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船场与朱家的生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关于举荐幕僚的事了。细作能在朝廷下旨委任秦乔笙为典船使之前就能探听到消息,并下令刺杀秦乔笙。就说明南宏朝中有人与细作勾结,而且此人官职应该不低,同时还有相当准确的判断力,关系网甚密。最可怕的是很有可能朝中,甚至整个南宏都不知道北朝派来细作。此番秦乔笙被细作盯上,必然会告知乃父礼部尚书秦大人,若让秦老爷子单枪匹马去追查细作的事,且不说毫无头绪,即便是有些头绪也难以分辨朝中谁是细作谁是忠诚。如此一来,党昭鹏只要稍稍一提林胜槐,秦乔笙又怎会有半分犹豫呢?
林胜槐早年于大宏朝为官,胡人攻下北方后,妻离子散才逃往江州。但是当年大宏朝的同朝官员他大多相熟,哪些来了南朝为官,哪些留在北朝苟延残喘,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若他能助秦老爷子一臂之力,相信北朝潜伏于南宏官场的细作,多少也会显形。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借兵。因为江州的细作,哪怕他们几个查的再清楚,证据再足,也不可能擅自将细作剔除。且不说不知道江州的官场是否有细作,即便没有,要抓细作靠地方官府也多半不顶用。地方官府不管用,地方驻军呢?没有朝廷的授意,也没办法调动。如此一来,只有去金陵,想办法请旨带兵将江州的细作一举剔除。
秦乔笙吹了吹稍干的墨迹,小心翼翼的叠起后对党昭鹏说:“林世伯的事,我已与家父说明,晚些时候自会差个可靠机灵的下人将信送往金陵。”
党昭鹏点了点头,转头对徐昭佩嘿嘿一笑道:“徐小姐,这战船一事……。”
党昭鹏说这事时有些尴尬,上回跟徐昭佩说起这战船一事,居然被赶了出来,现在秦乔笙就在面前,又不好不提,毕竟上次可是在这大舅哥面前打过包票的。
徐昭佩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个长毛乌龟,有求于人时就那般殷勤,我早就想过了,草图也画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说完从怀里拿出厚厚一叠折好的纸出来,递给秦乔笙。
秦乔笙一看,两眼精芒乍现,惊叹连连:“徐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战船图纸竟然如此精妙,若按此图修造战船,怕是前朝的也不能比了。”
徐昭佩听秦乔笙如此夸赞,得意一笑道:“这没什么,这还是草图,有些细处,尚未想明白,若是再给我几日,这套战船工图能更精细。”
党昭鹏也凑过头来看了看,疑惑道:“这战船工图画的很好?我怎么没看出来?”
秦乔笙激动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啊,这战船的设计较以往的船有了太多的改进啊,先说这船体的结构,以往造船多有华而不实,船首会设计成方形或龙首,而徐小姐设计的战船,船首尖锐平滑,有利于破浪。还有这底部的隔水舱,竟然分割成几个部分,如此可大大降低了船体漏水下沉的几率。只是这船首低端隆起的部分是什么?”秦乔笙好奇的问徐昭佩。
徐昭佩看了看到:“这叫什么我倒没想好,只是如此设计,可以减小战船的兴波阻力提高船速,船航行时应该可以减弱船首两弦的波浪。”
党昭鹏定睛一看,惊讶的叫出来:“球鼻艏?这船是否更善于海战?”
徐昭佩也惊讶的看着党昭鹏:“你知道此物?难道有人设计过??”
