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诡老朽带来的所有贴身侍卫忽然全都倒了下去,倒在他们自己的确良血泊中.
从惨碧色的灯光中看过去,可以看见他们每个人的背心都有一道留下的伤口,伤口流出的血竟是紫黑色的,显见匕首上涂有剧毒.
这突然之变连卜诡老朽也大吃一惊,他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会事。
他一向是个行事周密算无遗略的人,是谁能知悉他的计划,切口要害,一击命中?所有的侍卫都似黑巾蒙面,这当然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因为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时,远处的黑暗中又有声音响起,他不敢怠慢,全神戒备,准备应变,可是就在这时,所有切上的蒙面侍卫突然全都一跃而起,十多种不同的刀枪剑戟,忽然一下子全都抵上了他的前胸后背.
他整个人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他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这十几人的联手一击,他的反应再快,也快不过他们的突然倒戈相向.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最贴身的侍卫会突然背叛他.他们无疑早已预谋.
他本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就连悠悠的离弃,都有没能将他的自信摧毁,甚至连这次无颜对小伤的执著,都未将他击倒.但现在,他心里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感受到特别泄气,特别疲倦,竟似没有想要去反抗.
凭他的武功,如果拼命一搏,也未曾没有逃生的机会,可是他却是个宁死也不愿背上逃亡贱名的人,他没有动.
他冷冷的盯着朝他慢慢走近的一个侍卫,问道:“你是谁?这件事你已计划了多久?”
这个侍卫没有承认自己是谁,只是淡淡笑了笑道:“也许比你计划得还久,但真正有进展的开始,还是和你开始计划的时候,同步开始的。”
他冷笑道:“完美无缺,十全十美的堂堂玉十山庄的贵公子,贵庄主,谁敢轻侮?是以在下所做的一切,也只能是顺水推舟而已,从来也不敢有分毫悖逆。”
他哈哈在笑道:“所以这一年多以来,我对小伤和无颜所做的事,也并不比你少……你应该知道冷七脉叫我做了很多事,可我自己做的却更多。”
卜倍老朽嘎声道:“你利用我?”
这侍卫道:“怎么,玉十公子我就不能利用?”
他竟是玉十,他对无颜所谓的痴情不改竟只是缘于他的险恶用心!
这侍卫笑接道:“其实我们是相互利用,不是么?”他悠悠缓缓的接道:“我们的玉十公子由于悠悠的背叛而妒嫉,本想报复悠悠和铁心挚,谁想他们竟被我们的玉十公子逼得自杀在这里,无可奈何之下,我们的玉十公子只得变态的再次塑造出一个悠悠和铁心挚出来,再巧设安排,极尽曲折。”
他冷冷的盯着玉十的眼睛,接道:“你本来当然只是再次想证明自己比铁心挚强,想赢得你造就的“悠悠”的芳心,以此来满足你罪恶的虚伪,这时你本来想要报复的念头本已很淡,因为你毕竟真心喜欢着“悠悠”,哪怕这个悠悠是假的,你也陷溺其中,不能自拔。
他摇头叹道:“哪能知这个悠悠却和已死去的悠悠同样忠贞之渝,偏就对小伤痴心一片,又基于这个铁心挚本是由小伤整容而来。他们本是同一人,而令无颜痛苦万分,对你却置若罔闻,你强烈的报复念头又起,就想要以痛苦折磨小伤和无颜来填补你对已死去的悠悠和铁心挚的憎恨和嫉妒。”他淡淡笑道:“我说的应该不会错吧?”
这侍卫悠悠又道:“死,他们肯定是要死的,正如你也活不了一样,不过,要怎么样死,什么时候死,这却还得由我本人说了算。”
他知道他已完了。
作为玉十山庄的庄主,他是完美无缺,十全十美的,谁也不会说他做过一件坏事,可是作为“卜诡老朽”他却是无恶不做臭名昭著的。
想三十年前,“卜诡老朽”却并不是罪恶的化身,可三十年后,一但到了他手里,他就肆无忌惮的借这美好之名,而尽行不义之实.
他咬牙道:“你若杀了我,什么也得不到,不如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这个侍卫冷笑道:“交易,你这个阶下囚还有何交易可谈?”
玉十道:“我可以将我所有的家资……”
这侍卫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还有家资么?玉十山庄在江湖中只是个空架子而已,江湖中人人知道玉十公子仗义疏财,古往今来头号孟尝,却不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借“卜诡老朽”之名掠夺来的。”
玉十怒极道:“你……”
这侍卫悠悠点头道:“不错,现在我已是卜倍老朽。卜倍老朽名下所有的财力、物力和势力,当然也归我卜倍老朽所有。”他忍不住笑道:“你是聪明人,这道理我相信你比我更懂。”
玉十确实懂。以前卜倍老朽的名头,他也是这样窃取来我。可是他还抱有一线希望,试探道:“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证明你就是卜倍老朽?你既无法证明这一点,所有的财力、物力、人力,你又怎么调得动?”
这侍卫冷笑道:“我当然不知道,可是他们知道。”他用手一指其余的侍卫接道:“他们既能证明你就是卜诡老朽,当然是因为卜倍老朽有特别的标志,所以,通过他们,我也知道了这些标志。”
玉十闭上了嘴,他已无话可说。
这侍卫又道:“你在‘卜诡老朽’的组织中建立的威信,我当然会继续延续下去,并发场光大,当然,我还要改制。”他凑近玉十的耳畔,悠悠缓缓的低声道:“因为我不想重蹈你的覆辙。”
他哈哈在笑,故作神秘的又道:“古往今来,所有财力、物力、权力的交替,无非都是在这种表面看似不经意的情形下进行的?所以你也不要叫冤,这就叫什么,换汤不换药。”
他大笑着将玉十身上的衣服、脸上的面具扒下来,穿戴在自已身上,然后沉声吩咐道:“去将我们玉十公子的行头拿来,替他穿上。他方才既装死,现在也得装死才行。”
很快的,玉十恢复了血肉模糊,满身血污的模样。这侍卫又笑道:“我们的玉十公子果然高绝、整容、易容可真堪称天下无双、空前绝后了。哦……对了,如果让我们可爱的悠悠姑娘看到我们的玉十公子是受的假伤,那可真浪费了感情。”
他眯着眼故作沉吟道:“不如这样吧,好歹也得弄几道伤痕。”他又忽然正色道:“事实就是事实。谁也不能歪曲事实。”他瞪眼大声道:“兄弟们,还不动手?”
于是在一阵惨叫声中,玉十身上已真是伤痕累累,其情其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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