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姑娘。”
竹汶麟略惊了一下,随即欣然道:“纪姑娘请先说。”
纪茗纤关切道:“既然爹现在安定了下来,你劳累了一天,是该回房歇息了。”
“你也是,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着上路。”说完,竹汶麟将目光转向屋内众人,道:“各位,在下先行告辞。”声落,竹汶麟快步走出了居室。
屋外,漫天星光,璀璨夺目。竹汶麟仰头遥望,突然面生憧憬道: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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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柔和的曙光照在众人身上,两匹骏马停留在纪府前。
纪茗纤步到宋祥跟前,道:“宋伯,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爹就有劳你照顾了。”
“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把老爷照料得安安稳稳的。”宋祥一脸和蔼的说道,随后,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不舍,道:“小姐,你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路上,可要多多保重身体。”
“放心吧,宋伯,我并不是愚钝之人,况且一路上有竹公子照应,你不用太过担忧。”说完,纪茗纤将目光转向姜楚,道:“姜大哥,娘几日前已经去往长安探访故人,户部尚书张大人是爹的挚交好友,爹休养的这段时间,一些事将由张大人安排。到时,会有新官来清水县上任。”
姜楚听后,自然知晓纪茗纤的意思,不由道:“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协助新任官员,将清水县治理好。”
纪茗纤面容流露一丝欣慰,随后转过身,走向了竹汶麟那边。
竹汶麟道:“纪姑娘,我们是否该出发了?”
纪茗纤连忙道:“竹公子,请等一下。”
刚说完,不远处前来送行的百姓队伍中,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一名中年汉子背着一个半丈之高的长形木匣走了过来。他将木匣从身后取下,递上前道:“纪小姐,你要的东西已经完工了。”
纪茗纤凝望了一眼,道:“把它交给竹公子吧。”
竹汶麟面露惊奇道:“纪姑娘,这是?”
纪茗纤宛然一笑,道:“竹公子身负神兵,但整日被黑布裹住,难免有损灵性。所以几日前,茗纤特地在陈师傅那定做了剑匣。”
陈木铁接话道:“竹公子,这个剑鞘可不简单啊,所用材料乃是纪小姐亲自找来的黑羽玄木,光是研磨就用了一整天,再加上后续工作,花了足足三个日夜。如今它可谓轻盈如鸿毛,坚硬赛铁石。”
竹汶麟听后,接过剑匣,细细观望了起来,只见剑鞘的中部呈现一片幽黑之色,四个角为菱形,镀着白银,阳光的照映下,显得夺目生辉。他不由将剑匣打开,一阵古木清香扑鼻而来,剑鞘内部有一个剑槽,应该是兵器放置之处。
竹汶麟取下背后的承影剑,将包裹在上面的黑布揭开,一阵绚烂的紫光闪过,在场众人不由微微合了一下眼。随后,竹汶麟将承影剑放入剑槽中,竟然正好合适。由此可见,绘画剑鞘图纸之人,何等用心良苦。
竹汶麟将玄木剑匣关上,背到身后,将目光转向纪茗纤,充满感激的说道:“多谢纪姑娘。”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只要竹公子用得上就行。”纪茗纤带着一丝欢喜说道,既而,她如水的美目流露出一抹眷念,遥望了一眼纪府,便道:“竹公子,我们是时候出发了。”
两人相继上马,正要离别。
身后的姜楚突然叫道:“竹公子!”
竹汶麟转过头,面带少许疑惑。
“一路上,你可要照顾好小姐!”
