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点，公安局。张池办公室
姜倾云皱眉看着聊天框中一串串红色的对不起，唐果头发略乱的站在后面，可以看出她是匆忙出门的。郑轩坐在沙发上，黑着两个眼圈，张池正在询问他昨天夜里的事情。
唐果：“姜警官，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姜倾云托着下巴：“首先，这几则信息全是凶手所发，用的是被害人的手机，一般我们手机都是把QQ这类聊天软件设置记住密码吧，再则就是凶手为什么要发对不起？还全是在4点08分所发。
唐果：“这说明什么呢？”
姜倾云挠了挠头：“全乱了...凶手发这个信息，一般人说对不起都是与对方有了愧疚情绪，可是他用他所杀的人发出这些愧疚，也就是说他认为他所杀的人对不起陈歆，所以他替这些人向陈歆道歉。很可能我们找错了方向，凶手认识陈歆，而且关系很好，好到听说她死之后就立刻为她报仇！”
“你是说，歆姐不是他杀的？他是为了报仇杀害我们？”唐果惊诧道：“他以为我们杀了歆姐？”
郑轩道：“你不是也说这些人跟陈歆的死有关吗？凶手可能也察觉到这点了，究竟你们的朋友做了什么事啊。”
唐果低声道：“我不知道，都怪我，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池道：“凶手是为了复仇，这么说陈歆是自杀了？”
姜倾云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懊恼。“如果不是，那么就说明有两个杀人犯，这个案子已经复杂起来了，毕竟陈歆自杀所用的氰化物仍然来历不明，还有为什么在火车自杀，这些都是谜团。张队长，恐怕我们要再增加人手了。”
张池苦笑：“为了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全军出动了，李豪薛晓两个死者的家属昨天来这里哭闹了半天，刘向升甚至半个月之后就要结婚了，我们却连他的尸体都没找到，刘家还不知道消息，否则会闹得更凶。媒体好像已经听到风声了，局长责令我今天必须破案。姜顾问，既然陈歆自杀他杀尚不确定，不如先破这个性质更严重的连环杀人案，给家属一个交待，上面压力很大啊！”
唐果带着哭腔：“凭什么，难道歆姐因为是孤儿没有家属责难你们，你们就不管她的案子了？”
“陈歆，我希望你清楚，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你，所以不管是案件的恶劣程度，还是在社会上造成的影响考虑，都应该先告破这个连环杀人案！而且，如果继续调查陈歆案，那么按照法律程序她的尸体就不能下葬。”张池沉声道。
“可是......”陈歆欲言又止，郑轩连忙道：“好了好了，那三个也是你的好朋友不是，相信警方的能力，我们出去吧，警官，你们都安排好了是吧，陈歆的葬礼事宜。”
姜倾云仔细打量着郑轩：“我们的计划你都知道了？唐果，为了抓捕凶手这次行动必须保密，你还告诉了谁？”
唐果小声的说道：“我只是让他陪我一起参加葬礼，会打乱计划吗？”
姜倾云解释：“这次就是要尽量造成只有你独自为陈歆守灵的假象，凶手才会放松警惕对你下手，我们才有机会抓住他，所以，他最好不要参加。”
郑轩急道：“不行，我必须参加，不仅是因为对陈歆的愧疚，也是因为我是唐果的朋友！你们把她作诱饵引凶手上钩，这样做对她公平吗？”
唐果惊讶的看着他，小脸泛红。
“真是愤青心理......”姜倾云摇了摇头。“好吧，反正凶手是个心理膨胀的家伙，张队长，丧葬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池道：“其实按照本地风俗，自杀的年轻人不可以举办葬礼，不可以买坟地，不可以立碑，不可以通知亲友......死者也没有亲友。必须草草下葬，以后也不可以去祭奠，所以这个葬礼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也就没有什么仪式之说了。”
唐果：“为什么！”
“因为死的不正常，会让关心她的人沾上晦气，这是我问殡仪馆得到的回答，风俗就是这样。”张池叹了口气。
“好了，不管什么风俗，反正这个葬礼必须要有，我们开始行动吧，这期间唐果你不管听到什么消息，或者有人给你打电话都不能离开我们的便衣人员。”
唐果拿出一叠钞票。“这是5000元，请为歆姐置办一口好的棺木。”
张池愣了愣，接过钱：“好，我亲自去挑选。”
姜倾云看了看外面，阳光已经遍地飘洒，照耀在绿色正浓的柳树上，倒映出片片阴凉，突然，那片阴影扩大到整个大地，片刻，阳光又洒了下来。
姜倾云看着天空移动的云层，蹙眉道：“今天......有雨吗？”
年城郊外，穿着帽兜衫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看着蚂蚁密密麻麻的忙碌，一动不动。蓦地，手机震动起来。
男人接通电话：“老师，我的目标在哪呢？”
对方的声音分不清男女：“东山，他们准备为陈歆办个葬礼，估计今天下午就会在那搭个灵棚。”
“伪善啊，哈哈哈哈，把人害死了，再办个葬礼来表明自己是多少的怀念她，哈哈哈哈......”男人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另外，你的论文得到了30分，规定时间完成3个目标得到30分，我交待你的额外任务没有完成，你又花了10分，现在是50分，没有及格。”
“没及格吗？没关系了，葬礼有几个人？”男人问道。
对方好像有些怒意：“你说没关系？......一共两个人，一个是你的目标，一个是今天凌晨登录陈歆QQ的家伙。”
说完这句话，对方挂掉了电话。
男人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盯着远处的年城，靴子狠狠的踩在那群蚂蚁上。
高速公路上，一辆警车正飞速行驶着，一身警服，留着短发的女孩看起来不过24、5岁，看起来英姿飒爽，正吃着一包薯片，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开车的男人道：“队长，年城还有多远啊！”
被称为队长的男人30多岁，皮肤因为常年外出有些黝黑。看了女孩一眼蹙眉道：“快了，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吧，申灵灵，你好歹也是个警察，坐没坐像站没站像的，把脚从挡风玻璃上拿下来，还有，把鞋穿上！”
申灵灵有些不在乎：“反正在这高速也没人看，外表形象都是假象，只有能破案的警察才是好警察，队长，我们这次遇到的真是连环杀人案吗？”
高路道：“让你把脚放下来是为了安全着想，任何时候安全都是第一位的......从这次的死者张少辰的死法来看，恐怕是的。”
申灵灵疑惑道：“可那不是安乐死法吗？”
高路道：“这正是此案奇怪的地方，死法虽然像是自杀，录像也看出是死者自己服用的毒药，可是地点竟然是在火车......更巧合的是他生前的一个好友陈歆，在四天前以同样的方法死在火车上，你不觉得这很诡异吗？”
“嗯......是很诡异。”申灵灵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发觉之后连忙把手放下来。
高路看到这一幕笑道：“瞧，思考问题的习惯都跟姜小子一样，还说是敌人呢，我看是对活冤家吧！”
“呸呸呸，谁跟那个自大狂一样！”申灵灵好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样窘迫。
“我听说他就在年城噢。”
“有这种事？额，那又怎么样，开你的车吧！”申灵灵把脚放了下来，又将一双黑色女式皮鞋穿上，双腿并拢坐正，盯着前方的路。
“年城，还有多久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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