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悟空师徒,正走之间,忽然见路北下有一座庄院。
三藏与马上,用鞭指道:“我们就到那里借宿去。”说罢,径自打马向前,自顾自先进村舍去了。
刚进村舍门里,就见村中走出一个老者,三藏赶紧下马问候。
老者问道:“长老,从那里来?”
三藏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钦差往西天求经者。路过宝方,天色将晚,特来贵地借宿一夜。”
老者当即惊愕道:“看长老白净富贵,竟然独自一人,涉水登山,到了我西方!”
三藏尴尬道:“老人家说笑了,贫僧还有三个徒弟同来。一路多亏他们相助,不然到不了贵地。”
老者明白过来,当即起兴道:“那三位高徒一定不凡,人在那里,老汉认识认识。”
三藏回头,一指后面,不过片刻,就见悟空、八戒、沙僧出现在了道路拐弯处。
老者仔细看后,却是二话不说,急回身往里就走。
三藏不解情由,当即扯着老人家道:“老人家,怎么这便要走,贫僧还未给你介绍他们了。”
老者一听这话,当即战兢兢,挣扎开来,摇着头,摆手道:“那三个不……不……不,不象人模样!是是是妖精!我还认识个什么!”
三藏一听之下,恍然大悟,赶紧陪着笑道:“施主切休恐惧,我那三个徒弟各有通天本事,故此身具异象,生得有些丑陋,却并非是妖精!”
老者惊诧道:“天呐,一个夜叉,一个马面,一个雷公!他们果真是长老弟子。”
老者话声未落,悟空已经走上前来,他还在生三藏埋怨、八戒告状之气,顿时厉声高叫道:“老人家,他们岂能和老孙相比。雷公是我孙子,夜叉是我重孙,马面是我玄孙哩!”
那老者被悟空这大话一声喝,唬的魄散魂飞,面容失色,赶紧转身又要往村庄内逃去。
三藏赶紧又拽住他,陪着他同到草堂前,笑道:“老人家,不要怕他。他今日被我说了几句,心下不喜,才这等粗鲁,还请老人家原宥。”
三藏正在劝说拉人家,里面走出一个婆婆,携着五六岁的一个小孩儿,道:“爷爷,为何这般惊恐?”
老者赶紧道:“老婆,看茶来。”
那婆婆只好丢下孙儿,入里面捧出两盅茶来。茶罢,三藏却转下来,对老妇人作礼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的,才到贵处,拜求尊府借宿,因是我三个徒弟貌丑,老人家见了虚惊一场。”
婆婆道:“见貌丑的就这等虚惊,若见了老虎豺狼,却怎么好?还如何打猎!”
老者道:“老婆啊,人面丑陋还罢了。只是一说那种大话,听着怪瘆人的。我说他象夜叉、马面、雷公,他却吆喝道,雷公是他孙子,夜叉是他重孙,马面是他玄孙。我听了这话,再看他那模样,如何不惧?”
唐僧赶紧又给老妇人解释:“不是不是,象雷公的是我大徒孙悟空,象马面的是我二徒猪悟能,象夜叉的是我三徒沙悟净。他们虽是丑陋,却都秉教沙门,皈依善果,不是什么恶魔妖怪,不必怕他们。”
两位老人,听说悟空等名号,果真是佛门弟子,这才定心道:“那便请来吧,可借宿。”
三藏听的这话,赶紧道谢出来喊悟空三人进去,临进门又吩咐道:“方才那老者便怕你们,如今进去相见,切勿抗礼,一定要尊重些!”
八戒撇撇大嘴,瓮声瓮气道:“老猪我俊秀,斯文,不比师兄撒泼。不用叮嘱我!”
悟空哈哈笑道:“是啊。不是这嘴长,耳大、脸丑,倒也真是个俊秀斯文的好男子。”
言下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沙僧听的二人拌嘴,赶紧道:“莫争了,这里也不是那抓乖弄俏之处,且进去!且进去!”
三个人遂带着行囊马匹,到草堂前,一起唱了个喏,问候老夫妇后,这才安稳的坐定下来。
那老妇人贤慧,一看八戒等人,赶紧携着孙子,回去吩咐煮饭,安排一顿素斋,给他们师徒几人吃。
用过斋饭,天渐渐晚了,又掌起灯来,三藏师徒几人,便都在草堂上与老夫妇闲叙起来。
不想这一叙说,顿时惊得三藏等人一阵心中不安。
原来这老者,姓杨,如今已经七十四岁,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极是不肖,竟然随着疑一伙山贼,上山做了强盗。
悟空先前遇到过一伙山贼,还打死了两个为首之人,如今听的老夫妇这话,如何能够心安。
这老夫妇只有一个儿子,虽然不肖,但总有人送终埋葬,若被悟空打死了,岂不是断了两个老人家的后路?
当下师徒几人,与老者话罢,各自起身到后院,心下不安的安歇下来,只等天明,赶紧上路。
却说那伙贼内果真老杨的儿子。自白天在山谷被悟空打死两个贼首,他们都四散逃生,约摸到四更时候,又结坐一伙,便来到老杨家。
老杨听得门响,即披衣道:“老婆,那厮们来也。”
老婆婆道:“既来,你去开门,放他来家。”
老者方才开门,只见那一伙贼都嚷道:“饿了!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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