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麟,杰克老先生的女儿,她戴着氧气罐已经在保险柜中待了一整天了,里面又黑又静,看不见一丝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响声。爸爸和阿姨告诉她,要是害怕就摸摸胸前的玉,然后数一数绵羊。
毕竟才是7岁的孩子,看到褚遂深那一刻,麟麟的眼睛马上红了一圈,她抽着鼻子死死抱着眼前的哥哥,心中压抑的恐惧倾泻而出。
褚遂深拿下她的氧气罐,安抚地不断拍着她的后背,轻柔道“没事,没事,麟麟哭出来吧。别怕,有哥哥在……”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没有了动静。
褚遂深低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在保险柜里的一天一夜,杰克.麟麟又饿又怕,精神处于高度紧张,此时见到熟人才彻底放松下来。褚遂深浅浅地勾起唇角,眉角浮现一抹柔色。叹了一口气,只要没发现尸体,那么他相信母亲一直活着。只是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地方。
简单果腹以后,他把家里面吃的,穿的全部装进车子里。
简单布置一下家里,用橱柜桌椅将门窗堵得严实。
夜幕降临,别墅在黑夜的覆盖下,宛如一只匍匐的野兽,乳白色外壁,大大的砾石一颗颗突起,却圆润而又光泽。花园的树影投射到外壁上,微风一吹哗哗摇曳,影子呈现各种斑驳形态。
别墅的第三层,是一间简洁房间,布置和雍容华贵的别墅一点不搭。简单得过分,一张大床和一张书桌。一个挺拔的身姿斜倚在书桌的棱边上,修长的腿小幅度的交叉,双手往后抵在桌沿,支撑着身体。他站在窗户边眺望远处的城市景光。没有了灯火阑珊的繁华与炫丽,电线被寄生体破坏后,古可城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眉头蹙起,默默地在细细思索着什么。
他点击打开军备光脑通讯录,链接视频。
一个虚空的人影在光脑上空浮现。银白色的短发,笔直挺立的深海蓝军装。肩上挂着两杠三星的的肩章,军衔上校。
那人微眯起眼睛,笑道,“怎么,你这大忙人找我什么事?”一点也不惊异褚遂深还活着的事实,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上级组织一厢情愿的小打小闹。
褚遂琛也不罗嗦,直接切入正题,“知道寄生体吗?”
投影上的人脸色凝重起来,“你说的是变异的蛇,蝙蝠,蜘蛛,蝎子,蟾蜍,蜈蚣,蚂蚁。”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褚遂深接话:“蛇,蝙蝠,蟾蜍,蚂蚁我没遇到,蜘蛛,蝎子,蜈蚣倒是见过几只。不过蚂蚁是怎么回事?”
那人勾起唇角,轻笑道:“别小看这些家伙,它们不是普通的蚂蚁,是食墙白蚁。它们的钳子能剪断钢筋,而爪子能分泌一种腐蚀性极强的酸液。这些白蚁是威胁性最大的,这些家伙的存在可能会使存活率低于万分之一。”
褚遂深回忆起下午在街边看到的房子,确实大多数都出现密密麻麻的黑洞,他以为是枪支子弹的痕迹,便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看来,他疏忽了,那些洞口足有一个鸡蛋大小,而华夏规定普通公民不许持激光机械,持枪弹药口径也不准超过12.7x108,很明显,洞口不是人为的。
那人继续说着:“从收到的消息来看,一大群寄生体正从南部北上,寻找食物。可能它们还没到达,新一批的毒物又被孵化出来。”
褚遂深点点头,他将之前计算的结果传过去。这群寄生体孵化的温度在38摄氏度~39摄氏度之间。他们所处的华夏帝国跨度有三个温度带,热带,温带和寒带。现在是五月初,到了6.22夏至日,那么便会是北半球最热的时候。到这个时候,全国范围内的寄生体会完全孵化的可能性最大。目前已经完成孵化的只是南部沿海的热带,也就是说,再有半个月,散落在中部地区温带的寄生体也会孵化,而距离最北部孵化的时间,也许还剩下不到短短的一个月。
那人道:“我潜入中科院的光脑,他们获取的资料和你分析的结果所差不多。因为是新的寄生菌,中科院那一群老家伙正愁眉苦恼,没有折子。不过,我收到消息,首都军区的高层要求封锁南部所有城市,他们想要沿线建立一座厚厚的混凝土围墙。确切地说这是一种新型材料,可以抵抗一切金属的攻击,其中还埋有许多钢化玻璃珠,那是一些经过特殊加工的棱镜,即便是激光,射上去之后也会反弹。”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褚遂深,发现他还是很平静,才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华夏五个军区中东部沿海的上甫军区投赞成票。西南的南中军区和南部沿海的沿边军区投反对票。结果就等西北的德兰玛军区这一票了。你知道的,这些作业用机器人来完成的话,不会超过3个小时。”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褚遂深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这个家伙非常骄傲,同时也非常冷漠,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东西。但是对于家人却情不自禁地柔和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褚遂深冷笑道:“军部这些老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只不过他们把信心寄托在中科院那群老家伙身上就是在自掘坟墓!别说只有半个月,就是给他们一年的时间,要他们培育出可以遏止寄生的疫苗,也为难他们了。”
听着他讽刺性极重的话,那边的人有些诧异,虽然褚遂深之前也对军部和中科院的人不满,但毕竟是组织里的人,他那时候可没有这样明显地透露出自己的情绪。或许,他现在这样与五年前发生的事有关。但是揭人家的伤疤是不道德的,那人没有问。
“军部准备调遣什么样的救援?”褚遂深问。
那人沉默了许久,声音才低低地传出:“没有救援。疫苗没有出来之前,高层不会拿自己的军队冒险。”随即他低咒一声,爆了句粗口,“什么法制社会,什么人权,在那群老家伙看来屁都不是。他们更崇尚生活在捏捏手指就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如果表决真的通过,我可能会充当西南这片区域的指挥官。到时候,我这里可能是逃亡的唯一通道。”
“恩,好好干,再联系吧。”褚遂深心不在焉地回答者,说着他关闭通讯仪。闭着眼躺在黑色的大床上。房间里陷入沉默之中。
蒯子谦看着关闭的通讯仪,愣了愣,笑骂了声,每次和他打交道吃瘪的总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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