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总会消除,弟兄终将再会;历史的推移往往这样,丑恶与美好交替,幽暗与光明更迭。哲学谓这是事物前进的曲折性。其实也是,如果将人和事物的发展演进分割开来看,分明就是一块一块连缀而成的片段;而这些又片段也恰似经过人工排序一般,红与黑相间相杂——这就难怪有那么多阴晴圆缺,悲欢离合了;都是某个阶段的注定,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对整个刘备集团,尤其对颠沛流离的关羽等人而言,再度分别、各自四散流亡就是一个主旋律为黑色的阶段期,所以他们各人都要饱受各种苦难;幸好到现在为止,古城以内,已经聚集了关羽、张飞、孙乾、糜竺、糜芳,以及刘备的两位老婆——团圆的趋势已经明朗,这漫长的黑色阶段也马上要终结了!
现在就差最关键的人物——刘备没有到场了。这在关羽、张飞等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个很大的症结。相应的,找寻刘备、谋求最后的团圆,也将是所有人一致确定好的、接下来要努力达成的首要任务。
张飞比所有人都急。刚迎到关羽二哥的第二天,他就吵着要跟关羽一起去汝南见大哥刘备。关羽比他想得更深远:“你保护着两位嫂嫂暂时呆在这里,就先别去了吧。等我先跟孙乾去打探打探大哥的消息再说。你占着这块地方,最起码我们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关羽的话合情合理;张飞尽管心有不甘,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这样,最后的真正情形是,关羽跟孙乾带着几个随从快马加鞭往汝南赶来;张飞跟二夫人则继续在古城留守。
到汝南以后,刘辟、龚都接着关羽一行,关羽张口就问:“我大哥呢?”刘辟长叹一声:“你们来晚了!刘先生在这里住了十几天,感觉我们这里军队太少,又仍旧往河北袁绍那边商量去了!”
失望,郁闷,沮丧;听罢刘辟的话,关羽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低落,他感觉命运好像跟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可不是么,先前关羽本打算去河北的,听说刘备在汝南;到了汝南,刘备却依旧在河北!老天啊,你TM耍我呢?)
面对关羽的极度不快,孙乾善解人意地上前安慰:“别忧虑啦!命运有时候就这么变态。大不了我再辛苦一趟,又跑去河北报告刘老大,让他一起过来古城就好了!放宽心咯~”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关羽感激孙乾的鼓励,然后俩人一齐起身,匆匆辞别刘辟、龚都,又原路返回古城,跟张飞一起商量这件事。张飞得知刘备又在河北的消息后,骂了几声娘,又吵着要一起去河北找他大哥。
关羽继续拒绝,理由同上。但张飞却担心起关羽的安危来:“二哥,你貌似不好去吧?你忘了,你曾经砍掉了人家的颜良、文丑!这咋能去?”关羽一笑:“无妨。我会随机应变嘛~”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稍后,关羽又把周仓叫过来询问:“卧牛山裴元绍那里还有多少人手?”周仓回答,约有四五百人。关羽接着安排任务:“好吧。我打算抄近路去找我大哥刘备。你可以先去卧牛山把那部分人拉过来,从大路上来找我们。”
周仓感到事态重大(更重要的,这是他跟着关羽以来,这位偶像交代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便匆忙领命而去了。
周仓走后,关羽、孙乾离开了张飞,也带着二十多人朝着河北赶来。眼看马上就要到河北界了,孙乾多了个心眼,他对关羽说:“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由于那件事(指颜良、文丑事)太敏感,您最好还是先别过去了,就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呆着;等我先过去见到你大哥以后,到时候再盘算。”关羽答应了。
孙乾匆匆而去。正当关羽考虑着要去哪儿投宿的时候,极目远眺,恰好前方有一所庄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关羽一行迅速加把劲赶了过去。到门口,庄子里面一位老头拄着拐杖蹒跚而出,跟关羽等人见礼;待关羽说明情况,老人大喜:“巧了,我老汉也姓关!我叫关定。久闻将军的大名,欢迎欢迎!”说完,老头殷勤地召来两个儿子款待关羽,并免费为所有人提供住宿。
这且不说,让我们暂时把目光投向孙乾那边。话说孙乾单枪匹马往冀州见到刘备,将以上所有事情详述了一遍给他听,刘备唏嘘感慨不已。一会儿,刘备似想起了什么,猛拍脑门说:“对了!简雍老兄也在这边呢!我们不妨把他叫来一起商量!”
