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剑峰,行政殿。
怀方好像来了兴致,手舞足蹈的说着,似乎与秦校长相谈甚欢。
“你说剑堂怎么就这么傻呢,当年校长大人只不过是宝剑未露锋芒,剑堂就急不可耐的把校长大人给*迫走了,真是愚蠢,我们也要感谢剑堂的愚蠢,不然校长大人就不可能来到阴阳教了。”怀方道人毫不给剑堂留一点面子,肆无忌惮的说着。
秦校长笑了笑说道:“的确如此。只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校长大人在阴阳教学习符道,为何最终在剑道上的成就依旧举世无双呢?并且创出了我校定剑诀,定心诀两个无上修行之法以及擎天、寂灭、断劫三大神技。”
怀方仔细想了想,说道:“据本教教典记载,校长大人虽符道精进极快,却未完全投身于符道,仍对当时自己一无是处剑道一途不放手。校长的执着令老道佩服不已,但校长如何无上神技法门的,教中未有记载,看样子学校也没记载吧。但这不用知晓也罢,未习铸剑的校长大人就算铸造出一把神剑也没什么令人稀奇的,因为他是校长。”
最后一句,怀方说得甚是理所当然,秦校长也点了点头,看来没有任何异议。
“想当初,我三岁开始修习符道,十岁进入知灵境,十六岁才能绘出一张威力可观的落雷符,这个过程用了十三载的岁月。而校长入教后,只用了短短一载的时间,老道我完全比不上啊。”
怀方转头看着秦校长,笑道:“大约十年前我送与你的那张符就是我十六岁所画的第一张落雷符。”
听到这句话,秦校长表情一滞,身子一僵,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怀方疑惑的问道:“秦师兄你怎么了?”
秦校长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思索了良久,沉默了良久,方才说道:“怀师兄,有件事必须得向你道歉,因我存放无方,那张珍贵的落雷符已经不慎遗失了,实在抱歉,有负于你。任何责备,秦某人甘受。”
怀方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秦师兄不必如此自责,我相信你本意并不想遗失的,毕竟当年把此符交与你只是代表彼此情分,不能因此符遗失就坏了交情,那样的话当初此符就不该存在。你也不必太过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符在你那可能也只是年复一年的封存,或许上天隐隐有意让此符去到了它该去的地方,发挥了它应有的效用,带来更好的结果,说不定这是一件好事。”
“怀师兄豁达。”秦校长揖手一礼。
秦校长无法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好事,但对于他的感觉来说一定不是件好事,毕竟一张放得好好的符忽然间就像自己长腿了一样没有了,这着实会令人郁闷不已,事实上,秦校长为此也内心郁闷了将近一个月。但某人一定会觉得这是件好事,大好事,因为这道符,他来到了书山;因为这道符,他在看见白衣少女之前才没有死去;因为这道符,他的路才能向前延伸。
……
书山,书剑锋,书塔。
在秦校长和怀方喝着碧湖飘柳,聊着往事的时候,苏琴心的问题也让王小兴再一次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借口,但是想到自己找借口的能力实在是太二,王小兴有些沉默。
“如果你想说就算了吧,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我只是好奇而已。”苏琴心淡淡说道。
不知道为何,王小兴觉得这件有些违背常理的事情对眼前的少女说出来也未尝不可,这让王小兴有些诧异,他说道:“那就说一些满足你的好奇吧。这落雷符当然不是我自己画出来的,我可没那种能力,同时这东西也不属于小河村里的,那里穷乡僻壤的确没有什么隐世高人,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符是外来品。那么,这符哪来的呢?”
王小兴看了看苏琴心,沉默片刻,平静说道:“书山,学校,非法途径……也就是偷窃。”
未经主人允许即使偷,别人损失本属于他东西自己得到那东西也是偷,王小兴本想说拿,但忽然间不想在自己脸上贴层挡板,文过饰非。于是王小兴的声音忽然淡了些,隐隐有些失落。
“偷窃?”苏琴心有些不可思议,疑道:“书山重地,一张威力巨大的落雷符,必定会放在学校重要的地方,你一个小孩儿怎么可能随意进入书山,并且能够偷窃到?难道书山禁制已毁,学校已经堕落了?”
“学校没有堕落,书山的禁制也没有任何问题。我能够进入书山,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必要进书山,因为我本来就在书山,因为以前我也住在书山。”
“即使你家住书山也不可能偷到,学校不可能将落雷符如桌椅般随意摆放。”
“对,当时落雷符放在定剑峰,谁也没胆子在那偷东西,但落雷符也并没有收藏在什么密室或者宝库里,那张符只是简单放在一个盒子里,而那个盒子在校长室,没人敢在校长大人的地盘进行偷窃,也没人知道那有个盒子里装的是落雷符,除了我。”
王小兴停住说话,想营造一点神秘感,同时吊一吊眼前这个冷淡的少女的胃口。可是想的完全与现实不同,苏琴心只是沉默等待,眼神盯着王小兴身后的树,沉默久了王小兴甚至觉得少女根本不怎么有兴趣,开始自己想着什么了。王小兴不由得大感遗憾,意兴阑珊的说道:“因为谁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去校长室偷东西,最重要的是因为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一岁不到还在爬的婴儿会偷东西。于是乎,那个婴儿辛辛苦苦的上了桌子,打开了盒子,将那张落雷符塞进了自己的尿布里,就这么带走了,同时顺便随手拿了另一张符,再次塞进自己的尿布,很久以后那个婴儿才知道那两张符一张是落雷符,一张是聚灵符。就这么简单。”
听到这样荒唐的话,苏琴心终于将看向树林的眼神移到了王小兴无奈的脸上,沉默许久,说道:“你果然很早熟,……后来呢?”
“后来?”王小兴自嘲的笑了笑,带着一丝无所谓的语调说道:“后来,我就被扔到了小河村,再后来,我就走上了通往书山的小道,用了那两张符。”
“只是想不到,十年前就神经兮兮的进行假象与修行者战斗,并且开始做了准备,没想到那天只是侥幸砸死了一个黑衣人,而十年前的准备却没有砸死另一个黑衣人,我十年前贼兮兮的去偷符是不是很傻?”王小兴低声说着,有些落寞。
苏琴心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平静了王小兴的落寞。
“不,至少那张符拖延了时间,至少那张符让你遇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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