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明有些好奇:“又,莫非你近几日见过这个标记”,关武云抚着长须,神情略有凝重道:“没错,前来行刺之人,也是被我斩于此地,其手臂上也有这种“火焰”图腾,只是那图腾看起来有些奇怪。”
“哦?”
“奇怪的地方就是那图腾过于鲜艳,好像是故意烙上去。”
这事也不奇怪,光通过外观是无法辨别图腾的真假,真正神秘卫之人手臂上的“火焰”图腾,都是采用雪域的千年草的汁液涂抹,所以烙上去时,呈暗红色,不会有鲜血流出。
“我本打算将尸体放置下来,等师兄一起研究,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通向后厅的方向,这事就被暂搁而下,霜明问起不久到来的修武昭示。关武云胸有成竹,说起,这事可是每三年一次,不可有马虎。
“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修武院差点毁在我们手中,自明日起,应该让众弟子吃些苦头,正所谓养兵千日,也该磨一磨利刃,山下野猪林已经地下城的机关偶人都合适他们。”
“那几十名修武较好的弟子如何安排。”
霜明掐掐手指,道:“修武也不可操之过急,这样,你将这几十名修为较为厉害的弟子带入后山的山崖下,那里有山有水,树木植被茂密,适合突破凝气心法。”
“还有一件事,祖师伯留下来的几本剑阵,在东侧藏书阁中有一本,地下城中有两本,共三本,那些弟子若有突破,气的运用可来去自如,就可以考虑让他们入剑,但是有一点,那几本剑阵与其他阵法不同,只可用剑才可发挥出其威力。”
黑暗中,修武院静静的安静了下来,冥城的方向,那股绿色之气屹然消失不见了。
······
清晨,清脆的鸟叫声响彻山谷,强烈的光线透过山顶照入一个不知名的山洞内。
缓缓睁开眼,看着四周,阴森森,毫无一点生机,正要抬起头,亮光直射,差点照瞎他的眼睛。已经几年没有见到光的人,曾如此的渴望光明,现在却有些害怕,他从坑中爬出,躲在角落边,非常的害怕,不停的问着周围的空气: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是已经死了麽。是的,这肯定是幻觉,我已经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只是在死的梦境里,他曾听到几句声音,十分空洞,却不知道那声音来自何方。
男孩瑟瑟发抖,像是被冻着,那阳光让他感觉害怕。脑海中突然出现许多记忆的碎片,娘亲,爹地,小渔村,捕鱼,匕首,脖颈的血迹。不,我不要想,我不要,他越是这样发奋力呼喊,那些记忆碎片出现的就越多,最后拼接成哀伤的画卷。
“爹,娘。”眼泪流出眼眶,而滴落在地上,我想你们了。男孩蜷缩着抽泣着,那些小时候与爹娘玩耍的幸福的画面,都像一把尖刀刺在心上,这一刻,他不想要复仇,不想要杀戮,只想回到爹娘的怀抱。
他很饿,很想爹娘,很害怕那个阳光,更害怕阴森森的四周。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他始终蜷缩在角落中,没有离开,这时的男孩看起来,骨瘦如柴,每日以泪洗面,连眼睛都深陷在眼架中。
第八天,一条黑蛇从身前两三米的地方爬过,他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是嘴角发干,等那条蛇爬开后,拖着柔弱的身体,艰难的爬到坑边。
没有涟漪的水如镜子般透亮,将男孩的面貌照亮出来,奇丑无比。身上满是长疤伤痕,脸颊更是如面目全非般的悲惨,他没有哭,没有咆哮,反而出奇的平静,似乎早就对这一幕有了心理准备。
顷刻间,原本清澈干净的坑中水,竟然变得浑浊起来,上面飘的浮萍如人的指甲。
如此严重的伤势,自己竟然没有死去,而且伤口竟然愈合了,这让男孩多少有些心喜,不禁露出些笑容:或许是上天觉得自己可怜,留了一命。
谢谢,男孩竟感恩似的朝散发腐臭之气的坑跪着,磕了几个头,这种发自内心的跪拜,超越常人。
既然我还活着,证明我命不该绝,那就应该有人为今天的几跪付出百倍的代价,不,是千倍万倍:“娘,你曾希望我不要修武,过个平静的生活,但事到如今,已不由枫儿所能选了,你看枫儿这般模样,还能过上平静的生活麽,就算那些姑娘不嫌弃我,我也会嫌弃我自己。爹娘若在天有灵,恕枫儿不孝。”
林亦枫没有落泪,咬牙不语,其如此坚定的样子,就意已决,要复仇。
在弱肉强食的戒罗大陆上,他本只想答应娘亲在信中的话,不做武者而去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找个好姑娘,过着田园与世无争的生活。
就算在离开小渔村时,林亦枫都没有想过再为爹娘报仇。想放下恩怨,而如今,自己这般遭遇,总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新的仇恨燃起,旧恨涌上心间,慢慢爬出山洞。
起初几日,林亦枫爬出山洞,而在洞边的悬崖上,抓些野草以及新鲜长出的藤蔓,就躲在蔽日处啃着。
后来身体渐渐恢复过来,能站立了,就向下攀岩几小段,能摘到不少新鲜的野果,在果树上,与几只猿猴相遇,相互提防,你来我往。
刚开始时,入侵猿猴的领地,吃亏总是正常,没少挨成群的猿猴群揍,侮辱,甚至从树上甩了下来。
后来,林亦枫躲在远处,等猿猴吃饱了,才去摘个小的。这样,日复一日,与猿猴的关系好了起来,没事,给猿猴弄毛发。虽然这些猿猴听不懂人话,但它们身上都有着自己的名字,从一到二十六,都是林亦枫起的别号。
夜晚,林亦枫就回到山洞内,久而久之,那些猿猴也向上攀岩,出现在山洞中,谁知,那些猿猴像是被坑中的东西,吓走了,就敢再上来。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仇恨的事也渐渐被淡忘。
每天与这些猿猴游着山谷,爬上山巅,远眺而入眼的世界,皆是绵延的大山,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迹象。
某一天,正盘坐于一棵百年大树的冠顶,闭目养神。忽闻山谷下传来猿猴的躁动,这种躁动并非猿猴间正常交流,而是愤怒与无助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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