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之后,墙壁上的那道暗门并未合上,灯光从门外照进来,将小伤的影子长长拖到地上。
灯光黯淡,透过暗淡的灯光,可以看到门外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尽头处,忽然出现条的身影,徐徐而来,是个女人……她的白不仅是因为她身上的衣衫,而是因为她的脸。她的脸自如月色,白得令人揪心。
小伤的心“砰砰”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已认出她是谁。
楚楚……她居然是一别数日的楚楚。她怎会在这里?
楚楚脸上毫无表情,就人像是一个失忆的孩子,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小伤走来。
小伤实未想到天公愚人,竟至于斯,再也控制不住满怀的激动,要去抱她,碰到的却似乎一块木头。
小伤望着她的脸,他的心竟一下子抽紧了。他已预感到有什么样不测之事,他的日光从楚楚的脸一直移到她的肚子。
她的小腹平坦。小伤眼睛忽然一亮,激动得握住楚楚的肩道:“孩子。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生的?”
楚楚胸膛起伏着,终于哽咽道:“半月前”。
小伤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晃已过了几个月,心中感慨,却依然兴奋道:“他在哪里?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长得像我么?”
他说着话,目光已在四下里寻找,似乎忘了方才的担心。
楚楚咬着嘴说:“是个男孩。他很好。”
小伤心里的兴奋渐渐平静。因为他已意识到楚楚一定有什么心事。他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啜子眼,轻声重复道:“他在哪里?”
楚楚紧闭着嘴唇,侧过了脸,似不愿让小伤看到她脸上的痛苦和忧郁,可是她眼里的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小伤的心沉了下去,颤声道:“他究竟怎么样了?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楚楚哽咽道:“他在卜给老朽手里。”
“什么?”小伤整个脸色都变了,嘎声道:“卜诡老朽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闪动道:“难道死的那个不是卜诡老朽?”
楚楚黯然的点了点头,哽声道:“你一离开,我就落入了他手里。”她的泪又落下,接道:“孩子生下来后他就逼我将孩子留下,要我一个人来找你。他说要你……要你去见他……”
小伤手中的刀已握紧道:“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楚楚摇头道:“他只说他一定会安排一个特别的场合与你见面的。”她已急得要哭。
小伤沉吟着,忽然道:“那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楚终于哭出了声。泣声道:“因为孩子在这里。”
她的回答听出来,似有些矛盾,但仔细一想,小伤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卜给老朽将孩子留在这里,以作要挟,他本人却因别的事离开了。
“别的事”,无疑也是最重要的事。
小伤问道:“那个鼠目老人也是他的属下,孩子现在就在他里了?”
楚楚点了点头。
小伤其实也早已想到这一点,接着他又想到了这一点――他和以前一样,别无选择。
似乎冥冥中,卜诡老朽早已将他的命运安排,但现在,他已不再泄气。任何人一生中唯一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泄气。
他现在已明白,人一辈子唯一应该注重的就是是否努力进取了。
现实既已别无选择,事实既然已经如此,我们就应该通情达理的去接受,并开始坚定不移的去解决所面临的任何问题。只要问心无愧,成败又如何呢?
小伤已走出通道的门,外面是条大街。雪虽已停,寒气却更重。他一走出门,就没有再回头。
他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和楚楚告别时,他已发誓一定要将自己的孩子从卜给老朽的掌握中夺过来。他已是父亲,他有做父亲的责任。
他心中虽迫切的想念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却并没有在楚楚面前表露出来。他不愿让她太为孩子担心。楚楚已是他名符其实的妻子,夫妻间唯有真正的感情才能凝聚,而这感情凝聚的结晶往往就是孩子。现在,孩子和妻子已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部分。
寒气虽重,他的心中却是暖和的。这时,他已走出小镇很远。他心中并不太着急。他在等着卜给老朽来找他。
前面的雪地里,三五成群的孩子正在堆雪人,打雪仗。看着他们童稚天真,活泼快乐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又热了。
奇怪的是,此刻他想到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孩子,而是他孩提时的欢乐和悲伤,想到的是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对他并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妹妹都是父母生的,他却为什么会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否则,他也不必在外面经年流浪了。
他心里虽然恨他们,却还是怎么也忘不了,那毕竟是他的父母。
他这一生有太多的不幸,想着想着,他的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谁不渴望自己拥有幸福温暖的家呢?每个人梦开始的地方,往往是个家,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只有家才是自己永远的梦?
此时已黄昏。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已渐渐远去,他身后却忽然传来了狗拉雪撬的声音。
以雪橇代步本是这里人常做的事,他本来想理会,可是雪橇却忽然在他身旁停了下来。本来叫着狗也忽然全都禁了声,他不由得抬起了头。
他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六只雪白的藏獒驮着的居然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穿着大红花,机灵跳脱的猴子,一只毛色纯亮的金猴子。
他忍不住向四下望了一眼,却并没有别的人,金丝猴却正在朝他做鬼脸摆手。他不觉笑了,莫非是这只调皮的猴子私自将全家人的狗赶出来玩耍?
这种猜测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因为这时,这只猴子已经拍了拍手,跳上雪橇,走到他面前,嘴里呲牙叫着,用毛手来拉他。它似在邀请。
小伤眼睛亮了。莫非这就是卜给老朽约他见面的方式?
他没有再犹豫。如果卜给老朽的意图是要杀了他,那么他早就没命了。何况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而是他若要弄清卜给老朽的真正意图,就只有跟去。
他上了雪橇。
金丝猴立刻做了个鬼脸,毛手里的鞭丝一挥,群狗又“汪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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