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言抱着双臂,冷眼旁观。他并不怕闹出人命,贺氏兄弟都在那里盯着呢。他就算不杀他们,但也要给他们留一个永世难忘的纪念。
不过就是激发学员们同仇敌忾的情绪而已,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许心兰也挤在人群中,狠狠地踢了两人一脚。她兴奋地挤了出来,跑到哥哥面前,邀功道:“我各踢了他们一脚。”
许慎言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笑道:“我允许你今天这样做。”
崔知县到达萍城理工学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喧闹的景象。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师爷尖着嗓子叫了一声:“知县老爷到。”
这年头官府的威权很重,小老百姓内心中还是很怕官的。所以师爷吆喝了一嗓子,人群立即散开了。
这是多么凄惨的一幕啊!
贺老财和李铁陀被揍倒在地上,脸上满是血,东一个豁口西一个青肿,脸完全变形了,几乎辨不出谁是谁。
他们身上的绸缎衣服被撕得又破又烂,衣服上还残留着无数脚印。两人的鞋子全都掉了,赤着脚,颤颤抖抖地缩在那里,活象受到强暴的……那一个。
可悲的是他们的神智始终是清醒的,所以遭受的痛苦更甚。
他们凄凄惨惨地哀嚎着,几乎让人闻者落泪。可是周围的这些人,谁都没有理睬他们的哀嚎。
崔知县往那一站,官威毕露,沉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贺李二人早知知县大人来了,全都连滚带爬地滚到知县脚下,抱住崔知县的脚,嚎啕大哭道:“青天大老爷,小民冤枉啊,这些刁民,这些野蛮人,他们将我们打成这个样子,大人您都看到了,请您给我们做主啊,青天大老爷。”
“够了,”崔知县怒喝道,他厌恶地一抬脚,将两人踢开,看着被血污和鼻涕弄脏的鞋和裤子,怒道:“滚远点,你们两个狗东西。”
许慎言搬了张椅子,请崔知县坐下。然后行了一礼说道:“崔大人日理万机,还终日记挂着学生的这一点小事,亲身前来,学生不胜感激。”
崔知县和蔼的笑道:“百姓有事,本县岂能不管,许秀才深明大义,一力为民伸冤,本县也是知道的,自然会给各位乡亲一个交代。”
贺老财和李铁陀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这许秀才和知县老爷认识?看样子关系还很不错?这下可完了。”
今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若他们还不知道是许慎言搞的鬼,那就真的是猪脑子了。
知县老爷忽然到来,给他们心里突然带来了希望。他们在乡里横行霸道,视村民为贱种、泥腿子,但是知县对于他们,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要知道,这可是十几万人的衣食父母,他们只是两个小小的里正。其中的差别,与自己和泥腿子之间的差别有什么不同。他们一门心思指望着知县老爷给他们伸冤报仇呢,谁成想这知县老爷忽然前来,倒似乎是应许慎言之约似的,这事有些大大不妙啊。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就是两人的真实境遇。
崔知县坐下后,许慎言又命人端上香茗,崔知县也不忙着审案,只是一边喝着茶,一边和许慎言聊着天。内容不外乎是学院怎么样?工坊怎么样?许慎言一一应付着,自然是对外说得出口的口径。饶是这样,一个月一千两银的盛况依然让崔知县怦然心动。
许慎言叫苦道:“大人有所不知,现在虽然一个月有一千两银,可是架不住开销大啊,您看学院这么多人,每月最少也得开销六百两,还要买原料,买煤,还要运输,一个月算下来剩得很有限。”
其实他是偷换了一个概念,将之前宣称的利润一千两,改成了收入一千两。崔知县书呆子一个,自然弄不明白。
崔知县不置可否地说道:“你给他们这么多银子干什么?要我看,只要给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了。”
一句话,*裸地暴露出崔知县的本性。
许慎言也不接话,只是笑了笑。
有那不太了解内情的学员,感动得都要哭了:“许院长为了我们,花了多少银子啊,还*碎了心,教了我们这么多知识。可恨的是,居然还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存了心要谋夺许氏工坊,要让他们得了逞,大伙儿还不得天天做牛做马,供养这些混蛋?”
这些想法在那些围观的学员们中间传来传去,很快引发了新一轮的骚动。
许慎言急忙站起来,朝围观的学员们拱拱手。学员们很快便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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