党昭鹏没有回答,接下来认真的看着徐昭佩设计的战船,看到最后,不得不佩服徐昭佩的本事,之前那些什么改造陷阱,给人下套,设计变态的刑具跟眼前这精巧的战船图纸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这战船的构造和党昭鹏所认识的船舶构造极其相似,除了动力系统,还有底舱缺少陀螺仪,材质有区别外,其他的几乎与党昭鹏所在世界的船体构造一个模样。要知道船舶如此设计可是人类耗尽千年时间不断尝试与探索才得出的成果。船体形状的设计,内仓构造,龙骨结构可以说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比例合理。
再看这战船的动力结构,有供水手操控的船桨,更设计出了木叶轮,这木叶轮在党昭鹏所知的历史中,是宋朝才出现的,仅凭舱底水手脚踩木叶轮,就可驱使战船前行,就像骑自行车一样简单方便而且效率高。而船上的武器配置,更是领党昭鹏咋舌,除了传统的拍板、弩炮等武器,还有许多徐昭佩设计出来的新式武器,再加上一些小巧的火炮,远可以攻,近可以战。
再仔细一看,战船的防御系统也是密不透风,除了应对火攻的水龙车等基本配置外,甲板上多处部位可拆解,拆卸后可以重新组合,或可与船舷迅速搭建铁锥倒刺,或可组建弹射捕网,防止近战时敌人登船。甲板上那些看起来不起眼可拆卸的物件,任意组装搭配可使战船攻防一体,简直就是变形金刚。
党昭鹏看了看徐昭佩,真不知道这小妞脑子是怎么长的,要是搁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一定是一个优秀的机械工程师,简直是天才啊。
秦乔笙倒吸一口凉气:“还好知道北朝细作的事,如若不然,这样堪称完美的战船工图被盗了去,那真是不堪设想啊。”
徐昭佩心虽然得意,但是并不忘形,她又重新看着自己设计出的这一套战船工图,顺手从秦乔笙的桌上捻起一支笔,蘸了蘸墨水圈圈点点起来,似乎发现了图上有些不妥之处。
党昭鹏怔怔的看着她,这真的是徐昭佩么?他所知的历史上,徐昭佩怎比的上眼前这个女子?虽然性格乖张,喜好也与众不同,但是谁又能说大家闺秀就一定要举手投足间那般做作的端庄高贵呢?偶尔一些俏皮反倒让人感觉真实可爱。党昭鹏见徐昭佩拈笔思索的样子,不由得怦然心动,朱唇轻咬,美目凝重,双眉紧锁间一点朱砂格外动人。
“老弟啊……常慧老弟……。”秦乔笙连连叫了几句。
“啊?……啊?……”党昭鹏看着徐昭佩发呆,此时听闻有人唤他,忙回过神来道:“兄长,你叫我?”
“嗯……。”秦乔笙点了点头道:“船场和林世伯的事咱们已经说好了,只是兄长仍有一事相托,烦请老弟你务必应允。”
“但说无妨。”党昭鹏道。
“我想将小妹璐儿与小女玉儿一起托付与你……。”
秦乔笙话尚未说完,党昭鹏就抢白道:“这怎么行,阿弥陀佛,璐儿交给我大舅哥你放一万个心,我一定好好待她……。可玉儿才那么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璐儿还是玉儿的姑姑……阿弥陀佛……不可不可……啊……徐小姐,你掐我干什么?”
秦乔笙突然没党昭鹏打断,一口拒绝,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听这疯和尚乱七八糟的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尚未回味过来,就见徐小姐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长毛乌龟,你瞎说什么?让秦公子说完不行么?”徐昭佩见他想岔了,心中气恼,狠狠的掐了党昭鹏一记,又对秦乔笙道:“秦公子接着说吧。”
秦乔笙一脸尴尬,轻咳了一声道:“方才老弟也说了,北朝细作为了干涉我南朝复兴水师,欲对我不利,暂时没有动我或许是因为想先与我谈下这笔生意,可如果生意一旦谈妥,恐怕他们将要对我不利了。但是目前我尚不能离开,船场中事务繁重,我一时也离不开,但是我也担心这些细作会对家人不利,所以想请你将玉儿与璐儿偷偷接走,安置在东林寺。”
秦乔笙希望党昭鹏和徐昭佩一会儿能悄悄离开,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然成为目标,很有可能在被细作监视着。估计方才常慧老弟与徐小姐前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细作看到。所以只有让党昭鹏偷偷将女儿与小妹接到寺中,又恐寺中不收留女子,故而相托。
“放心吧,此事就交给我了。”党昭鹏又怎会不乐意呢?想到璐儿那个可爱的小才女,他嘿嘿一笑道:“不知璐儿玉儿此时正在何处?”
秦乔笙道:“玉儿此时正在房中,璐儿这两日一直在书院,所以还要劳烦老弟你去往书院跑一趟。”
“嗯!”党昭鹏点了点头,开始思索起来,秦璐要接回寺院中倒还好说,这玉儿要带出去倒有些麻烦,来时不知道有没有细作看到,如果有细作看到,那么出去时还带上玉儿,必定会被怀疑。还有就是如果秦璐和秦玉儿带进寺院也需小心,万不能让人看见,尤其是昌普。
秦乔笙看出了党昭鹏的困惑,忙道:“老弟不必担心,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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