简雍到了之后,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如何脱身的事情。(所谓来时容易去时难;好端端的要走,总要给人家一个信得过的理由吧!)简雍不愧有主见,他一来就抛出一个好主意:“老大,你明天去见袁绍,就说要去荆州劝说刘表跟袁绍结盟,一起抗击曹*。袁绍只要一同意,您就可以趁机撤他娘!”
一语点醒梦中人。听到这个办法,刘备顿时激动无限:“真有你的,这果然是个好主意!该死,我咋就没想到呢!”——似乎想起来什么重大问题;瞬间,刘备又急抓着简雍问:“你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去?”
简雍大笑:“就知道你老板不会忘了我!放心吧,我已经计划好了!”刘备这才放心。到这里,几个人脱身的办法也就算商定好了——成与不成,就看明天老天爷如何安排了!(亦即,决定于明天的幸运指数。)
第二天,刘备按计划跑去见袁绍,主动献计:“刘表那人镇守着荆襄九郡,堪称兵多粮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他联合起来,一起抗衡曹*。”袁绍叹了口气:“唉!你不知道,我曾经派人联络过他,可惜他不跟我干啊!”(废话。你啥德行地球人再清楚不过了;刘表不傻,谁敢跟你混!)
刘备闻言,心里也窃笑不已;但嘴上还是装出十分诚恳的样子:“哎~这次不一样。他也姓刘,跟我一样都是皇族。我要是过去劝他,应该会没啥问题。”(说归说,这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一听这话,袁绍立马心动了:“嗯,好!要是把刘表联络过来,岂不是比那个神马刘辟强一千倍一万倍!——好!你去吧。尽量搞定!”刘备假意答应不迭。正在他准备退出离开的时候,袁绍又喊了一句“等下!”刘备的心再度绷紧了。
只见袁绍不紧不慢地说,“最近听说你弟关羽已经从曹*那里跳槽,准备来我河北了。他要是来了,我一定宰了他,为我颜良、文丑报仇!”(什么肚量!看来,孙乾等人的担心是非常有必要的。)
刘备此刻虽不担心关羽的安危(人家知道关羽在啥地方),但还是故作紧张、虚与委蛇:“您这是啥话?上次是您说要聘用他,我这次派人把他召唤过来的;现在干嘛又要杀?何况颜良、文丑两位的水准,顶多算两头鹿;关羽直接算得上一只猛虎。您虽然失去了两头鹿,可立马又得到了一只猛虎,不是很划算吗?”
一听刘备这么说,袁绍又咧着大嘴笑了:“好吧!其实我挺喜欢他的。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事,你再继续让人把他召来吧,要快。”(虚伪,恶心!)刘备虽然心里对这货非常鄙弃,表面上却答应得有模有样:“好嘞!那我就让孙乾再去给您把他找来。”袁绍十分欣喜,一概答应。
现在,刘备的戏份已经结束,他可以成功脱身了。等刘备出去后,简雍故意向袁绍“告密”:“我觉得他这一去,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不如这样,让我跟着他去吧;一来可以组成游说团一起联络刘表,二来也可以替您盯住刘备!”袁绍觉得十分有理,“还是你小伙儿忠诚!那就去吧。”(说得没错;可你袁绍咋不仔细想想,简雍是你的人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身为领导,难道你连这句话都不懂么?)
正因为碰上袁绍这种猪脑,这才让简雍也顺利钻了空子;可袁绍糊涂,其他人未必糊涂。就在刘备和简雍一白一黑唱完双簧后,郭图立马看出了端倪,他劝袁绍:“您不能这么武断!那个刘备,上次号称去劝说刘辟,也没见他有个啥结果;这次又带着简雍一块儿往荆州去——我看他们肯定算计好了,八成不会再回来了!”
这才是真知灼见。可惜袁绍一点也听不进去:“你在胡说什么!放心,别多想。我相信简雍,他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的。你就不要瞎捉摸了!”(靠,到这个时候了,袁绍还忠奸不分、是非不明,看来他脑残得可以!)郭图十分郁闷,只好跺着脚长叹而出。碰上袁绍这种糊涂蛋,他能咋办?!
郭图抑郁了,但这个结果,却恰是刘备一伙的幸事。在袁绍的“配合”下,刘备不慌不忙,先让孙乾先出城去告诉关羽;随即跟简雍告辞袁绍,上马出城。(就这样脱离了糊涂虫国!)
出了冀州界以后,孙乾接着刘备、简雍一行,大家伙儿一起往关定的庄院赶来。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哥终于在眼前了,关羽别提有多激动了,他亲自跪在门外迎接刘备,俩人一起抱着哭成了团。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就这样抱着,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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