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下意识地往后缩。
万消的手再向后一捞,桌面上一张A4纸抓过来,一边揉一边恶狠狠地说道,“老子杀你,飞花摘叶皆可。”手中的纸已经被压成蚕豆大一粒。万消狠狠地向后掷去,咣当一声,那只装药酒的玻璃瓶,碎裂开来,房间内弥漫了一股子酒味。里面泡涨的毒蛇、鹿茸、雄性动物生/殖/器,还有不知名的根茎,洒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万消大摇大摆开门而出。林少连滚带爬地冲进休息室,秋香只是软软地倒在床上。他拍了拍脸,幽幽醒转,秋香迷糊一会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紧紧地抱住他,哭了……
市局,王副局长陪着三位军人进机房查看监控。没办法,徐老板指名要他这个昨夜值班的副局长陪同。徐少被杀,第二天一早就被晨练的大爷发现,此时正在尸检。
明眼人一看便知,徐少是被虐杀的,很像电警棍加拳脚的手段。更不可理喻的是,徐少的监控,从出租车停下后,所有能拍到他的探头,全部故障。
呵呵,太巧了,只有传说中的市局手段。
因此,一名校官带着两名上尉,开着介绍信,要查总机房的监控。
四人进去后,其他人被清场。
正是万消出林少办公室门的时候,监控机房的大门也打开了,只有三名军官目不斜视地走出来,不慌不忙地向大门走去。
机房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看他们,走进去,便发出一声惊叫。王副局长蜷缩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鲜血,显然是昏死过去了。
大院里,一群便衣愤愤地拦住三人。
三人抬眼看天,身姿笔挺,丝毫不慌。一会儿,一辆军车出现,拿着介绍信,要提审三人。无所谓事实,三名在役军人,有事自有军事法庭处理。所有领导都玩失踪,谁都不敢拦,军车绝尘而去。
事后听说 ,林少运河边豪宅的小区门口,有一群行动整齐的年轻人走动,一律的平头,一律的眼神犀利。
也听说,那天后,林少消失。曾有人在机场看到过他的身影,身边有一位妖娆的洋妞,两人神色匆匆。
这些万消都不知晓。
这天,万消回去还不到中午,杜宛适不肯离开。她央求张医生,允许她一直陪着。中午晚饭都是在病房里吃,什么科研试验,她不再提起。
是夜,杜宛适沉沉睡去,万消探测到她的生理数据在梦中也不宁,比平时活跃许多。万消躺在身边,心痛不已,怕打扰她,在边上一动不动。
“万消!”过了十二点,杜宛适在黑夜中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庞,“你睡着了吗?”万消正准备答应,感觉到杜宛适的心神急速活跃起来。
她坐起身,将被子拉了拉,替万消盖好,轻轻下了床。万消探测到她触地一瞬间,那一股冷意侵袭下的颤动。为了不发出声响,杜宛适光着脚。有秘密!
杜宛适摸黑找到包,很轻很慢地拉开拉链,摸索着拿出一个纸包。哦,那是回来的路上,她在医院便民店买的香烛。万消在黑夜中看得分明,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上,慢慢将移门关上。
万消看到她跪了下去,将纸包放地上,双手捂面,肩膀不停抖动,压抑得很低的啜泣声,断断续续透进来。
良久,她止住哭声,用点火器点了三支香,插在花盆上。黑夜中,三个红点一闪一闪。杜宛适扭头看了眼,用身体挡住红光,怕影响万消的睡眠。
“老天爷,爸爸已经走了,求求您,把妈妈给我留下吧。虽然她现在只能躺着,但总会醒来的,我不也曾躺过吗?”她虔诚地将头低下,直碰到阳台冰冷的瓷砖。
双肩抖动,又开始哭泣,在黑夜中是如此的孤独无助。
万消想站起来,但是分析中,与其如白天般强压着,还不如让她将情绪发泄出来,有好处。
良久,她再抬起头,双掌合十在胸前:
“我知道有人想害妈妈,老天爷,请您让他来害我吧,妈妈这么可怜了,怎么还下得去手……”伤心处又泣不成声,抖动中,她慢慢地再次伏下身去。
“老天爷,求您千万别让万消知道有人加害妈妈!”平静下来后,杜宛适低低地祈祷,“他已经冲动地打了秦医生,要是再去找坏蛋拼命,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舍得?”
说到这里,杜宛适稍微加重了一点语气:“万消原本多么自在,遇到我,已经带来这许多负担。我宁愿公司不要,我自己不要,也要他平安!我爱他!”
“我不求能和他天长地久,但愿他平安……不……我心里……还是想和他天长地久的……求老天爷您,放过我们家吧!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了,求您放过我们,小女子愿意天天深夜焚香祭拜您。”
杜宛适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万消心中如刀割,他轻轻地掀开被子。
“苍天在上!求放过小女子……万消……妈妈……”
万消听得泪流满面。
“苍天在上……”杜宛适又一次虔诚地伏下身去,身泪俱下。万消腾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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