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鸡生蛋是现代资本运作手段,古时候是不会有的,但这个词意义非常浅显明白,以贺小双的精明自然略一思考就明白。
“萍城有家绸缎庄,叫李记绸缎庄,老板叫李福来,是李家村人。”许慎言说。
李家村与贺家村相邻,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村子,有一百多户人家,普遍比贺家村的人富裕。而李福来就是李家村最富裕的那个人。
李记绸缎庄在萍城很出名,不仅在于它的有钱,更在于它的少东家李贵才。李福来是李记绸缎庄的掌柜,而李贵才才是李记绸缎庄的实际话事人。
李贵才不过二十五六岁,早年也读过几年书,考学不成后便帮父亲做生意。他眼光独到,办事极为精明,不过数年时间,就将李福来那原来朝不保夕的裁缝铺一举打造成萍城最大的绸缎庄。
人们都说李贵才天生吝啬、贪婪,眼睛看到钱就走不动道,完全钻到钱眼里去了。但这人确实很有本事,有人说,他在路上捡起一枚铜板,隔天就能将它变成两枚。此话虽然夸张,却不失形象。
“李贵才是一只狼,吃羊不吐骨头。”贺小全慢慢的说。
“在弱小的人那里,他是一只狼,但在强大的人面前,他也不过是一只羊。”许慎言说得极具自信。
这一下连贺小双也沉默了,这话明显就透着精神不正常啊。
“崽啊,你不念书了?”许家大婶低声问道。
许慎言犹豫一会,终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许家大婶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崽啊……你说不念书就不念书了……你叫我下去后怎么见老头子啊……我对不起许家列祖列宗啊。”
许慎言很头疼,这一来就使杀招,摆明是不给谈判的余地了。只能使绝招了。
“娘,你知道萍城县太爷吗?”
许家大婶愣住了,说你的事呢,怎么岔到县太爷身上去了。一愣神,就把酝酿已久的控诉大计给忘了。
“娘,你虽然不出门,但肯定也知道县太爷的外号叫崔三尺吧。”
许家大婶听过这个,不明其意。
“这位大人每到一处,县衙地面都要提前垫高三尺。”
“为什么?”许家大婶从未听过有这等稀奇事,好奇地问。
“因为这位县太爷调任离开以后,县衙地面又会回到原来的高度。”
“为什么?”这下不仅许家大婶好奇,许心兰和贺氏三兄弟也好奇了。
“因为县太爷每次任上都会刮地三尺。”
大家恍然,只有许家大婶听不明白,许心兰悄声解释给她听。
这是方文告诉许慎言的,他自然深信不疑。这方文挺有意思,江西地面大小官员,他几乎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包括一些本应是极隐密的事。似乎就没他不知道的事。
许慎言对方文从不怀疑,这是基于一种天然的信任。即使他们不过见了两次,即使他认为方文还有很多秘密。
许家大婶明白了崔三尺的意思,却不明白儿子说起崔三尺的用意。
“崔三尺是嘉靖十四年的进士,没做官的时候在家乡号称崔神童,同时因为特别孝顺寡母,被府里封为固郡孝子,牌匾现在还挂在崔三尺老家的房子上。”
“这种坏蛋怎么配?”许家大婶愤愤地说。
“错了,他确实配,因为无数人证明,他确实是个大孝子。”
“怎么会?”许家大婶迷惑了,喃喃自语。
“就是读书惹的祸啊!”许慎言痛心疾首地说。
“这跟读书有什么关系?”许家大婶大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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