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听这话,才顿时恍然大悟:“哦~那天水镜先生跟我说伏龙、凤雏,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原来大才就在我的眼前!唉,要不是您说,我简直有眼如盲!——只是,您能不能给我说说这两个人的详细情况?”
单福:“好,先说诸葛亮吧!他表字孔明,是琅琊阳都(今山东沂南)人,是前代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人。他老爹叫诸葛珪,当年当过泰山郡丞,很早就挂了;诸葛亮便跟着他老叔诸葛玄混。诸葛玄跟刘表有关系,过来投奔他,便把家安在了襄阳。后来诸葛玄死了之后,诸葛亮就带着弟弟诸葛均俩人在南阳耕种隐居。他最喜欢《梁父吟》。因为他住的地方有个卧龙冈,便给自己取了个江湖ID叫‘卧龙先生’。这人可谓是绝代的奇才!”
偷眼看刘备,只见他听得非常仔细,不肯漏掉一丝一点。
单福顿了顿,接着说:“再说这位庞统。他字士元,襄阳人。小的时候比较朴实,看上去不很聪明,只有他老叔庞德公看重他。到他二十岁那年,庞德公便带他去见老友水镜先生。水镜极力夸赞他的才能,称他为‘荆南士人中的冠冕’,这才慢慢有了名声。江湖ID‘凤雏先生’,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
刘备听完大喜!当即就亲自准备了两份厚重的聘礼,一份托关羽往南阳卧龙冈,去聘请诸葛亮;一份交给张飞,让他去襄阳庞德公的庄院,去聘请庞统,并提前交代好县里到时候要隆重迎接。关羽、张飞领命,“单福”军师又交代给了他们不少言辞,总之要巧妙地运用措辞,一定要使两人心甘情愿地前来新野。
忙完这些以后,“单福”和刘备回来坐下。还没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有士兵来报,说许都有人奉徐老夫人的命令,打着家信来见军师!
“单福”一听他妈有信给他,匆忙把这位徐禄请进来相见。徐禄也二话不说,先递上书信一封。“单福”久别老妈,此刻忽然看见封皮上老妈的字体(其实是程昱假冒的),眼泪不觉就落了下来。刘备虽然不明所以,但仍劝慰他:“你先别急,拆开看看咯!”“单福”拆开信封,一行清秀的小字马上映入眼帘:
“儿子:最近可好?自从你弟去后,我举目无亲,愈觉孤单。听说你最近在刘皇叔手下打工,你十年来学到的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我又为你高兴。最近,曹先生把我热情地接到了许都,我一切都好,只是一天天年龄越来越大,病又越来越重,我实在担心到时候见不上你一面……”
——剩下的字迹全部模糊不清了,笔迹歪歪扭扭,隐约还有打湿的痕迹;应该是老人写的时候一边哭一边颤抖,总之已经不大认得出了。
“单福”看了之后,想起老妈,顿时流泪痛哭不止;刘备陪着,也感伤不已,一同欷歔。
“单福”哭了好久,才想起来问这位送信的:“你来的时候,老太太吃饭怎么样?”徐禄因为有了程昱教给他的鬼话,顿时扯个谎:“实不相瞒。我来的时候,你妈因为想你,一天只吃一顿稀饭啊!”
听到来人这么说,“单福”心里更加难过,这才对刘备坦诚相告:“老板!实话对您说吧,我其实不叫‘单福’,我的本名叫徐庶,字元直,是颍川人。后来因为逃难,改成了单福,并不是我有意欺骗您的!我以前听说刘表广泛招聘,我就特意去见他,没想到这人是个无用之人,我又只好写了封信不辞而别。那晚去了司马水镜的庄院,他深切责备了我这一冒失举动,并向我推荐您……”
刘备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在水镜庄上听到的情景,不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只听徐庶继续说:“于是,我才故意在大街上高歌,来引起您的注意;幸蒙您肯录用我,我才能为您效力。本想跟您一起共图大业,只是——我老妈被曹*骗到许都囚禁起来了,我现在心乱如麻,不能再在您这里待下去了!您大仁大义,一定不忍心让我妈因为我而死在许都;假如您能同意我回许都去见我妈,我一定会感激您的恩情的!”
——到这儿,刘备还能说什么呢!人家母子天性,天经地义,他总不能为了他的事情把人家老妈给*死吧!
刘备听了,流泪不住:“唉!母子天性,你就放心去吧,别挂念我。等你见到你妈妈之后,或许我们还可以再见呢!”
可能知道已不可能,刘备想了想,又惨然补上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啦!总是我这个当老板的没有充分顾及到下属的家属情况,没能把你妈妈早日接来新野,结果被曹*骗到许都去了——你又再没别的兄弟了,我怎么能以一己之私,来阻挠你们母子割不断的亲情呢!不过也好,你去了许都,也可以更好地奉养老妈;再说,我们也还都是大汉的臣子,又何须伤感呢!”
