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三人通程沉默无语,等到了机场,元宝最先下车,主动去后备箱把两个行李箱都拎出来。
往后登机起飞都很顺利,如果说唯一让宋喜觉的不舒服的,就只剩下身边人是乔治笙这一点。
这是她第一次跟乔治笙在一起待这么久,两人都跟哑巴似的,谁也不出声。元宝更是,他习惯性的跟在乔治笙身后,乔治笙不叫他,他能把自己隐身成透明人。
坐上飞机,宋喜就忍不住从包里面翻出眼罩,三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让她睁眼跟乔治笙并排坐着,估计她会疯。
最近这些天,宋喜休息不是很好,白天在医院忙得脚打后脑勺,晚上回去还要想辙跟乔治笙斗智斗勇,她每天连六个小时都睡不到,一闭眼睛就在厨房给他做饭,简直堪称噩梦中的噩梦。
原本宋喜戴眼罩只是为了逃避,没成想飞机还没起飞,她已经恍恍惚惚快要睡着了。
梦里面,宋喜看到六七岁时的自己,穿着粉嫩颜色的漂亮裙子,扎着两个公主辫,一只手里拿着冰淇淋,另一只手被宋元青紧紧地牵着,父女俩出现在迪士尼门口。
夜城是没有迪士尼的,她那个年纪哦,是riben的迪士尼。
宋喜将自己分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长大后的自己,另一部分是梦里面六七岁时的自己。
她看着宋元青带着小时候的自己逛游乐场,那时候宋元青还年轻,笑起来标准的帅哥一枚,一大一小走在路上,很多人都会看。s3;
这是唯一的一次,宋元青有时间带她出国游玩儿,宋喜指着面前高高的摩天轮,说她想坐这个。
宋元青恐高,询问她敢不敢自己上去坐,宋喜毫不迟疑的回道:“敢!”
宋元青在无人排队的售票口,很轻易的替她买了一张票,梦里面宋喜印象很深刻,那是一张gren票。
第三人的视角不知何时切换成第一视角,也许是从宋喜接到那张gren票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坐进了摩天轮,看不清楚脸的工作人员替她锁好门。
在摩天轮缓缓上升的途中,她朝着安全区的宋元青笑着摆手,之前宋元青还很年轻,这会儿却已是五十多岁的模样,宋喜心里有些诧异,不过仍旧开心的笑着,不管年轻年老,都是她熟悉的人,都是她老爸。
父女二人就这么一直对视,忽然间,宋喜看到一帮穿着zhif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们暴力的抓着宋元青,还有人硬要往他手上戴shokao。
摩天轮中的宋喜大惊,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用力拍打着玻璃门,大声喊着:“爸!爸!”
摩天轮的小车厢剧烈颠簸,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混乱中宋喜一把抓住旁边的安全把手,哭着大喊:“爸!”
