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无颜被其中一个怪人领着先走出了地室,因为玉十告诉她道:“我还得处理一些善后事宜,你在外面等我。”
地室的外面只不过是乡村里一家普通的院落,地室的出口是在这院子的一间马厩里,马厩里的两匹马高大神骏,无疑是名种良驹,这当然又是玉十的安排。
玉十没有看见无颜是如何离开的,但所有的计划都在他掌握中。这计划的每一个环节,他就是用眼睛去想也能想得出来。
无颜一出地室门,秘门又自动合上,他却又在石壁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一按,石壁上居然又出现道秘门,秘门里居然又有间宽大的密室。
这密室里居然也有生活起居的一应物品,甚至还有一个大活人。
这密室、这活人甚至连他身边的这怪人都似不知道,他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久久会不拢来。因为这活人竟也像和他们孪生兄弟一样,竟长得和玉十一模一样,不仅长得一样,甚至连言行举止都和玉十几乎完全一样。
他虽然吃惊,玉十却无疑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是以他若无其事的让这怪人将他搀扶了进去,而那个假玉十却立刻换上了玉十身上的血迹斑斑的衣衫走了出去,石门又立刻合上,将玉十和那个怪人关在了里面。
石门关上,玉十这才笑了。他相信接下来的情况一定是──瞎子将那个假玉十负在背上摸索着打开地室的门,走出地室,而另一个怪人早已将两匹马套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然后无颜和假玉十上马车,却由瞎子赶车。
好马识途,是以根本不必由瞎子辨路,两匹骏马就会自主去到十里外的虎跳崖。
那里一面是山壁,一面是深不可测的深渊,而那两匹马早已在方才怪人套马时被灌了适量致马疯狂的药物,而其疯狂发作的时间也经过多次实验得到确定就在到达虎跳崖的时候,其间相差不过马行十步的时间。
到那时,连人带马带车就会跌下山崖,摔得粉碎,这样一来就算那侍卫怀疑他未被困死,将封死的洞口重新掘开追来只会认定他和悠悠(无颜)已经附崖身亡了,甚至他们盘查另一个怪人和其老婆孩子时也不会得到任何一点更多的线索和可疑之处。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在这里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养伤,等伤势一好,他又可以东山再起了。
这计划无疑几乎是天衣无缝的,因为那个假玉十根本不知道自己本就是玉十早就计划让他去送死的,是以他到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这期间却还是出了意外,这只怕他连做梦都想不到。
他伤愈出密室时,已是两个月后,那个怪人就陪了他两个月,可是等他出来时,那个怪人已被他用毒药杀死。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还活在世上的真相,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将他认了出来,也没有想到他的遭遇竟是那么惨。
天机楼,机会厅。
这时距离秋水痕上次召唤萧刺已经过了三天。
萧刺这次来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玉十的确没有死,可是如果不是属下经过多方测查,几乎已认不出他来了”。
“为何?”秋水痕不解道。
“因为他的易容术确实天下无双”,萧刺道:“可是他想图谋大事,就必须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所以属下就着人暗中跟踪。”
他冷笑接道:“谁都知道玉十公子十分十美,完美无缺,可是他现在的行经,却实是贼头贼脑,委琐得很。”
秋水痕的眼睛亮了起来,似已想通了一些事,却没有作声。
萧刺又道:“所以他去求助所有曾经和他有过结交的江湖豪杰,武林英雄,世家贵胄,可是他们居然都不认得他了。”
秋水痕已经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还是忍不住调侃道:“他难道不会解释?”
“他当然会。”萧刺道:“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哪怕他以真面目示人,就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所有人都认定他一定是假冒玉十公子,别有图谋的,轻则将他骂出大门,重则一阵毒打。你应该知道卜诡老朽早已将他武功废了。”
秋水痕知道,所以笑道:“你是说他现在实在已成了个人人唾弃,不屑一顾的流浪狗?”
萧刺道:“岂只流浪狗,简直猪狗不如。”
“好!”秋水痕哈哈大笑道:“原来一个完美无瑕的人要想往自己脸上抹黑,也没有人肯同意,这可真是天下一奇啊!”
他笑声突敛,故作正色道:“既然这样,就不管他了,可是……”他沉吟道:“那个叫悠悠的女人可在?”
