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而且,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从病床上下来,脚步都还不是很稳定。不过她却记得,她现在要回家去。
什么都有可能忘记,但是这一点,是永远都忘不了的。父母生死未明,家破人亡,还有什么比这能让人绝望的?
冷殳从外面进来了,他手里提着一袋苹果,看见顾水欣醒过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大喜道:“你终于醒了。”然后上前扶着顾水欣:“你怎么起来了,快点躺好,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
他极力不去提顾绍的事,他知道,那样只会让顾水欣伤心。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即便不说,又能弥补些什么呢?
“我爸妈呢?”顾水欣用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冷殳,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的父母,也许,那并不是个好消息,但是她仍存着一丝奢望。
冷殳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到顾水欣这样子憔悴,他又何尝不上心?他半推着把顾水欣扶回病床:“先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顾水欣坐回床上之后,冷殳也坐了下来,他拿起一个苹果,削给顾水欣:“我回去过那里,现场一片狼藉,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我爸爸妈妈呢?”顾水欣愈发的心急。
冷殳把苹果递给顾水欣,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不要太伤心,节哀。”
冷殳知道,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致命的打击,但是他知道,作为一个女儿,她有资格,也有必要知道,并且这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他说出来了。
“不,你在骗我,我爸爸妈妈一定没事的。”正如冷殳所想到的,顾水欣悲痛欲绝,歇斯底里的嚎叫,不断捶打着冷殳。
冷殳没有再说什么,他本就不是个有感情的人物,而且也不懂如何去安慰别人,只能任顾水欣发泄那份无底的伤心。
“换好衣服,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待顾水欣安静下来之后,冷殳才默默的开口。
他只会杀人,不会安慰人。而且还是面对顾水欣,他还能说什么呢?
伤心归伤心,顾水欣却还没有精神失常,不过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她的痛苦,没有人能够体会。
“你到底是谁?”在回去的路上,顾水欣冷冷的开口了。
顾水欣昨晚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是她还是把事情都记下来了,冷殳那种超然的冷静,杀人干净利落,有时候,显得比那些杀手更恐怖。
“我当过两年青年兵。”冷殳早有所准备。
顾水欣信了,纵然她内心有千万种疑惑与不解,但眼前这个人,救过她的命,的确是拼了命的救他,而且,没有任何的目的。
一路上,沉默不语。顾水欣是伤心过度,冷殳则是不懂说些什么。
终于回到了海湾别墅,昨天还富丽堂皇的豪宅,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警察拉起了警戒线,现场太乱了,从昨晚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全部检查过来,依然在寻找有利于破案的线索,却不知道这是徒劳的。
冷殳他们的行动,又怎么会留下破绽呢?
“小姐,对不起,我们正在办案。”顾水欣冲过去的时候,一名警察拦住她。
顾水欣道:“我是顾绍的女儿,我爸妈怎么样了?”
那警察道:“顾小姐,很遗憾,顾先生夫妇……请节哀。”
“不,这不是真的。”顾水欣还是无法接受,蹲下去抱头痛哭。
冷殳上前去稳定她的情绪:“水欣,你冷静点。”
“你是?”警察问冷殳。
“我是顾小姐的朋友。”虽然冷殳是当事人,但是他却很从容。
“我爸妈的遗体在哪?”顾水欣不得不接受了现实,但是她的心痛不言而喻。
“已经运回警局了,案件我们正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顾水欣拉起冷殳:“我们到警局去。”
两人来到警局,录了口供,证明了身份,终于见到了顾绍夫妇的尸体。
顾绍的尸体,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有一半都烧焦了;顾绍老婆的更是惨不忍睹,满身都是枪孔,看多一眼就会发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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