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红的滴血,整个人压在夜白的身上,细细短短的胳膊撑起,嗔着一双上挑的眸子,面若桃李,灿若朝阳,哪怕是生气,也这样的惹人心颤。
她气的不行,根本理会不到现下她与夜白的姿态是多么暧昧,更何况胸口处传来的刺痛,让她心中委屈的不得了,生怕这阵子疼意会持续很久。
愣愣盯着莫长安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夜白才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剪影。
“把眼泪收起来,”他蹙着眉梢:“莫长安。”
分明是想着让她别哭,可不知为何,在想到她那双红扑扑的双眼时,夜白脱口而出的,竟是如此生硬的话。
“夜白!”这一激,径直便将莫长安气的跳脚:“你知道姑奶奶这个胸多疼吗?你知道吗?要不要我给你下边儿来一脚,你自个儿体会一下?”
她强悍的骂着,要不是还存了几丝理智,恐怕是要像个男孩儿一样,掀了衣服让他瞅瞅。
要说自己的胸口现下留下一个巴掌印,莫长安都相信!
夜白哑然,本是暧昧的气氛,此时更是燥热的厉害。他垂着眸子,身子僵硬的如同死尸,可体温却急速攀升,烧的他耳根子几乎滴血。
他素来是记忆极好,方才触手软乎的感觉,他记得极为真切……想到这里,他不由眉峰愈渐拧紧,薄唇抿起,脑海中浮现清心咒的梵文,试图沉下心来。
好在这一幕,莫长安并没有在意,她自顾自的发着脾气,又是骂骂咧咧了几十句,完全忘了这会儿自己和夜白太过暧昧,姿态之间,引人遐想。
“大哥,这马车里头的人,是不是给砸死了?”就在这时,外头传来男子惊疑不定的声音,搅乱了这一潭春水。
……
……
被外头的声响惊起,夜白才蹙了蹙眉梢,目光落在莫长安的脸上,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外头交谈的声音愈渐大了几分,他才忍不住出声,淡淡道:“莫长安,还疼吗?”
他嗓音低沉而性感,问的莫长安一愣,下意识停住了嘴。只这个时候,夜白却是继续道:“不疼了,就起来。”
冷冷冰冰的几个字自他薄唇吐出,馥郁生香,一如谪仙。仿佛现下他们不是暧昧姿态,而是远立而望。
“大哥,这玩意儿怎的没门?”外头又响起男子粗哑的声音:“分明方才瞧着是有门的啊!”
莫长安闻言,偏头朝着马车帘子的方向看去,出乎意料的是,原本该是有帘子遮挡的一处,此时竟是铜墙铁壁,整个被封的死死。
心下知道是夜白为防他人闯入才在马车倒下的一瞬间施法封死,她便也不觉惊起。
“暂且放过你一次,”想到自己胸口的疼痛缓和了一些,莫长安哼哼一声,仿若无事般从夜白的身上爬了起来:“但你可记着,以后必须离我一尺远。”
一边说,她一边轻松坐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马车也在一瞬间,晃动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马车便回复了原本的状态,她和夜白也成了各自坐着一侧的姿态,安然无恙。
“我靠!”外头响起一阵惊呼,显然被吓得厉害:“见鬼了!”
“大哥,我眼睛没花罢?”有人惊疑出声。
“这……这马车……是真的自己站起来了?”
“不会有鬼罢?”
“天都亮了,怎么会有鬼?”
“可是这马车刚刚不是还倒着的吗?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
“大哥!那马不见了!”前头原本是拴着一匹马,他们从半山坡的位置,瞧见那匹马拉着这辆马车徐徐前行,故而扔下几块大石头,将那马砸的出了不少血,可这会儿竟是诡异的连马带血都消失无踪!
青天白日,难不成是见着鬼了?
