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骑兵正步步紧追,五名重伤员却都不肯走了。
“为什么不走?我们一定能把他们带出去。”李陶生急了,日军骑兵说到就到,实在是没时间磨嘴皮子了。
“这位长官说的对!我们背也把你们背回去。”必竟二十岁刚出头,血气方刚,刘金虎是真急了,为了这些拼死抗日的热血军人,他现在什么都能豁出去。
重伤员中一名班长勉强从担架上坐起来,他的头部受了伤,还失去了一只右腿。
“这位兄弟,要不是因为你背着我下山,我早就在山上被鬼子用刺刀捅死了。现在鬼子骑兵要过来了,我们这些人根本就跑不过他们,与其大家一块被鬼子骑兵给砍死,不如让我们几个留在这里阻挡一阵子,这里有枪有弹,实在不行还有炸药!”重伤的班长说的情真意切,看来他已经报了必死的念头了。
“不行!要死就死在一起,我李陶生还没有丢下兄弟不管的习惯!这位兄弟!快把老班长背走。”李陶生说的是真心话,他现在就是一个念头,尽量多的把弟兄们活着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刘金虎弯下腰正要去拉那位班长,却没想到班长竟然掏出了一支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李参谋!于排长!”重伤的班长几乎带着哭腔哀求着:“我求求你们了!要么我自杀在你面前,要么趁我还有口气的时候让我再多杀几个鬼子,为你争取时间!”
这时,另外四名重伤员也抽出刺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们这是在以死相谏!
几名重伤员的举动再一次让刘金虎震惊!他就那样怔在那里,看着营部参谋李陶生,不知如何是好。
李陶生虽然带兵多年,但这样刚烈的情景也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这时,日军骑兵追的更近了,远处馒头山山脚下的官道上已经出现了日军战马的影子。
“李参谋!别想了!老班长说的对,不要说抬着他们,就是我们几个没伤的拼命跑也跑不过马的四条腿呀!”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一排长知道没有时间再儿女情长了。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李陶生咬了咬牙,几乎是含着泪扭头大声吼道:“给他们每人一挺轻机枪!”说罢,他转过头对那个班长说:“兄弟!我李陶生对不住你们,等把鬼子打走了以后,我一定为你们修墓筑碑,让人们记住你们!”
“快走!”重伤的班长接过轻机枪时已经泪流满面,眼看日军的骑兵快要进入步枪的射程,班长急急催促着。
真的是没时间了!
李陶生一咬牙,带着其他的弟兄们向后跑去,只要跑过前面的苞米地就能进山里了。
也许是预感到了什么,也许是受到山上那些伤兵壮举的感染,刘金虎竟从弹药箱里摸出一枚手榴弹塞到了腰带里,然后拉着弟弟就开始跑,刚跑出去几十步远,后面就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五名重伤员用手中的轻机枪打了日军骑兵一个措手不及,五挺轻机枪就是五道弹墙,随着几名日军骑兵和战马倒毙在地,日军骑兵的攻势顿减,纷纷用骑步枪反击,同时,速度也慢了下来。
激烈的枪声响了一阵就渐渐弱了,可能是轻机枪的子弹打光了,但随后又传来阵阵手榴弹的爆炸声。
李陶生撤退前,考虑重伤员投掷手榴弹有难度,便给他们留了几个掷弹筒,此刻的爆炸声应该是班长他们在打光了轻机枪子枪后用掷弹筒在向日军骑兵投掷手榴弹。
五名重伤员的阻击确实为其他人的撤离起到了极大的掩护作用,前面的苞米地越来越近,只要越过这片开阔的苞米地就可以钻进大山里,那样的话,日军的骑兵就无法追击了。
就在刘金虎他们刚刚接近苞米地时,身后营部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惊天巨响。
刘金虎一边跑一边扭回头观瞧。
只见营部驻地上空升腾起滚滚黑烟,他心里明白,一定是留在那里的五名重伤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引爆了所有的炸药!他们用生命为大家争取到了一点点时间!
那一刻,刘金虎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有一种要回过头去跟日本人拼命的冲动。
终于进了苞米地了,前方几百米就进入山岭的老林子了,到了那里大家就安全了。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跑,寒冷的冬日里,这二十几个人竟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中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人丢掉自己的武器,那怕是一颗子弹都没有丢掉,因为他们心中很清楚,身为军人,武器就是生命!
苞米地里坑坑洼洼,秋天农民收获时把许多苞米的桔杆收走,根部却刨了出来,那些根须上带着许多土块东倒西歪地散落在满布沟壑的苞米地里,给刘金虎他们的奔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银虎,再加把劲,就快进林子了!”刘金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给弟弟鼓劲。
可是骑兵的速度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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