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降临了!
也许是掌管寒冬的女神苏醒了吧,整个共和国最具有权力的城市——阿比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白色覆盖。
白色的洗礼似乎令共和国多年征战而导致的血杀之气稍稍的减少了一丝,空气中回荡着的可怕肃杀气息似乎也随着寒风萧萧而被吹散,那激荡在歌利亚人心目中的古老战鼓声和大歌利亚男人建功立业的心思似乎也变得淡了。
冬日不讨论战争,这是歌利亚人的一个传统。
寒流猛然间到来,令所有人都感到一种不适应,不论是各种整齐建筑耸立在两旁的干净城区街道,还是各种风月场所遍布的破败小巷口,又或是财阀富翁和贵族议员们位于市中心被河流环绕的别墅区内,所有的人都开始终日的坐在壁炉前。
人们或是低声咒骂见鬼的天气和为下一顿食物的问题操心,又或是思量如何赚取更多的钱财,也或是在大脑中不断计划着共和国下一步的发展……
随着一场从遥远北方日耳曼黑森林里刮来的,更具有杀伤力的寒流降临,阿比伟这座城市包括她周边的城市都陷入了零下数十度的严寒。
在之后,像是被诅咒了,从黑海北岸的克里米亚草原,也就是那些残忍好战坚韧的半人马弓射手们聚居的黑土草原上,一种被当地人称为“海底女巫的赞礼”的可怕寒潮从黑海深处蔓延到大地,然后远遁到了阿比伟这座无辜的城市。
这下,温度又再次降低十几度,两条河都被冰封,阿比伟城区的几座高塔便散发出了柔和的光。
那光将这座城温暖起来,温度便又升高了十几度……
而此刻,灾难还远远未停止……此时位于阿比伟城南部的半岛已经结束了著名的冰火并列的双季节,开始逐步从冰火季过度到单一的冰季,温度下降到了极致。
这样,从半岛又刮来了一股怪流,一种类似浓雾的东西被神灵从半岛“拐到”了阿比伟,整个阿比伟市区或是郊外都陷入到了极致黑暗中——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而这显然不是结束,有人预测从冰火季节猛然间过渡到冰季,也许会对气候产生可怕的影响,也许会因为冷热的不平衡产生可怕的陆地暴风。
位于阿比伟市区内高耸着的观察塔此刻正灯火通明,从她那笔直而实际却微微倾斜着的万丈塔身散发出了五彩的光辉,光辉如梦幻,似明日骄阳般。
那光辉在阿比伟城面临雾气侵略的时候,在无数人内心惶恐不安时,正如黑暗中的灯笼,为人们驱散雾色,照亮前进的道路一般,阿比伟市内,黑暗与光芒并存。
议会收到了来自观察塔内的观察官的预知:半岛由火季进入冰季,将很快出现不稳定的逆向旋窝气流,这期间在半岛,必然会产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足以堪比超巨型飓风所释放出的那种巨大能量般的,极具破坏性的爆炸,并且很有可能波及到很远的区域。
这种爆炸对歌利亚人而言并不陌生,以往就多次发生并造成巨大灾难,也伴随着恩惠。
不说共和国时代,早在半岛时代的时候,爆炸就时有发生,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导致了一千多万歌利亚人丧生,占据了当时两千五百万歌利亚人口总数的一半。
爆炸令城主和部落首领们集体跪伏在被歌利亚人称作“白城”的圣地,祈祷大战神的宽恕。
那此巨大的爆炸虽然造成了击大的伤亡,却令半岛最南端的沙漠地带变成了沼泽,然后又演变成为了肥沃的可以耕种的土地,那里也刚好受到大海气流的影响,降雨丰富,结果成了粮食丰产的地区。
但这绝对不会令歌利亚人喜欢这种大灾难,这种于雷雨天和冰火季节交替的时候最易产生的爆炸,其自然原理复杂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在当时,歌利亚人中最伟大的人道主义大哲博书亚就对人们把这种现象归咎于神灵的惩罚而感到有必要普及教育。
不过博书亚真正伟大的地方在于他在政治上的成就,而非学术。
不过也如他所愿,歌利亚人到了今日不会在把这种爆炸归咎到传统信仰——大战神安度亚的头上,自然也不是圣教信仰——至尊安度亚的头上。狂热信神信主的时代早已经终结了,在大扩张时代有过的宗教狂热如今已经不为歌利亚人所记住了,他们还信仰一些东西,只是因为传统要他们信仰而已,仅此而已。
大爆炸……恐慌在爆炸根本不会,甚至可以说,绝不可能被波及到的地区蔓延,远在希腊行省的希腊人听闻爆炸的预测,都恨不得能跑到极北欧罗巴的黑森林里和胳膊长的比他们大腿还粗的日耳曼女人们一起生活,至少对他们而言,那样能远离危险。
而最“危险”的地区——阿比伟城却在可能的大爆炸面前纹丝不动,歌利亚人似乎并不打算逃跑到什么地方,整座阿比伟根本没有一个人打算要在近期逃到什么地方去。
这就是歌利亚人的明智之处了,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是他们真的不怕死。