她瞪大了眼睛,有人将她面前的眼罩扯开,宋喜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整个人都癔症了。
头等舱的灯光是昏暗的,只有宋喜头顶有暖hangse的光线传来,准确的说,是身旁乔治笙的头顶。
乔治笙左手中拿着宋喜的眼罩,贴靠她左臂的右手腕,被她死死的抠着。
飞机在颠簸,广播中传来机组人员的声音,说是飞行途中遇到气流,叫大家待在原位,系好安全带。
梦中的画面太过真实,宋喜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一起欺负宋元青,眼泪顺着眼眶掉下来,她慢慢的回过神,也认出面前的东西是飞机座椅靠背。那是梦,可她的情绪不能从幻境中抽脱自如。
乔治笙的手腕已经被宋喜紧紧抓住超过十秒,他一直在等她自己松开,可她却浑然不觉的样子,他先是将眼罩扔到她腿上,随即动了动右手手腕,他才刚动,那只手指纤细的小手就握得更加用力,像是生怕他跑掉。
乔治笙眉头轻蹙,已是不怎么耐烦,稍稍侧头瞥了她一眼,他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不是你爸。”
乔治笙也晓得她是做了噩梦,因为她刚才几乎暗哑的喊了很小的一声:爸。
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梦里面看见了什么,只以为是个过惯了好日子的官二代,突然失去庇护,就跟被丢下的巨婴一般,会本能的哭鼻子喊爸爸。
事实上,他这一句话,刺的宋喜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得疼。
她不知道自己抓的是他的手腕,身体的感觉还停留在梦里,她抓着那跟安全把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乔治笙被她非但不放手,反而越来越用力的反应给挑衅了,宋喜出神的望着某处,也不看他,任由乔治笙不爽的瞄了她半晌,最后他唯有自己动手,一根一根去掰她的手指。
宋喜很倔,他越是想掰开,她就越是用力扣着,跟八爪鱼的脚一般,紧紧地扒着不放。
乔治笙不知道她是在跟梦里那帮企图带走宋元青的人在较劲儿,他觉得她有病,所以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她不是捏他手腕嘛,他也干脆一把扣在她手腕上。
她纤细的手腕不够他一把握的,他用了五分力,宋喜立马觉得一阵忍不了的胀痛,本能的松开手指。
乔治笙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整条胳膊顺势往旁边一甩,嫌弃的口吻说:“是不是精神不好?”
宋喜的左臂摊放在腿上,手腕处还有来不及褪完的清晰指印,她呆呆的望着前座靠背发呆,任由眼泪模糊视线,大滴大滴的眼泪顺脸往下流。
乔治笙心情烦躁,原本还在看杂志打发时间,现在干脆一抬手把顶灯关了,黑暗中他闭上眼睛,但满脑子还是她在默默流泪的画面。
他见过太多的女人哭,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有人是真的委屈,有人只是作,但又有什么分别?哭解决不了任何的实际问题,所以他才会觉得掉眼泪的女人很蠢。
可宋喜的眼泪,不吵人,像是不需要别人来安慰,她也没想要用眼泪换取什么,就像现在这般,只要乔治笙闭上眼睛,他就可以视而不见。
乔治笙总会误会宋喜,一如此刻,他以为她因为他的态度哭,但宋喜却在想,梦里面宋元青没有陪她一起上摩天轮,可事实上,六岁那一年,他顶着严重的恐高症,陪她坐了二十五分钟的摩天轮。
宋喜觉的梦里面顶多过了二十几分钟,但她醒后不久,广播中机组就在预告,飞机马上要降落在岄州机场。全文字阅读
乔治笙在她身边闭目养神,宋喜知道他没睡着,刚才他的刺儿话并没有伤她多少,因为她这人有个天生的优点,对于不在自己心里的人,生气也就是暂时的,他们本就不是朋友,她又能指望他对她多好?
静悄悄的擦干眼泪,宋喜望着窗外发呆,这会儿已经快到下面的马路灯火通明。
之所以会梦见宋元青,八成跟这趟来岄州有关吧。能见到程德清本人,她也好替自家老爸筹划筹划。
飞机准点降落,元宝起身拿了乔治笙跟宋喜的行李,乔治笙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宋喜,还以为她铁定一脸丧,跟谁欠了她钱一样,结果宋喜竟是面色无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淡定到他晃一刻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他在做梦?