“不知道”。萧刺道:“她也许真的在那虎跳崖下摔死了,摔死的玉十公子虽是假的,她却应该是真的,因为当时玉十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踪无疑会杀她灭口。”
秋水痕叹道:“但愿如此,可是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个准确的答复。”
当萧刺复命离开以后,秋水痕也秘密的离开了春风得意楼。
现在正春天,万木复苏,百花齐放。
啸天山庄的龙大小姐这段时间以来不但人瘦了不少,脾气也越来越大。
她本来还好好在啸天山庄的后花园里赏花,可是自那个穿红衣的碑女将手上托着的茶盘子里的茶水一不小心喷溅了一点在桌面上以后,她就已经开始发脾气。
她先煽了婢女两耳光,越是看到婢女护脸可怜兮兮的不停陪不是时,她就越气,因为她觉得自己更可怜。
她很快的将一桌子果盘茶盏全部掀到地上摔得稀烂,然后又摔桌子摔椅子,真如旧时的威猛大元帅过五关、斩六将,遇神杀神,逢魔降魔的好一阵折腾,直将一个锦乡花园瞎捣得一团狼藉。
侍女们都吓呆了,她却反倒觉得委屈得直哭。
龙大小姐哭得并不温柔,她长得虽然水灵,甚至很秀气,穿得也是一派大家闺秀风范,静静坐着时,本也是很妩媚、很娴淑的,可是这一哭起来,又是甩手,又是跺脚的,除了本有的妖爽特质以外,没有人会否认她实在像只小母老虎。
她如果哭哭就消声息气,也就没什么了,可是她却忽然又冲到了马厩里牵出一匹雪白高大的骏马,纵身跳上了马背。
无论谁一眼就看得出那可是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谁都知道这次大小姐是真的要撒野了。
两个急得要哭的婢女想要去拦住,人还没有近身,身上却已挨了一鞭子,等到她们痛得回过神来时,白马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园门外。
神骏日行千里,没有人能追得上。
叫春的猫我们也许会觉得讨厌,怀春的少女却只会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可爱。
骏马驰骋如飞,龙盈泪却还是不停的挥鞭打马,她红衫下青春的**也随着马背的剧烈抖动,而不停晃荡,宛如一条鲜活的红鲤鱼在水中游荡。
她的脸却比她的衫衣还红,绯红的脸颊上已渗出粒粒香汗,就像是两块温润剔透的玉露在初升的阳光下滴落。
渐渐的那柔软的衫衣也已经贴上她的**,衬出了她柔美的线条,可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直惹得路边的小伙流口水,路边的姑娘瞪眼睛,可是她也不在乎。
龙家大小姐高兴的时候,谁也没法惹她哭,可是龙大小姐生气的时候,也是谁也逗她不笑的,就是她那自以为很有本事的父亲也不行。也谢有一个人是例外,可是要命的是他还没有来。
纵马穿过一片疏影横斜的柳树林,马蹄尚未停下龙小姐就已纵身下马,飞快的往柳林后的山坡上爬了上去。
山坡上葱郁的春草柔软得就像是老天特为大地铺就的一层绿地毯,我们的龙大小姐一上来就一屁股坐在了这层柔软的地毯上。
喘息尚未停息,她的嘴倒发噘了起来,她的嘴本来就小,又如樱桃般红润,这一噘起来,比红嘴鹦哥还好看。
她记得两个月前,自己也是一生气就到这里来从而遇见他的。
那次她生气是因为她娘谢小凰,总说她还是个小孩子,老是长不大。
她当然不依,哪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愿承认自己小呢?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个大人了,还是一年多以前,她就发现自己不但已有了月事,而且胸脯上的两团嫩肉也一天天胀大起来。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偷偷用布带将自己的酥胸紧紧束起时,不但脸涨得通红心也砰砰的似要跳出腔子。
那时她已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就是不敢去想,但是自从她遇见他以后,她就什么都不管了,她就是想和他好。
“他”就是秋水痕。
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然才只不过三次,加起来甚至连一天都不到,可是龙大小姐觉得就像是已和秋水痕相处了三年,他们距上次分开还不到十天,可她却像是已等了十年,她今天生气本只是想找个借口。到这里来而已,可是她自己当然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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