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彦城用指腹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目光从她苍白到病态的脸上滑过，隐忍了痛意，眉宇间笼罩着厚重的阴霾，久久不散。
“吃早饭了吗？”他轻声询问道，像是怕惊扰了她一般。
顾念含泪抿紧唇瓣，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又颤颤巍巍地确认道：“你真的不生我气了吗？”
“嗯。”傅彦城从喉咙处挤出一个音节，故作轻松的点头，将她拉了起来，温和地道：“我带你去吃早饭。”
顾念就这样傻愣愣地跟在他的身后，这样的结果来得太意外，她神经都被惊到麻木了。
餐厅里，两人刚一坐下，从厨房走出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人，将做好的饭菜放置在餐桌上。
“轻慢用。”男人恭顺地对傅彦城颔首，随后离开。
傅彦城细心地替顾念盛饭，亲手放好在她的面前，语气带着些许讨好，“你喜欢吃甜食，我专门让韩师傅帮你准备的，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说着，他眸光微闪地凝着顾念，希望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好意。
顾念手指局促地蜷起，片刻后才又低声叙说道：“本来错就在我，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自责，会更加厌恶我自己……”
她还是不能从自己的心结里走出来，思绪乱成一团麻，走到了死胡同，快要把自己憋死。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回响：你是个坏女人，你配不上傅彦城的好。
他这么优秀的人，你怎么配得上？
这样的思想是什么时候被灌输的，她也不清楚，只是越发地坚信了这个说法。
傅彦城看着她揪着头发痛苦不已的样子，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他用力地将她的两只手掰开，看清她眼眶通红、眼泪如水不止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人刺了一刀，痛得他眸光都震颤了一下。
“彦城，对不起，我不该找上你，没有我，你也就不会遭受这么多灾难了……”顾念含糊不清地说着，眼泪滑到嘴角，苦得烧心。
傅彦城手指僵硬地擦掉她脸上的泪，遏制住她躲闪的动作，俯身狠狠地噙住那一抹柔软，连泪一起含入口中，随着闭眼的动作，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地。
顾念再次呆住了，唇上那点温柔缱绻的感觉慢慢蔓延到心里，他的吻带着些安抚的意味，顾念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疯狂与自虐，似乎一瞬间都消失了。
傅彦城吻落到她的眼上，悉数带走了她的眼泪，良久之后才眸光如水看着顾念，“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你，你是我的枯燥无味生活中最绚丽的画笔，我很高心有你来绘制我的人生。”
说着，他又在她唇上落下珍惜的一吻，“所以，别再说刚才的话了，我听着很难受。”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他想，如果没有顾念，他的一生似乎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他活着或许就是为了找到她，而且他的一生也只由她支配。
顾念同他对视几秒之后，开始释怀，嘴角抿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泪光莹莹地扑到傅彦城的怀里，满心的感动，深情又小心翼翼地道：“我爱你……”
傅彦城拥着她单薄的身影，又不自觉想到自己前些天的做法，黑眸里满是歉疚。
“我可以收回我那天说的话吗？”他嗓音低哑地顾念耳畔问道。
顾念抬眸懵懂地看着他，紧张地问道：“什么话？”
傅彦城低头专注地看着她，黑眸像旋涡一般，神色郑重地道：“我想了想，我还是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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