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窑桥西一间普通公寓,从隔断间醒来的林歇是被敲门声惊醒的,他早就预料到所以不太惊讶,不紧不慢的穿上短袖,在镜子前整理凌乱的头发。
房间没有窗户,是封闭的,可墙面本身就不严密,外面不管再怎么亮,里面依然阴暗,有人的房间冬暖夏凉,那么这里就是该冷冷该热热,特接地气。
外面敲门的人似乎不着急,这让林歇很是讶异,什么时候我们国家的公务员这么尊敬市民了,他本来还担心对方会把门敲烂呢。
打开门,迎面是一道明亮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鼻翼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困倦的大脑渐渐找回迷离的精气神,眼前竟然是一位窈窕淑女。
他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这是天降鸿运?老天开眼要增送福利?
紧闭上,再睁开,然后立马回到房间,把门关上,随意找来一件有帽子的冲锋衣,穿上挡住乱糟糟如鸟巢的头发,才开门,见她还在,展露一个自以为自信的笑容,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女士穿着一丝不苟的空姐服装,桃红色连衣裙下摆恰到好处的分割出细长的大腿,朦胧的黑丝把细肉包裹,上身两团不喧宾夺主的胸脯,是天赐予的微乳,撑起胸口薄衣。尤其是白皙的脖颈,散发着致命的光彩,让林歇的眼光怎么都移不开,以致于从头至尾都没怎么注视她的脸颊。
林歇发觉她始终没有说话,揉掉眼里的脏东西,打起精神抬头,猛的寒颤,如被扇了一个耳光。
那是一对灰暗的瞳孔,包括眼白都是没有生命气息的浅灰,里面倒影不出任何人和事物,包括就在眼前的自己,嘴角向上浮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如一张相片,僵硬的停留在微笑的瞬间,而这明明是在行动中的人类世界,她如画报中走出来的齐肩短发,苦丁茶女郎,整个人不太真实,显得十分怪诞。
她突然面朝着林歇,亦步亦趋的后退,似乎还没有适应这幅躯壳,不声不响,仿佛没有呼吸,没有正常人行动时的轨迹,生生停留在一个垃圾桶正前方。
林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位“美丽空姐”的行径,从那对没有灵动气息,眼珠子不转的眼睛开始,他就确定这不是活物,因为习惯从脚看起的他,始终没有看到影子!
喂!活物不能和光作对,基本常识具备却胆小的人可能会一下子惊吓的坐在地上。
他没有移开步伐,后背席上冷汗,连腋下都紧张的通风带来丝丝凉意,脑海里短暂的惊恐后,感知她是否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可从她的表情看不出她的心灵波动,就好像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充气娃娃,微笑着在几个身位前款款看着自己。
只不过那张没有情绪波动的表情太过冰凉,灰暗的瞳孔如清透的黑洞吸食,有如吞噬一切的气息,让林歇始终不能够放松警惕。
敞开的公寓大门,传来一对急促的脚步声,是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们讶异林歇开着自己的门等待自己,一名胖一点的警察过来不由分说的抓住林歇的肩膀,喊道:“和我们走一趟。”
林歇从两位警察的缝隙间继续看那对灰暗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他们在身边。
“哎!哥们,醒醒。”一位剪着细碎短寸,年轻一点的警察微微摇晃林歇的肩膀,用善意的语气催促道。
找回精神,林歇才如睡醒般瞅瞅身边的两位警察,余光确认那位空姐依然看着自己,他的适应能力很快,虽然搞不清这是为什么,不过还是按照顺序,先应付近点的警察。
“你们好。”林歇礼貌的回复道,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古怪。
“我叫窦唯,他是张饶,没别的事,你不要紧张。”年轻警察似乎知道林歇的境地,他是昨晚大脑清晰的人之一,对林歇的遭遇深表同情,认为他此刻的慌神是因为遭受重创,必然度过了担惊受恐的一夜,哪里想得到林歇好不容易睡了个明天不用上班的安稳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上面是不是疯了让我们来问。”那个叫张饶的矮胖警察嘟囔着说道,从怀里掏出一根云烟,咬在大门牙,把肉呼呼的肥肉里一对审视的眼睛移开。
“杀人?怎么回事。”林歇皱眉,拍掉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立直腰杆,正颜问道。
“你以前公司的刘部长,从警察局报完你的案,回家就煤气爆炸死了,死的透透的没个正形。”张饶吹出一口青烟,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们已经看过监控,和你这几年的记录,除了上学的时候进过少管所,人品有待商榷,其他基本可以排除嫌疑。”接话的是窦唯,他似乎怕林歇紧张,先把筹码抖落,继续说道:“只是带你回局里做个笔录。”
林歇理清思绪,大脑轰的一声,如哪根弦被拉扯断,他想要回房间看手机,因为他分明清晰记得昨天自己亲自打下他的死亡预告。
他二大爷的马**三姑婆的抡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长串家乡粗话。
竟然真的原地爆炸了?脑海里各种信息不断重组排列,但都短时间找不到答案,唯一能确认的是,如果让他们看到自己发的朋友圈,那将不可收拾,就算他自己都百分百确认不是自己干的,短时间弃不掉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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