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尚未成熟的青果,当你撕开绿中带红的果皮咬下去后,不但能够感受到酸涩的滋味,还能品味到甘甜的蜜汁。
发布对布鲁斯来说,生活更像是杯不加任何料的黑咖啡,苦涩得连舌尖都能被麻痹。有些人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生活,有些人是为了生活而生活。但是他绝对不属于这两种,生活成了他复仇的附属品,为了将“白鹤”彻底从世界上消灭掉,就必须得完好无损地继续生活下去。
发布自从文森特被“审判之剑”制裁后,*少了制造混乱的幕后黑手,骚乱渐渐平息下来,学生们与政府达成了谅解协议,用新的招聘法缓和了双方之间的矛盾,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法国的民主运动从来未曾停止过。
发布泰尔特尔广场因此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街头艺术家们陆陆续续重回广场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艺术天赋。即使这块不算太大的空间里人潮汹涌,但是每个人都会有孤独的感觉,因为他们在心里都加了一道保护屏,把脆弱的灵魂牢牢关在里面。
发布沉默寡言的布鲁斯更是如此,几乎不与其它艺术家交流思想,只有在偶尔有顾客上门时多聊几句,其余时候都躺在广场上呆呆地望着流云抽烟。
发布上次回到凡尔赛镇,除了收拾一些过去的行李外,还拿回了一个神秘的记事本。这个记事本上记录了当年大部分“白鹤”的姓名及地址,曾经就靠它来搜寻“白鹤”的行踪。不过,虽然他拿回了记事本,但是它已经残破不堪,这一年时光里被老鼠用来磨牙齿,只留下几张碎纸。今后要想寻找“白鹤”,不会再有那么容易了。
发布布鲁斯丢掉已经燃尽的烟头,感到口中有些苦涩,将目光移回到广场上,来来往往的旅客就像走马灯换了一批又一批,能够长期停留在这里的,只有那些卖画谋生的街头艺术家、妓女以及小偷。
发布他伸手往口袋里掏去,想拿出水杯来喝水,不料却摸到个圆滚滚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个已经熟透了的鲜橙,上午有个善良的老顾客送他的,放在口袋里忘了吃。
发布鲜橙散发出诱人的果香,令他口干舌燥,捧在手中正欲大快朵颐,耳边传来“喵”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只短毛的俄罗斯蓝猫睁大了无辜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手上的鲜橙。
发布广场上突然多了这个充满灵气的小东西,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视线,有位画家还拿出画笔,将淘气的蓝猫画在纸上。布鲁斯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苦笑着把鲜橙递过去,蓝猫兴高采烈地扑上去,抱住鲜橙又滚又跳,完全无视旁人的目光。
发布一股清新的香风徐徐吹来,布鲁斯顿时感到心旷神怡,仿佛沐浴在春日的四月熏风里,温暖而舒适。不仅仅是他有这种感觉,靠近的其余人也有着相同的感觉,特别是男人们,露出陶醉的表情,痴痴地看着一位性感娇柔的绝世美女翩翩走来。她身穿范思哲浅黄色露背长裙,波浪般的蓝黑色秀发上围条碎花小头巾,戴副大得几乎能遮住半张脸的桃色墨镜。身边还有个司机模样的人殷勤地为她撑开遮阳伞。
发布蓝猫也发现了她的到来,眼睛骨碌碌地在鲜橙与她之间转来转去,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下鲜橙,跑到她身边撒娇似的在她脚上来回磨蹭。美女俯身将它抱入怀中,对布鲁斯说:“非常感谢你对我家淘气的照顾,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淘气就是俄罗斯蓝猫的昵称。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磁性,让人听到会酥麻到骨头都能软掉。
发布“布鲁斯,布鲁斯•;李。”
发布“跟国际巨星同名哦,我叫莫妮卡。”她伸出白皙圆润的手臂,布鲁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按照国际惯例握住手指,弯腰在手背上轻轻吻下去,“为了表示感谢,我和淘气邀请你共进晚餐,可以吗?”
发布“这怎么好意思,我什么都没做。”
发布“不要客气了,我还想请你为我画幅肖像画,这算是顾客的一个小小要求,应该可以吧?”