下了飞机,三人前后脚往外走,出机口那里有人接,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岄州这么热的天,夜里九十点钟还有三十四五度,可男人却是衬衫西裤,扣子系得一丝不苟。
看到乔治笙一行人,他马上露出笑容,点头致意,“乔先生您好,我是程老的司机,程老派我过来接三位。”
乔治笙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出声回道:“王哥,麻烦你了,这么晚还特地过来接我们。”
男人一听乔治笙喊他哥,是既惶恐又有些喜出望外,连忙客气的回道:“不麻烦,你喊我老王就行。”
乔治笙微笑着道:“不能乱了辈分,你比我大这么多,喊一声哥是应该的。”
说罢,也不等男人作答,他径自介绍道:“王哥,这是我朋友,宋喜。”
男人马上对宋喜礼貌颔首,“宋xiaojie,您好。”
宋喜笑着点头,“谢谢王哥过来接我们。”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应承着,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是车在外面。
乔治笙跟宋喜并肩往前走,两人心思各异。
乔治笙觉得宋喜蛮上道,也挺有眼色,没有因为之前飞机上的事情闹脾气,不然别指望他哄她,他只会丢下她
而宋喜也觉得乔治笙蛮上道,被他称呼一声王哥的人,可真不是普通人,程德清的老司机,跟在程德清身边近三十年,程德清当初在位的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什么司机保姆都是香饽饽,多少人想从这些人身边下手,也确实有人禁不住yoho,所以程德清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王庆斌留下了。
后来程德清退休,王庆斌也是唯一一个举家从夜城迁到岄州的。
就连宋元青待王庆斌都不会当个普通司机,乔治笙叫一声王哥,不亏。
王庆斌开了辆黑色的辉腾,很低调,元宝坐在副驾,乔治笙跟宋喜坐在后面。
车子启动后,王庆斌主动开口说:“今天有些晚,程老近些年晚上八点半之前准时休息,所以特地嘱咐我给乔先生带句话,招待不周请多见谅,明天开始,程老一定好好款待。”
乔治笙微笑着说道:“程老太客气了,是我们一帮人过来打扰,程老不嫌我们闹,我就很高兴了。”
王庆斌笑说:“听您要带朋友过来,程老特意让人留了个景好的住处,宋xiaojie无聊还能看看景。”
宋喜接道:“谢谢王哥。”
其实若是按着宋元青那边论,她得叫一声王叔,奈何现在跟着乔治笙叫,辈分还提了。
王庆斌话并不多,把程德清交代的都说完,他这一路就专心开车。
从机场最少还开了一个半小时,将近夜里十二点,车子才逐渐驶入一处私人区域。这地儿从外看,黑色的镂花铁栅栏不高,但里面全是郁郁葱葱的各种绿色植物,尤其是外圈,好大一片茂密树林,遮住了里面的景物,如果没有栅栏围着,宋喜都不会觉得这是住处。
看到王庆斌的车,大门被人打开,他开车往里进,宋喜这才看出里面别有洞天。
大得离谱的面积,像是精修的私人园林,亭台小楼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在一旁的绿地上看到孔雀,活生生的孔雀。
随着车子一路往里开,王庆斌也在解释,说是哪边的景最好,哪边有鱼,哪边养了程德清最喜欢的荷花。
车子在院里还开了五分钟,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栋三层的独楼面前。
王庆斌解开安全带,跟元宝分两侧下车,后面的宋喜也推开车门往下走。绕到车尾,她想自己拿行李,忽然间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爬过,她吓得一激灵,轻喊一声,连连往后退。
乔治笙跟元宝都在她身旁,然而伸手拢了她后腰一下的人,注定只能是乔治笙,他看着她,轻声问:“没事儿吧?”
宋喜还在回忆那份触觉,头皮都要竖起来了,元宝指着轮胎边上的一小团身影,出声道:“是松鼠。”
宋喜定睛一瞧,褐色的身体,毛茸茸的尾巴,可不是一只松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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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斌抱歉的问道:“吓着了吧?宋xiaojie怕动物吗?”
宋喜摇了摇头,后反劲儿回道:“没关系,我不害怕,就是刚才没注意。”
乔治笙语气温和中掺杂着一抹宠溺,轻声说道:“女孩子就这样。”
宋喜当然不会觉得乔治笙是突然转了性,对她态度和善,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果然王庆斌释怀一笑,请几人往楼里走。
“乔先生,宋xiaojie,这栋楼里面一共五个卧室,都是打扫好的,二楼的主卧最大,风景也最好,您三位随意,需要什么随时打dianha。”
宋喜道谢,乔治笙说:“麻烦了,这么晚你也回去休息吧。”
元宝送王庆斌出去,宋喜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想就近在一楼找间房住。
乔治笙猜出她的意图,直言道:“睡二楼。”
宋喜闻言,扭头看向他,眼中的神情在问:怎么,睡觉也得演?
