说是比较了解。”说完停了一下就开始介绍起来:“我们清平乡风景优美,人杰地灵,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是一个以农业为主导产业的农业大乡,拥有人口一万二千人,一十六个村,南与瑰量县的双雄乡仅一河之隔,南部区域以果业为主,北与洪山镇毗邻是以煤炭为主,西部和东部以水稻为主,境内海拔相差较大,气候特殊,似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感觉,水稻种植有双季稻,也有一季中稻,是杂交水稻制种,栽培实验示范的好地方,今年已经被省杂交水稻研究所定为了杂交水稻制种基地、水稻新品种栽培实验示范基地,清平乡每年都是********的联系点,工作很有特色,也出了很多干部,秦省长、李亦贤部长等领导都先后在这里工作过,秦省长还在这里当过党委书记,市里很多科局局长都是这里的书记出来的,现在党委书记郝晓月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这里出美女,已经是远近闻名,这里的女孩子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有身材、有脸蛋,漂漂亮亮的,福气也好,从古到今有不少娶了诸侯村的女子的男人,不论大小都会沾点官气,发了点小财,有很多人家的女婿都当了领导,而且官越做越大,秦省长的爱人就是清平乡诸侯村的。”“噢,原来还有这样的事,你当了局长也是娶了诸侯村的女子的原因喽。”牛雪梅说完忍不住向笑了。何锦杰看到牛雪梅不以为然的笑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里还是深信无疑地说道:“我不是十分相信,但还是至少有九分相信。”
牛雪梅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着走了一个多小时,依稀能看到道路两旁小煤窑的洞口前都堆上了厚厚的石头和泥土,厂棚都被砍倒点燃,正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突然牛雪梅看到前面的山头上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听到一片嘈杂的骂声和哭声,牛雪梅要宁厚家停车,她下车快步往山上走去,邓利明和伍笑华、何锦杰等也紧跟其后。
郝晓月看到山下上来了一拨人,待来人走近,郝晓月一眼就认出来人是牛雪梅,她连忙招呼乡长彭秋玲一起迎下山来,对牛雪梅说道:“牛市长好,各位领导好。”“你们辛苦了,这里出了什么事?”牛雪梅问道。“没什么,只是出了点小问题,一个小煤窑矿主的老母亲来了,不准政府关闭他儿子的煤矿,坐在井口死活不肯离开,又哭又闹,不过没关系我们正在做她的工作。”“何锦杰问道:“是谁?”“是……”郝晓月欲言又止。何锦杰快步走到洞一看,原来是自己堂姐何小莲的婆婆。这个井口自己听何小莲和局里的人说过,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井口与瑰力矿业的永盛煤矿毗邻,取名莲知煤矿,就是堂姐两夫妻的名字各取了一个字。这个矿没有资源,堂姐夫黎知青与永盛煤矿关系非同一般,他都是越界开采永盛煤矿的煤,永盛煤矿是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黎知青钱还是赚了不少,但不幸的是去年在井下检查工作时,由于冒顶垮巷,当场死亡,何小莲带着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继续经营着这家小煤窑,煤炭局的办事员上门要她办理相关手续,她就是不办,煤炭局的工作人员知道她的老公黎知青在井下走了,她又是自己局长的堂姐,也就不好强迫,所以至今还没有任何手续。这次省政府要求很严,市乡政府也不敢懈怠,没有任何手续的煤矿必须关闭到位,郝晓月在市政府会议以后就单独到何小莲家里与何小莲谈了话,要她带头,何小莲就是死活听不进去,在连续三天的关闭工作中,清平乡半数以上的小煤窑主向政府的工作人员明确提出,只要何小莲的矿关了,自己的矿不要政府动手就立即自主关掉,郝晓月听到乡政府的干部反映后,看到关闭工作受阻,市里追得又紧,而且何锦杰又告诉了她今天牛雪梅会来清平乡督查工作,就一大早与乡长彭秋玲上了山,到山上郝晓月才知道何小莲已经把自己八十岁的婆婆背到了矿上,满头白发的婆婆看到郝晓月一行来了,就一头坐在井口边一边哭一边骂,郝晓月劝说解释了半天,老人家就是油盐不进,不依不饶。郝晓月心里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她看到何锦杰来了,她心里暗自高兴。