竹汶麟点了点头,道:“姜捕头,你也多保重。”
话语刚落,两匹骏马相继轻嘶一声,刹那间尘土飞扬。
这个别离的清晨,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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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福镇,位于长安西南边陲,临近长安。
相传在隋朝末年,这里原本是一片乱坟岗,后来一支隋军残部逃窜到此,当时已经入夜,且众将士疲惫不堪,将军便下令在此处休息。
从中有一名叫七福的百夫长入睡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片屠戮的场景,大人小孩各种凄惨的表情在他脑海不停的闪现。七福一梦惊醒,发现周遭除了几名巡逻的士兵外,大多都已入睡,但梦境中的惨状令他再也无法安眠,而他的耳边,更是离奇传来断续的哀号声。这让七福开始回忆起这场持续多年的争战,突然明悟开来,战争是何等残酷,百姓们太需要久违的安宁,而当今天下,隋王朝横施*,早已丧尽民心,唯一能给这片土地带来希望的便只有李家所领导的纪军。
恰好当时这支隋军还扣押十几名纪军将领当作人质,七福自知再往西逃就是蛮野之地,已是绝路,到时将军一定会用人质来要挟纪军,以求苟喘。为了给纪军的胜利增添一份助力,当晚趁着多数人熟睡之际,七福想尽一切办法最终将人质全数放走。
一日后,纪军赶到此地,全歼顽抗份子后,却发现有一名隋朝军官的尸体被高高悬挂在树上,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后来证实这具尸体的主人便是那位叫七福的百夫长。为了纪念和感恩七福,纪军特地留下一部分人在此处开垦荒地,兴建房舍,待到纪王朝建立后,正式赐名为七福镇,并且承蒙圣上亲至,金笔题字,立匾镇中:英雄之冢,永免赋税。
竹汶麟和纪茗纤的行程还算顺利,一日后便策马来到此地。两人下马前行,刚走进小镇,便感觉四处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不时会有人匆匆迎面而过,朝着镇外走去,神态竟如逃离一般。
纪茗纤微皱了一下秀眉,道:“早些时候便听起过‘繁若长安,富在七福,’七福镇虽然处在西南之地,但这里山灵水秀,且临近长安,赋税全免,百姓年年丰收,家家富足有余,本是福泽深厚的好地方。但见到今日情景,难道镇上出了什么事?”
竹汶麟道:“的确有些奇怪,我们一路走来,所见到的人不是神情慌张,就是愁眉苦脸,看来七福镇真的与往日不同。纪姑娘,我们不妨先找家客栈落脚,再去打听吧。”
纪茗纤点了下头,表情舒展了一分。毕竟这几日连续奔波,即使所乘的千里良驹也受不了这等劳累,而茗纤身为女儿身,是该找个地方好好梳洗打扮,歇息一番了。
半柱香的时间后。
七福镇历来人流旺盛,所以镇上的休养之所并不少,竹汶麟和纪茗纤走了一圈,见到的客栈就不下十家,但怪就怪在每家客栈的门前,皆悬挂着一个木牌,上书:停业休整。
此时,竹汶麟走到一家客栈前,敲着门面,道:“有人在吗?……请问有人在吗?……请问有人吗?”竹汶麟连喊三声,但里头依旧没有任何回音。
“小伙子,别敲了,镇上的生意人全都回老家了。”正在这时,一阵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竹汶麟和纪茗纤转身望去,不知何时,一位老人牵着一个小孩站在了他们面前。
竹汶麟走上前,问道:“老伯,请问镇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大白天里,家家户户却房门紧闭?”
老人叹了口气,道:“的确出了点事,哎,怪事啊!”
“老伯能否详细说出。”
老人面生惆怅,眼中流露回忆之色,道“这件事还要从两天前说起。前天的夜里,老天爷不知怎的,又是刮风又是下雨,雷声吵得镇上的人整晚睡不安稳,第二天醒来后,却发现……哎……在七福镇的西面有一片荒地,死去的人都会埋在那,但那天有人去祭拜祖辈时,却看到荒地上的坟墓都炸开了,棺材板露了出来,里面的尸体全不见了。作孽!哎,作孽啊!”
竹汶麟和纪茗纤听后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显出惊色。
“大哥哥,你旁边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是你的娘子吧。”忽然,老人牵着的那名小孩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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