议员们担心这种预测性的猜想会出现,更担心那个“波及到很远的区域”中的“很远”到底有多远,会不会远到阿比伟城?所以下令市民全力修筑地下堡垒掩体。
阿比伟城即将面对这种危机,但并没有人私自去逃跑,而是遵循歌利亚人在危机面前绝对团结的传统,这是在古老的部落时代就诞生的传统,那时候,在战场厮杀中,不论情况到了何种地步,都不会有人想去逃跑,因为这是违背部落法规铁律的,到时候一定会遭致所有歌利亚人的一致谴罚。
他们秩序井然的修筑起要塞来,并以极高的热情提前完成了工作,然后就这样集体搬到了地底生活。
幽暗的地底本是地下“灰牲口”(灰矮人,歌利亚人对矮人的蔑称)们和“娘娘腔生物”(暗精灵,歌利亚人对暗精灵的蔑称)们的地盘。
但在勇武好杀的驻阿比伟歌利亚步兵团的冲锋下,矮人们和暗精灵都伤亡惨重,不得不答应让出一块地给共和国的元老父亲们安身。
在身体结实且高大健壮,皮肤略显黝黑而神情坚毅的士兵们的护卫下,阿比伟的市民们浩浩荡荡的将地下掩体不停的延伸入地底……
在幽深的地下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头戴探照灯的歌利亚劳工们在有钱市民们的监视下不停的做工,他们这些劳工神情坚毅却有暗藏不满,同样身为堂堂歌利亚人,为什么他们却干着修筑地下要塞的奴隶般辛苦的活。
而随着做工时间结束的口哨声吹响,歌利亚劳工们高呼起来,顿时脱下了劳作时穿的衣服,在领头的人带领下纷纷向那些有钱市民索要工资。
就这样,在市民们和劳工们的争吵声中,一日又一日过去……
当幽深的地底终于出现光亮的时候,歌利亚人早已经将地下打造成了一个不逊色于地上的王国,不对,是共和国。
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灯塔,整齐的建筑和街道,到处林立的商铺和公共浴室乃至理发店、图书馆这类对歌利亚人而言必不可少的东西都建全了。
终于,阿比伟的贵族们又可以放心过起了睡觉睡到自然醒,左拥右抱都是美人美酒的生活。
一个仇恨共和国的日耳曼奴隶诗人作诗讽刺说道:
“看看歌利亚人,他们多伟大!
他们曾是游牧民族蛮子却自称是罗马人瞧不起其他的蛮子。
后来他们在打败了罗马人后就自喻是海洋、陆地上、天空下的征服者民族。
在之后又在希腊人的影响下称呼自己为文明民族。
我看他们现在也可以称呼自己为地底民族,他们终于又引领了全人类的进步,从陆地文明转向了地底文明。”
议员们听到了这首诗气急败坏,宣布将他立刻关起来,但之后被法庭工作人员劝阻:“现在还没有审判他的罪名,也没有经过陪审团的表决,就立刻关起来他话,共和国的法律就如空纸一样了。”
那议员之后将这位法庭书记员大打了一顿后说道:“你这个赛里斯式的滥竽充数的傻瓜,他是个日耳曼奴隶,根本没有公民权,甚至连自由人都算不上,不受法律保护,我现在就要杀了他。”
结果法庭书记员也愤怒起来,他红色卷发下那张俊美的脸孔都因为怒火而扭曲起来,拔出了刀便要杀死议员,也不提什么法律了,议员也不甘示弱,全身气势爆发,显露出真理强者的实力……
这样的矛盾和打斗时有法生,在别处,海军特员和陆军特员们各自带领着士兵进行激烈的斗殴,士兵们光着肩膀,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嗷嗷大叫着的拼杀着,他们和在地上的时候没有两样,都是在“愚蠢的陆军”、“愚蠢的海军”这样的喧嚣声里不停的闹出一个个令人无法相信甚至啼笑皆非的事情出来。
至于魔法师们,也同样是具有歌利亚特色,他们一点也没有别的民族的魔法师的那种沉稳和不问世事,他们什么都要问,都要管,甚至为了一点理念上的区别而互相大骂起来。
“愚蠢的东西们,只有军派掌权,法师地位才稳固!”
只有议员们的统治才能保障法术的兴盛!军部大佬们只会对抗法师!”
“是你们太保守,愚蠢的保守党徒,你们就如希伯来人的钱袋子,啪啪作响,却只进不出……
议员们同样在地底也不消遣时光,整日商量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要干什么事情,然后互相争吵做一团,谁也不服气谁。
“都是这该死的天气,今年的执政官大选要换在新征服的西北欧罗巴的亚瑟不列颠首府举行了。那是苏略的地盘,如果是在阿比伟,我们就可以暗自操纵选举团了,真是可恶!”
“混蛋,什么新征服的欧罗巴!那叫“收复失去的土地”!叫“恢复共和国的秩序”!不叫征服!那也不是苏略的地盘,那是共和国的土地,苏略只是共和国的一个将军,他不是独裁官,更不是皇帝。”
“那个雅戈那古到现在还在阿比西尼亚的土地上犯下各种罪行,将共和国的形象完全的涂抹成了一头黑色的怪兽,到底是谁在放纵他!”
“反正不是我们!倒是议会中混进来的一些人渣们,整日拿着骰子也不见他们能赢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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