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她帮着打,那最好想想,他还能不能给得起更大的价钱,别妄想用虚假得连他自己都不屑相信的虚情假意来骗她做白工。
赖云烟一进去就是施礼,浅笑着请安,“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赖游见她的吟吟笑语,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道,“坐。”
“谢父亲。”
这时丫环上茶,赖游端过茶喝了一口,看着赖云烟温驯的笑脸,过了一会才道,“严儿院中的东西你不满意?”
“是,与兄长身份不配,更是配不起咱们家的身份。”赖云烟轻描淡写地说。
“哦。”赖游说罢,挥了下手,他的贴身奴才送上来一个册子。
他打开册子看了两眼,然后扔到桌上,淡道,“一千两一个的白玉瓶,不便宜了。”
“是不便宜,不过舅父送了二十万银两过来给兄长堂院中摆饰,孩儿只是按照兄长的身份把这些花了,免得舅父后日赶到京中,见过院中摆饰,还当他的钱给得少了,才以至于兄长婚礼要办得如此寒酸。”
二十万两,宋氏有本事拿到手上去用,那就给她全都吐出来。
“京中娘亲故人前日送信给我说,说她手上正好有几对鸳鸯瓶子,想送给我兄长添礼,”赖云烟拍了拍胸,“孩儿当时不知是何意,现下才知她老人家是什么意思,现下想起,这胸口都闷得慌。”
说到这,赖云烟眼中都湿了,“连外人都知兄长院的摆饰寒酸成了这样,都怨我先前为迁府,什么事都不知,早知如此,便是当了嫁妆,我都要去弄上一批像样些的。我是回了府中,才知舅父大人已早先我许久已送来了二十万两用,孩儿只恨自己无用,什么都不知晓,父亲要是责怪我失了宋姨娘的脸面,那便责怪罢,只是兄长这婚礼,万万不能失了样,到时,要是六皇子来了府中,看着院中那粗糙的摆饰,孩儿,孩儿……”
赖云烟低头,掉了眼泪。
她虽早已向府中伸手,知晓内情,只待等待时机反击,但说到此时,她确也是心酸无比,这眼泪掉得货真价实。
兄长太难了,在这府中,他暗中不知受了多少侮辱。
偏偏他是男子,这内宅之事他还开不得口,只能让人打脸,心中不知有多憋屈。
“六皇子要来?”赖游听到了重点。
赖云烟闻言抬脸,茫然地道,“父亲不知?”
“谁说的?”
“孩儿夫君说的。”
赖游闻言轻瞥了桌上册子一眼,抬头朝赖云烟淡道,“无事了,下去罢。”
“是。”
赖云烟回去后,便写了一封信给姜三娘。
当夜,她找了赖震严,让兄长的贴身武官风片把信秘密送出去。
赖震严看过信,差了风片过来拿走信后,他对赖云烟皱眉说,“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知晓您订亲之日起。”
赖震严伸出手,摸摸了她的小脸,缓和了平日严绷的脸,轻声道,“难为你为我花这个心思了。”
“不为难,”赖云烟摇头,“只要你好就好。”
说罢,她又对赖震严道,“这内宅之事,兄长不需管,您只要找好大夫调养好嫂子的身体就好,这管家的权,我定会帮她拿到手。”
赖震严听着她这好大的口气笑了起来,笑过后,第一次感慨出声,“我的小妹妹长大了。”
这么深的算谋,她都弄得出,连他都不知晓她是如何沉得住这么深的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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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姜三娘得了赖云烟的信,当晚写了二十封贴子,请了京中嘴巴最松的十来位夫人明日下午共聚荆府赏花。
∩不能说只有他骗别人的。
“我说,”熟了之后,任金宝就敢把心中的话跟外甥女透透了,他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倾过身,探出圆滚滚的脑袋跟外甥女咬耳朵,“你真把那二十万两全花了?”
“不止,花了二十三万两,您要是有空,等会就去全瞧瞧,看值不值这个价,也看看我的眼光如何。”赖云烟是万分喜欢她这个奸商舅舅,对他说话也是毫不掩饰。
“好。”任金宝也不放心,要去算算。
说罢,又浅算了一下,道,“那就是赚了三万?”
“可不是。”赖云烟觉得也有些得意。
吐出来不算,还得给她贴上一些。
不过只得意了一下,她便叹了口气,自行倾过身,贴过舅舅,跟他咬耳朵道,“这算不上赚,您想想,日后这府中的哪样不会是我哥哥的?”
任金宝听完,咬着牙大拍了一下肚子,愤愤地道,“可不就是如此,这小妾着实可恶,这些年不知花了我外甥多少的银子。”
看着为了省钱,连妾都不愿意多纳一个摆看的舅舅,赖云烟又靠近他点,朝他偷偷地道,“所以,这银钱不能再这么花下去了,您想想啊,她花的银子里,还有您给父亲送来的孝敬钱呢。”
任金宝一听更是呲牙咧嘴,道,“外甥媳妇要快些嫁进来才好,莫让我的银子被外人骗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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