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痕只是摇头,忽然一把将孩子抓了过来,嘎声道:“你若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我就马上杀了他。”孩子已经被吓哭了。
楚楚恐惧的双眼里已满是泪珠望着秋水痕握刀的手背上暴突的青筋,只是无力的摇头。
她和秋水痕自小到大这么多年,她当然比谁都了解他的脾气。既使她以前没意识到,但现在,她想骗自己不知道都不行了,她知道秋水痕为达目的,的确是可以完全不择手段的。
她嘶声呼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呢?
秋水痕茫然望天。天畔无月也无星。他凄笑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说不清?但我知道,我……非这样做不可……非这样做不可?”
他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是否应该这样做,但他认为自己实在非这样做不可。因为他是秋水痕,是秋水痕又怎能想得出别的法子来解决他所面临的问题?
他再次转眼去看楚楚,想要使自己变得冷静一点,但无论谁都看得出他整个人紧张得就像是一根崩紧的弓弦,颤声道:“你是否已答应按照我说的做?”
人当然希望楚楚答应。因为他认为从楚楚的眉目间,他已得到了答案。
风扬毕竟是他的孩子。纵然不是他的孩子,他毕竟对他寄予了一年多的感情,他纵然忍心又怎不痛心?
但楚楚若真不答应,他也真的做得出来。这一点已没有人会怀怀疑。
可是楚楚能不答应么?她哪里还有选择的佘地?
她不知道秋水痕这段时间究竟遭遇了些什么事,以至于会有这么惊人的变化,但她知道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无可奈何。
她也辛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曾完全了解过秋水痕――也许她根本就未曾想过要去了解他,她只要知道秋水痕对她好就已足够,她认为秋水痕也的确一直对她很好,她又怎会再去奢望别的?
许多人本就是云里雾里,迷迷糊糊就度过了一生的,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她也许也同那许多人一样,哪怕本是糊涂的,她自己却认为是幸福的度过一生,但事实又岂容假设?
事实本来就是最残酷的。她现在无疑已体会到。
她是否已为自己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惆怅和感慨找到了理由?终于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值得自己去爱,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人?
然而许多事,总是追悔莫及的。这也不是教条,这也是残酷的事实。
楚楚不断的流泪,不断的点头,他的声音混着孩子的哭声在说道:“我答应。我全都答应。”
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但认识,就会日渐熟悉,而对一个本来很熟悉的人,你若突然感到了他的陌生,你就会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可怕了。
――人本就是相知直越深,相处越久,反越觉有距离了的。人与人之间若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纵然不能亲密无间,但至少还可以长久相处。
也谢有一种人是例外。擘如小伤。
因为像小伤这样的人本是为真理而活的。只有这种人之间的情谊,才是经得起一切考验的,这样的人相知得越深,相处越久,情谊就会越深厚,越是亲密无间。
秋水痕咬了咬牙,背后楚楚和孩子道:“你一定要让铁心挚相信孩子是他的。你应该明的这是你的孩子唯一的出路。”
在他看来,楚楚若不这样做,小伤自然不会放过她,而且他也已让楚楚明白,她若不这样做孩子也得死。
楚楚哽声道:“然后,我又该怎样做?”
“没有然后。”秋水痕道:“你只需让铁心挚相信我对你说过的这些话,就行了。”
他的最终目的,当然还是除掉小伤他们,可是他却并没有抖出这张底牌。
楚楚咬牙道:“我该怎样和你联系?”
她问得当然也很巧妙。她这样问不但可以知晓秋水痕的具体计划,也表明了自己始终还是不离不弃的站在秋水痕这边的,她始终爱的还是秋水痕。
谁知秋水痕却冷冷道:“你不用和我联系。”他转回头来,凝注着楚楚的眼睛,缓缓道:“因为铁心挚一定会主动和我联系的。”他说得很肯定。
楚楚却不得不担心道:“他既便相信我说的话,但是……如果……如果他根本不顾忌风扬的生死……”
秋水痕打断了她的话,沉声道:“他会的。他既然是铁心挚,你想不让他这样做都不行。”
楚楚闭上了嘴。铁心挚的为人处世他当然很清楚,她也想信,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想到了什么?她怕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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