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个棒槌!
我吃不起痛,捆住他的手一松,然后我就直接被他踹到了地上。
阿凉乘胜追击,他又往下一跳,骑在了我的身上。
眼看他的拳头又要砸过来,我也顾不上什么了,就地一滚,扯过一边的被子往他身上一扔,把他束缚在了里面。趁着他还没有挣脱开来,我光着脚冲出了宿舍。
宿舍走廊是平静过了头的天堂。才十一点刚过,正是大家的夜间茶话会开得火热的时刻。但此刻走廊如此的静谧,反而衬托出宿舍里的诡谲。
我趴在走廊的窗沿,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几个阿凉打过的几个部位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我的眼眶噤满了泪水,坠落也就只在一瞬之间。
但我不想哭,即使我这样懦弱。
因为我也不想为了不值得的人而哭。
我在门外徘徊着,阿凉始终都没有再追出来。
夜深了,寒意从地面渐渐传达到我的脚,又涌上了我的全身。这种刺骨的寒意,不仅仅冻得我浑身直打哆嗦,更多的,则是让我的心,凉彻透骨。
我好想去敲敲胡子他们宿舍的门,好想和胡子挤一个被窝,好想让他的体温,温暖快要失去所有力量的我……
我站在那扇门外,就在一门之隔的里面,我可以清晰地听见胡子在和郝萌大谈NBA新赛季的球员分布。我伏在门上,尽力地让自己不发出声响。可我的眼泪,却沿着木质门的树痕,失控地滑落了。
因为我听见了他的声音。“雅博,来啊!”他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
我喜不自禁地跑过去,他站在阳光下,短短的头发和浓浓的眉毛显得他充满了阳刚之气。我看了他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因为他太美好了,美好地不容许我对他有丝毫的玷污。我甚至有这样一种怪怪的感觉,我对他的目光,有着不纯粹的因子,换言之,我是在玷污他。
但是,太过美好的东西,反而更加脆弱。因为在完美主义者眼中,他们只看得见美好,一旦有一点点裂痕,哪怕是再名贵的东西,都一下子和一堆垃圾没有区别。
可是我不是完美主义者,我只是一个懦弱的,渴望别人帮助的人。
但放眼望去,这样美好的场景,归根结底也就仅仅是梦境大发慈悲,赐予我的洗礼吗?
因为他的笑脸,和缤纷的桃花雨一起,涣散在了阴雨连绵的春季。我哭喊着,奔跑着,当想要再去触及它的千万分之一时,才发现浩瀚的星河,已成了我们之间的天堑。
我抚摸着那扇木质的门,好像这样,就可以触摸到他在不远处的身体,触摸到他热忱慷慨的心。
唉。
去水房简单冲了下脚,看着那湿漉漉的一个个脚印,我不禁有些失落。我的存在,可以被这些脚印证明着,但在它们被蒸发之后,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这是一种无法避免的遗憾,一种将我与他人隔绝开来的孤单。仿佛我生来就这样多愁善感,自命不凡,却终究离不开一个情字。如此想来,我的情感反倒是成了阻碍我腾飞的枷锁。它张开了双翅,伸出了手,牢牢地抓着我,它要把我迎接到凄凉的国度中去。那里没有人,只有悲伤和眼泪。
每天醒来,却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以泪洗面。在这之后,又被黑暗的绳子绑了起来,被蘸水的辫子用力地抽打,即使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哼,哼哼。
我还真是……矫情啊。
回到自己的宿舍,大门紧闭。我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直接推门进去比较合适——反正他们也没睡。
离门最近的穆杰发现我回来了,怪叫一声。我没理他,直接朝我的床走过去,但走得极为小心,生怕又中了阿凉的陷阱。
不过还好,这次倒没有遇见什么陷阱。我用手在床铺上轻轻一抚,还是感觉不到被子的存在。
“还给我。”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我可不能再在他们面前哭了。
“还给你什么?”阿凉斜睨着我。月光下的阿凉如一匹将要猎食的独狼,高贵,却又肮脏。
高贵如他,高贵的血统,高贵的地位。
肮脏如他,肮脏的行为,肮脏的面目。
“把被子还给我。”我一字一句地说。
忽然,蓝茂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声地叫喊起来:“大家快看!雅博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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