那壮汉的声音方一落下,几个人便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心头顿时发憷。
“怕什么?”为首的男子哼笑一声,语气不善:“越是稀奇古怪的人,越是财宝无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胆子出来道上混,就不要畏畏缩缩!”
说着,他拔了腰佩的大刀,径直便打算朝着这马车砍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的时候,这大刀仿若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劫匪?”冷冷的声音,宛若从九天之外而来,下一刻,就见那原本还铜墙铁壁,封的死死地的一处,徒然变了个模样,不知何时竟是成了一方轻飘飘的纱布,自里头露出一张男子的脸来。
那男子探出了脑袋,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虽其貌不扬,但那通身的清雅冷峻,却是叫人忍不住畏惧。
“你是谁?”劫匪首领眯了眯眸子,细细打量夜白。
“你们可是好大的胆子呀。”莫长安轻而易举的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目光落在那劫匪首领的脸上:“连姑奶奶的马车都敢毁坏,是不要这条小命了?”
她痞气的一勾唇,顿时便像个江湖混迹的少年,与素日里在宫中的雅致从容不同,此时的莫长安鲜活许多。
眼前的青年,大约二十上下,他唇边一大圈青须沧桑,左眼绑着一个黑布做成的眼罩,颇为凶悍。
夜白挑眉,正打算收回视线之际,就见那劫匪首领脸色迟疑,好半晌才喃喃道:“你是……老大?”
“老大?”一旁小弟讶异问道:“大哥,这兄台是自己人?”
他以为首领说的是夜白,不由自主的便偷偷瞧了两眼,心中不由暗道:大哥果然见多识广,连这等子瞧着矜贵的人物都识得,看来他们跟着他,是没有错的!
“老大,是你吗?”为首的男子并不回答,只望着莫长安,激动道:“真的是你吗?”
莫长安笑:“小兔崽子,难为你还记得我。”
一边说,她一边伸出手,两指相扣,‘咚’的一声敲了敲那男子的头。
极致熟稔的动作,眉眼舒展的脸容,瞧的周围一众人,错愕的愣在原地,堪比见鬼。
唯独夜白静默无言,只眉峰一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老大,果然是你!”为首的男子被如此一敲,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眼眶通红,张开双手便要与莫长安来一个兄弟义气、久别重逢的拥抱。
只是,他才靠近两步,就见夜白冷着脸晃到了他的面前,挡住:“过去。”
衣诀荡起,有冷风拂过,却不极此时夜白身上的刺骨寒意。
“老大,这是……?”
“这是我门中师叔。”莫长安道:“蓬莱,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如今竟是来做劫匪了?”
对于夜白的行径,莫长安虽觉奇怪,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此时她的心思都落在了故人重逢的欣喜之上,哪里还顾得上夜白如何?
“说起来也是惭愧,”蓬莱摸了摸后脖颈:“生活所迫。只是好在老大你没有出事,否则我……”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那头夜白挑眉:“妖。”
他说谁是妖,莫长安心中清明。不过,联想到夜白方才阻止他的行径,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蓬莱不是凡人,这一点她是知道,毕竟这青年跟着她走南闯北许多年,早已亲如手足。不过夜白这人倒也不是那种嫉恶如仇的顽固分子,否则的话,他方才就是直接出手,而不是现下这样挑明。
“这……”蓬莱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莫长安,见莫长安一脸平静,心下倒也不感畏惧。
他知道,几年前莫长安去了修仙的门派,如今当是修为造诣不错,可私心里也明白,纵然她如何与妖为敌,也不会动手来对付他。
“走罢,”莫长安挥了挥手,笑道:“昨儿个赶路有些累了,去你寨子里吃点饭食,再慢慢言说。”
说着,她看了眼夜白,笑着道:“看在师叔这么‘懂事’的份上,方才的不愉,我就原谅你一次。”
能不原谅么?毕竟她还是要他罩着的。
夜白:“……”
……
……
------题外话------
胸疼的感觉,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哈哈,反正凉凉是真的……超级理解~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