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未落口,已从下面传来小伤“啊”的一声惨叫。无颜急道:“伤哥哥,出了什么事?”
小伤却并没有回答她。她只听见刀风破容之声不绝二耳,紧接着空气中就弥散满了一种作呕的血腥气。
莫非小伤已遭遇到了别人的埋伏?莫非这里还有别人?
无颜再也顾不得考虑别的,抓住藤索以最快的速度滑了下去。很快的,她也发出了一声惊叫。
因为她又脚刚一着地,在黑糊糊的光钱里,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张脸。
这张脸的面部五官几乎完全错了位。现在这张错了位的脸居然还在笑――也许那根本就不是在笑,因为那实在不像是笑。
无颜只觉得背瘠一下子发了麻,她正准备大着胆子问“你是谁”时,那知这张脸上错了位的嘴里居然在说道:“千万别动!”是小伤的声音。
无颜失声道:“你……”她实在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这人真是小伤。
“是我。”小伤道:“这里的蟒蛇毒虫实在太多了,我刚一下来就遭遇到他们的群起攻击,要不是我反应快,此刻我只怕已成了它们的腹中美食。”
无颜倒抽了口凉气,定晴细看,站在面前的确实是小伤(此时,他们早已恢复了铁心挚和悠悠的面目。)他脸上身上血渍当然都是在斩杀那些蟒蛇毒虫时不慎被溅到身上的。
她虚惊一场浑身早已吓得没了二两力气年倒在小伤怀里,幽幽道:“你吓死我了。”
小伤当然明她对自己的关切,宽慰道:“现在我不是很好么?”
无颜忽又抬头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绍一片狼藉的蛇虫死尸,后怕道:“你真的没受伤么?你骗我,你知道我爷爷是有名的神医,他曾教过我不少解毒之法,这些毒蛇毒虫的毒我也肥解的。”
小伤微笑道:“我刚下来时,就已心存警惕,当发觉有蛇虫扑过来时,立刻以风笔掩面,拔刀砍杀,又怎会中毒?”
无颜也展颜道:“看来这风笔还是帮了咱们大忙。”任何存在的事物本都是有用的,只看你会不会用,能不能用,适不适用而已。
小伤看着她,忽又问道:“我母亲怎么还没有下来?”
话未说完,他只觉眼前一黑,风月铃已滑了下来,关切道:“孩子没事吧?”
小伤只觉心中一热,应道:“孩儿没事。”
无颜却只是一声“哼”,风月铃自然不予理会,而小伤则只有暗中叹了口气――这倒不是因为他偏袒自己的女人而不去顾忌父母的感受,相反的,他正是因为绝无偏袒,是以才会如此――
风月铃曾经的所作所为虽绝多是因为他才去做的,但纵然如此,他仍不能完全释怀。连他自己都不先赞同的事又怎能强要无颜色接受?
他叹了口气便自怀中掏出火折子打燃,这才气清他们所在这间屋子的景象。
这里原本无疑是一间客厅,虽然里面所有的物体布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地,此时又被蛇虫搅浑得乌烟瘅气,但仍依稀可看出这客厅的布置极其古雅豪奢。
这一点他们还未下来时,就已料想到,已不足为奇,可是这本已完全尘封绝世的所在,却有了一行人的足迹他们又不觉大吃了一惊。
严格的说来,他们看到的并不是足迹,而只是一条干干净净毫无尘土的路,这条路自他们脚步下蜿蜒通向厅门外,而另一端却通向他们背后的偏门。没有足迹,又怎么会有路?所以他们的印象中这是足迹。
无颜讶然道:“这里果真有人居住。”
小伤点头,沉吟道:“奇怪的是他居然与蛇虫共处?”
无颜皱眉道:“住在这种怪地方的,自然都是怪人,我只奇怪这么舒适的环境他居然不懂享用?”这里的桌椅几凳的确都不曾有动过的迹象。
“怪人行事自然难免怪异。”小伤道:“我只奇怪,这里闹翻了天,他居然也不来过问?”
他俩的语气和措词都有些相同,不觉相视一笑――两情相悦,两心相通的爱人间本就有许多默契之处。
小伤看着她又道:“咱们进去之前,已围着这片荆棘藤蔓转了一圈,并未找到有任何一条可以通到这里的路,也没有找到任何一条荆棘藤蔓有被掀拨过的痕迹。”
无颜望着他的眼睛道:“你是说此人根本就未曾出去过?”
小伤目光闪动道:“除非他也像咱们这样进出,或有秘道通行,再就是他一年难得进出一两回,他上次进或出至少已在三个月以前。”
无颜眨着眼睛,有些不解。小伤早已心领神会――若真爱一个人,又怎会不注意对方的每一个细节呢?他解释道:“以前我在深山老林里居住过,我知道荆棘藤蔓一经被拔动,至少也得三个月才能勉强恢复原象。”也就是要等到几个月后才能勉强让人觉察不出它有被拔动过的痕迹。
无颜失笑道:“一个人居然愿意居住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倒也难得。”
小伤道:“是难得。他也许根本就不曾出支过,就算出去,也许,也只因为他非出去不可。”他沉吟着忽又道:“也可能他很少进来,他进来,也只因为这里有令他非进来不可的原因。”
“你怎么能确定他是一个?”无颜色问道:“他难道不可能是两个人、三个人或更多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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