何锦杰对牛雪梅说道:“牛市长,我先去看一看,我弄清情况向您汇报。”何锦杰是清平乡土生土长的,围在井口看热闹的人大都认识他,看到他来了,都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何锦杰快步走到老太婆面前,老太婆一眼就认出了何锦杰,还没等何锦杰说话,老婆婆见何锦杰走到身边,就一把抓住何敬杰的衣服骂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当了几天官就不关心我们这些农民了,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儿子就是为了这个矿死的,现在这个矿就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是这个矿,谁要关了我这个矿我就死在这里。”说完就用自己的头去撞何锦杰。何锦杰连忙紧紧地抱着老太婆,对老太婆说:“伯母关矿是上级政府的要求,又不是我要关你的矿,这件事我也是没有办法,请你老人家无论如何都要理解我,支持我。”老太婆好像个聋子似的,何锦杰的话,她好像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还是死死地抓住何锦杰的衣服不放。这时牛雪梅来到了洞口,看到老太婆这般模样便自我介绍道:“伯母我是管这个事的副市长,你有什么事就给我说吧。”老太婆听到牛雪梅的话后,哭得更加厉害了,一把抓住牛雪梅的手,颤巍巍地跪在牛雪梅的面前,伤心地哭道:“牛市长你要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呀,我的儿子就是为了这个矿死的,现在我们全家就是靠这个矿了,关了这个矿那我的儿子就是白死了,我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就无法活了,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呀。”牛雪梅用力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老太婆。在老婆婆与牛雪梅谈话的时候,何锦杰趁机走了,去找何小莲,他四面张望,看到何小莲独自坐在厂棚里的一张小木板床上抽泣着,何锦杰知道老太婆的工作只有何小莲才做得通,自己必须先说服何小莲,何锦杰快步走到厂棚里对何小莲说:“大姐,你也不要哭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也不能怪我和晓月了,原来要你办一下相关的手续,你又舍不得那一点钱,现在上面来了硬政策,整治工作不到位我这个局长、郝晓月这个书记也就没有当了,我们两个不当这个官了,别人来当,像你这个矿还是要关掉,你说咋办?”听到何锦杰这么一说,何小莲觉得堂弟说得有道理,但是把这个矿关了自己又是心有不甘,自己的丈夫为了这个矿付出了性命,自己在这里也洒下了不少的汗水,现在这个矿还是自己一家人的生活来源,这个矿如果关了那确实等于要了自己的命,她后悔当初自己没有像别人一样交四五百元钱也办个证,自己这个矿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她想了想说道:“老弟这事你得给我做主,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个矿对我们一家人的重要性,你去给市长说一声政府要我办什么手续我都办,就是不要把我这个矿关了,何况这几年也没有出什么事。”何锦杰知道这个矿对何小莲一家的重要性,知道这个矿与永盛煤矿交界,煤质也好,效益比其他小煤窑要好得多,每年堂姐对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意思,这也是何小莲舍命也要保住这个矿的原因。何锦杰看到何小莲情绪有些松动就对她说道:“大姐今天管这个事的都来了,你不给我和晓月面子,也要给牛市长面子,我知道你对这个矿有感情,这个矿对你们一家很重要,在这个矿也投了不少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按照市里的统一要求,把厂棚拆掉,把井口封好,其他的事过了春节以后再说,你先快去说服老太婆要她回去,不要闹了。”何小莲听了何锦杰的话后擦了擦眼泪走出了厂棚,来到了牛雪梅面前,把老太婆扶起说道:”牛市长这个矿就是我的命,你要为我做主,我会按照政府的要求办好相关手续争取合法开采,安全开采。妈,你起来,牛市长会为我们做主的,我们回去吧。”老太婆听了媳妇的话,正在犹豫,牛雪梅趁机一把扶起老太婆。说道:“老人家起来吧,相信我们是公正的,会把事情处理好。”