徐庶听了之后,顿时为刘备的光明诚恳所感动,不觉流泪下拜。刘备扶起,“只请您不要走的这么匆忙,暂时再住一晚,等明天我给你践行。”徐庶感刘备大恩,也只好答应了。
等徐庶退下后,孙乾上前偷偷给刘备建议:“老板您可想清楚了!徐庶可谓是天下奇才;况且他在我们这里都干好多天了,我们的底细他全明白——他要是回去见了曹*,肯定对我们大大不利!您一定要好好留住他,千万别让他去。而实际上,他要是不去的话,曹*等不住,肯定会宰了他老妈;而徐庶知道他妈死了之后,也一定会更加痛恨曹*,坚决为他妈报仇——这样,我们的事业就好说了!”
不料刘备听了倒很不以为然:“你这都什么话!我故意把人家留下,却让别人砍了他老妈,断绝了他母子的亲情——这么不仁不义的事情,亏你说得出口!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这么做的!”孙乾默然。
第二天,刘备请徐庶进来喝酒,算是为他践行。徐庶很伤感:“唉!我听说老妈被囚禁了,就算是金波玉液,又怎么咽得下去呢!”刘备也同样很伤感:“我一听说你要离我而去,就像失去了左右手一样,就算是龙肝凤髓,又怎么会吃得开心呢!”俩人便干坐着,也不吃也不喝,只对视而泣。
就这样过了好久,来人报说奉命驻扎樊城的赵云巡防回新野了,来请见刘备。刘备便把赵云请来相陪,并无比悲痛地告诉了他徐庶要走的事情。赵云以前在破八门金锁阵的时候,就佩服这位“单福”军师的才能,现在听说他要走,心里顿时一阵凄然,各人心中都很不舍。
这顿酒吃得大家都挺伤感的。结果还没吃完,天突然变了,乌云密布,接着大雨倾盆,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新野城里,雨水四溢,城外更是泥泞不堪。徐庶实在没办法走了,只好勉强待住。等天稍微一晴,徐庶便只带了一个随从,跟着徐禄,来跟刘备告辞。刘备带着赵云、孙乾、简雍以及全体幕僚等,亲自送到城外;现场只有关羽、张飞不在,没能去送。(这俩人还有更大的事情去办呢!)
到城门口长亭外,徐庶下马告辞。刘备举杯对徐庶勉言:“唉,都怪我缘分太浅,不跟一直跟您相聚。今后,你要好好对待新老板(曹*),来成就你一生的功名。”(刘备真实内心怕不是这样想的吧?)
徐庶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刘备的担心,便流泪对刘备保证:“我其实没什么,一直都有感于您的重用;现在因为我老妈的事中途跳槽,我也很难过。不过您放心,我徐庶今天保证,以后就算曹*硬*我,我也决不会给他出一个主意!”
刘备听了,面色惨然:“唉!你今天走了,看来我也要隐居山林了!”
徐庶反倒过来劝慰刘备:“我因为我老妈的缘故,乱了方寸,就算留在这里,也肯定帮不了您了。但您不能这样啊,您还有更大的事业要去做!您忘了,我给您说的访求贤才的事情?您以后还有诸葛亮和庞统来辅佐呢,大业依然可以很辉煌,总之,您千万别因为我而灰心如此!”
说完,徐庶又对刘备身边其他人说:“希望你们都能从一而终地跟随刘老板,好好发展事业,以期建功立业,千万别跟我一样半途而废!”众人听了都很伤感。
刘备总不忍分别,送了一程,又送一程。徐庶实在不忍心了,便狠下心跟刘备告辞:“好了,就到这儿吧。俗话说送人千里终有一别,您别送了,我这就走了!”
刘备在马上伸出手来,拉着徐庶说出自己准备告别的最好一句话:“你这一去,我们从此天各一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说完便掩面痛哭。徐庶也十分不忍,但一想起老妈,也只能狠下心来走了。——这就算这样分别了!
刘备立马站在林子边上,看着徐庶等乘马匆匆而去,一时悲从中来,不觉放声大哭!所有人都流下了泪。徐庶站住马回头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但终于狠下心喊了一声“驾——!”到这儿,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就在这时候,偏偏这位送信的徐禄,见到刘备和徐庶等人哭的那么伤心,心里想到徐庶果然中计了自己的赏钱无忧了,不觉心花怒放,脸上的喜色全露了出来。——这与周围悲戚的氛围格格不入。而要命的是,他高兴也罢了,居然全被一旁的赵云看在了眼里!
——是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这里人多,不便明言,赵云只好把一肚子的狐疑装在了心里。但回去的路上,赵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个徐禄为什么独自欢喜呢?不用说,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一定要弄个明白!但是,在一切没有弄清楚之间,又决不能让老板知道。——看来,是自己暗暗行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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