发布布鲁斯纵是犹豫,也不好再拒绝,收拾完画具,随她一同坐上加长型豪华奔驰车。广场上围观的人露出羡慕的眼神,纷纷谴责幸运女神如此不公平,永远都眷顾在别人身上。其中一人惊呼:“她是《yu望爱琴海》里的莫妮卡,性感女神!”这句话造成了广场上的大骚动,一群人追着奔驰车怪叫,想要一睹女神风采。几个巡逻的警察见状以为*再度爆发,惊恐地躲在广告牌后向总部报告。
发布奔驰车稳稳地甩掉狂热的崇拜者,驶入希尔顿酒店。莫妮卡入住的房间是酒店免费提供的总统套房,这在艳星中罕有如此高级别待遇。富丽堂皇的套房是贫民区破旧的小阁楼根本无法比拟的,布鲁斯身处其中,难免不受到影响,被舒适的环境诱惑堕落。
发布莫妮卡对此淡淡地冷笑,吩咐经纪人叫客房服务准备好晚餐送上来。不一会儿,身穿白袍的侍者就推着餐车出现在门口,送来的全是典型的意大利菜。意大利粉用百里香煮过,再用橄榄油酸蓉来炒,上面的肉酱是帕尔马火腿末加香蕉。扇贝用橄榄油、柠檬、盐和胡椒腌过,用牛油略煎了下,配了点醋和香菜。虾里面塞了火腿末及柠檬汁烤制,另外还有瓶她指定的苏纳德地区特产贵腐葡萄酒。
发布侍者为两人倒上红酒,略微鞠躬后退到门外。蓝猫乖乖地坐在莫妮卡肩头,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满桌美食。
发布“因为我是威尼斯人,所以对意大利的食物特别偏好,希望这些能合你的胃口。”
发布“非常美味,法国的美食最早就是由意大利传入,所以两种食物在烹饪上同样出色。”
发布“享受美食与享受性爱一样,都是人体最原始的本能。一种是维持生命,一种是延续生命,但是咀嚼食物能够在大庭广众下进行,性爱却只必须借助外物来遮掩。”
发布布鲁斯愣住,对她突然把话题转到这方面显得心理准备不足,思索片刻后说:“或许食物能够共同分享,而性爱却只能自私的独占吧。”
发布“也许是这样。我曾经以为,女人就像是葡萄酒,必须要新鲜的酿出才最美味,但是也有例外,我们喝的贵腐葡萄酒,就是利用已经腐烂的葡萄上独有的‘贵腐霉’,酿成后反而有种独特的味道。像我这样的女人,如同贵腐葡萄酒,虽然不再年轻,但是却另有成熟的风韵。如果我让你自私的独占,你会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吗?”莫妮卡说话时眼神流动,将她最妩媚的一面展现出来尽力诱惑他。
发布然而布鲁斯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对她的诱惑生出戒备之心,说:“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可以直接说出来。”
发布轮到莫妮卡露出诧异的表情,她对布鲁斯在女色当前毫无反应有些无法理解,因为正常情况下不会有男人无视她的举动。
发布“传说欧金德卡大道上的文森特公寓里收藏着一座石雕的《地狱之门》,博物馆想将它移至其他地方,但是,凡有接近它的人都会死于非命。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我非常想把它纳入自己收藏的列表之中。”
发布布鲁斯哑然失笑:“这种事你应该去找十一罗汉来帮忙,我只是个普通的街头画家,除了绘画外一点盗窃的本领都没有。”
发布“当然,我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不过我看你确实有某些过人的地方,说不定你正是第十二个罗汉。女人有了钱喜欢去逛街买名牌,男人有了钱喜欢找女人,如果你不想要我,我可以给你想象不到数额有多庞大的金钱,去找你想要的女人,只要你能给我拿来《地狱之门》。”
发布“非常感谢你和蓝猫的盛情款待,时候不早了,我必须回家去准备明天的工作,今天的晚餐在我吃过的意大利菜中味道是最好的。”布鲁斯说完将餐巾放在桌上,看不出有任何留恋之情,起身行礼后毅然离去,丢下莫妮卡脸色铁青闷闷地看着满桌残羹。她一把掀翻饭桌,感觉到此生从未遭受过的耻辱,恨恨地对着门口宣泄道:“不知抬举的白痴,我会让你臣服在我裙下,然后慢慢地折磨羞辱你,直到我玩够了,再把你一刀一刀割下来喂猫。”
发布蓝猫发出“喵喵”的声音表示抗议,向主人表明自己不吃人肉。但是女主人对它的抗议无动于衷,继续筹划着怎样来虐待羞辱她的人。
发布布鲁斯孤独地走在灯火辉煌的巴黎街头,街上行人一个个被暗淡的光影包围分割开,使他们之间完全找不出关联的节点。他来到公车站点静静地等待公车出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前几天看过的报纸,上面刊登的照片正是今晚共餐的性感女神莫妮卡,难怪会这么眼熟!一辆公车慢悠悠地停在面前,他走上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对今天碰到的艳遇说不出来是兴奋还是漠视。到达自己住的地方尚有一个多小时行程,这点时间可以舒服地小睡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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