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湛溪看看头顶的天空,又望了望四周,仿佛要记住这一切,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滋味。
然后他又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的手里出现一块很大的白绢,急匆匆的写了一封血书。
他俯身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他本打算在她醒来的时候这样做的,但现在不可能了,他所剩源灵,不足以支撑他……
是的,他修的是源灵,不是源气。
他取下背上的毛笔,沿着法阵写起最后的咒文,每下一笔他的头发就白了一分。
最后他的咒文完成了,头发也只剩雪白,容颜未老,却和将死之人没什么区别。
天空发生异变,伴随着法阵的运转,数万道光柱相互呼应从雪原中心一直它的边缘!
要是有那些修行了数百年的老妖怪在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他为天人!他的这一身修为,显然已经站在了人类的顶端。
天黑了,伴随着肆虐的雷电。
坎兀,乙夕,两块大陆的天都黑了,没人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天一黑就黑了三天,整整三天!
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人类世界顶级的强者开始注意到,这一切的源头是乙夕大陆北方的万里雪原。
但也仅仅只是注意到而已,短时间内他们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就在人们对此惴惴不安的时候,异像消失了,很多势力开始着手调查。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他们从未如此想念太阳。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灵兽,他们也有同样的疑惑。
雪原的积雪融化了,就好像寒箜也被融化在杞湛溪生涩却温暖的拥抱里。
她看着杞湛溪,有些不解,
随即不解化为惊喜,她想说什么,杞湛溪却示意她不要说话,他抱着她,把头靠着她的头,“我要走了,傻瓜。”
“去哪……”她的声音哽咽,泪已经决堤。
他的身体正在虚化,化为金色的光点飘向远空,那是零绝之都冥王渊的方向。
“别哭……”他自己却哭了,“人总有一死不是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缥缈,“好好活着,带着我那份……”
她的怀抱空了,她愣在里,半晌没动作。今天天气很晴朗,很温暖。
她却好冷,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什么东西被抽离了,无法言说。
这是孤独吗?肯定是的,很难受……
她看着身边的,他留下遗物:一块折叠整齐的白绢,一件金线织成的丝衣以及素色华服,还有段精致的紫金发带。一双雪色长靴。
在衣物的旁边,还有一枚蓝色宝石内嵌的戒指,一本厚厚的书。书上放着两柄剑,一长一短,银色短剑是她原来那把,赤色长剑应该是他留下的。
她没有去看这些,把它们收进戒指最角落的空间,就好像把那个人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除了那柄赤色长剑,携着两柄剑,她身形一动来到了那片松林。
那个青年寒鸦仍被吊在半空,胖老头没死,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帮少主解除诅咒。
看到突然出现的雪发少女,以及她手中握着的赤色长剑他的表情僵了,手上的动作也僵了,尽管寒鸦不停的咒骂他也不敢动了。
这是?先前的那个小姑娘?
除了那张美丽的脸在提醒他那就是那个人,他实在想不通这小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除了雪色长发,还有左眼那颗蝴蝶痣!
胖老头说不出话来,对方剑却出鞘了,他跪了下去,寒鸦虽然看不见东西,终于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爆裂的剑意有如极致的愤怒,将两人掀飞,落到了远处最高的雪山。
雪山也承不住这一剑,硬生生被从中断成两半,就像一个被切开的梨。
后来这雪山有了个名字,两断峰。
…………
零落风尘两靥开,相盼终得故人来。
无意春深悲寒雪,两断成峰殇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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