老太婆听了何小莲和牛雪梅的话后说道:“牛市长你要为我做主哦,我们相信政府会为我们做主的。”说完后在何小莲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向山下走去。牛雪梅看着老太婆颤巍巍的背影,想起老太婆的话,心是虚的,脚有些发软,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前面已经到处是泥巴和老太婆的口水和鼻涕,牛雪梅并不感到恶心,只是感到一阵心痛。郝晓月看到牛雪梅衣服上的口水鼻涕,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赶忙从袋子里掏出餐巾纸死劲地给牛雪梅擦个不停,口里不停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们工作没做好。”牛雪梅说道:“没关系还是我自己来。”说完就从自己衣袋中掏出餐巾纸擦拭着。何锦杰见老太婆和何小莲走后,便对在场围观的人员说道:“老乡们,这次打击非法开采,整顿关闭非法小煤窑是国家的要求,必须在春节之前整治到位,省里在春节之前还会来督查,对没有到位的县市主要领导要问责,乡镇街道的领导要就地免职,所有干部都不能回家过年,所以请各位老乡老板们要支持配合。”说完就拿起地上的一把砍刀使劲地往厂棚的支柱上砍,并对郝晓月说道:“乡里组织人员把洞口封掉。”
郝晓月知道何锦杰话里的意思,就对在场的乡干部说道:“把洞口密闭好,把厂棚烧掉。”郝晓月知道莲知煤矿的厂棚一点火、一冒烟,其它的矿井就会迎刃而解了,她看到何锦杰在不停的忙碌着,她就放心了。她对牛雪梅说道:“牛市长我们走吧,你放心,这个矿到位了,其它的矿都没有问题了。”“好,我们走吧。”说完就向山下走去。何锦杰没有与牛雪梅同时下山,他还在现场指挥。牛雪梅看何锦杰没有下山便问道:“怎么何局长没有下来呢?”郝晓月说:“不管他,他在山上督促落实,搞好了他就会下来,我们先回乡政府休息。”牛雪梅点头同意说道:“好,那我们就先走。”
何锦杰不下山的原因就是对何小连这个矿有手下留情之意,乡干部也好,煤炭局的干部也好,都心知肚明,像这样关闭莲知煤矿的行动又不是第一次,这个矿今天出现这样的情况与何锦杰、郝晓月两人嗳味的态度有密切关系,不然就不会什么合法手续也没有,谁又知道这次行动是否是动真格的,在过去整顿的活动中有些不喑世事的乡干部对莲知矿实施了过分的行为,结果无声中得罪了郝晓月和何锦杰,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在年终评先评优和推荐提拨时自然是没有份了,事实的确如此,在一次整治活动中有一个刚从外乡调进来的年轻领导干部,名叫雷峰侬,他是一位营级转业军人,转业安置到瑰力市,被安置到清平乡任武装部长,他生得身材魁梧,平日仍保持在部队的习惯,每天坚持锻炼,跑步、举重,练就了一身结实有力的肌肉,形象孔武有力,别的干部知道内幕躲在后面,乡政府每次打非治违、整顿乡镇落后小煤窑,都把他推在前面,他没有犹豫,按照上级的要求,对这个矿下了狠手,来了个彻底干净。郝晓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口上是大会小会对雷峰侬进行表扬,但内心却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后来乡镇机构改革,精简乡镇街道领导班子职数,每个乡都要减少一个领导,各乡镇全体乡干部和乡七所八站以及各村支书主任,以无记名投票方式对在职领导班子人员进行民主测评,实行末位淘汰制,谁的票数最少就被淘汰出局,真是机会难得,郝晓月当然会趁这个机会教训一下雷峰侬,郝晓月为达到目的,采用打招呼暗示等方式,她的各种暗示自然对雷峰侬产生了不利的影响,测评结果雷峰侬的票数倒数第一,结果被就地改为非领导干部。
郝晓月陪着牛雪梅离开了,何锦杰没有离开现场,何锦杰即使不在现场,对现场的一举一动也会有人暗中告诉郝晓月和何锦杰,现在虽然何锦杰在现场指挥,不断吆喝,乡干部知道对这个莲知矿的事要悠着点,不能莽撞行事,还是出工不出力,只是把井口几根矿木撬了下来再堆了一些泥土和矸石,厂棚也是小心翼翼地将木材一根根地拆下来,堆在一旁,然后将那些没有什么用处的垃圾堆在一起点燃,好像是给其它矿发信号似的,你们都要行动了,连我莲知矿都顶不住了,何况你们那些矿。这一招果然凑效,莲知煤矿炮声一响,浓烟一冒,对面和周边山上接连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冒起了滚滚浓烟,何锦杰看后才满意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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