乔治笙开口,肯定的回答:“没错。”
宋喜忍不住道:“那你干嘛不干脆说我是你女朋友?”
乔治笙的回答气死人,“不想让你占便宜。”
说完,不等宋喜回应,他径自迈开长腿往二楼方向走。
宋喜正跟原地暗骂乔治笙缺德的时候,元宝从外走进来,拎过乔治笙的行李箱,他又走到她身旁,一贯面色淡然的说道:“宋xiaojie,我帮你拿上去。”
宋喜说:“不用了,我自己拿就行。”
元宝道:“我刚刚在外面看到有长颈鹿。”
宋喜美眸一挑,“在哪儿?”
元宝说:“你上楼,二楼正好能看到。”
宋喜一时间忘了乔治笙也在二楼,在她心里,长颈鹿都比他好看。
元宝顺势拿起宋喜的行李箱,宋喜道了谢,两人前后脚来到小楼二层。
这边的房子单层高都在三米五左右,所以二楼差不多七米,宋喜刚一上楼,就看到客厅的玻璃窗附近,两个长颈鹿的头在那儿晃晃悠悠。
这还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距离长颈鹿这么近,因为惊喜,她直接走到窗边去看。长颈鹿是家养的,不怕人,见到宋喜还主动往她身前凑合,宋喜也是胆子大,抬手就敢摸。
在此期间,元宝把两人的行李都拿去主卧,再出来时,看到宋喜正点着脚尖儿,手臂抬得高高的,想去摸长颈鹿的耳朵。
之前在楼下被松鼠吓得脸色大变,他还以为她胆子如今一看元宝确实停在原地往她那边看,突然间他想到什么,赶紧扭身下了楼,笙哥的老婆,哪怕只是个挂名的,以他的身份,那也是看都不能看。
宋喜在窗边站了十几分钟,直到长颈鹿发觉她手里没东西吃,悠闲地迈步走开。借着小楼后面的地灯一瞧,宋喜发现这边有不少动物,除了长颈鹿,她还看到观赏用的小矮马,有着漂亮羽毛的珍珠鸡,树上树下随意窜动的松鼠,水池里还有gren半臂长的珍贵锦鲤。
偶尔她能撞见宋元青给程德清打dianha,知道程德清在岄州静养,如今一看,岂止是静养,这是活脱在凡尘间给打造了一个仙境。
有这样的环境,给个皇帝都不换,她也来这儿消遣。
夜深人静,只闻虫鸣蝉叫,宋喜在窗边站到腿酸,这才懒懒的转身,想回房睡了。
这一转身,她后知后觉,不晓得元宝把她的行李拿到哪个房间去了,她只好挨个房间找,二楼有三间房,找了两个都没有,最后只剩下房门半掩的那一间,宋喜知道乔治笙一定在这儿,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敲了几声门。
等了会儿,门内没人应,宋喜又稍微用力敲了几下,嘴上说着:“我进来了。”
推门往里走,拐过死角,她看到一身黑色真丝睡衣的乔治笙躺靠在床边百~万\小!说,刚刚她敲门,他一定听见了,但却哑巴似的没回。
心底说不出是烦躁还是意料之中,宋喜只瞥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去找自己的行李箱。
房间很大,但她还是找到了,正要拎着行李箱走,床上的男人缓缓抬眸,看着她的方向道:“去哪儿?”
宋喜面无表情的回道:“睡觉。”
乔治笙说:“就在这屋睡。”
宋喜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模样,只是眼带挑衅的回了句:“不怕我占便宜了?”
乔治笙俊美的面孔上波澜不惊,沉稳的说:“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宋喜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所谓的心情不错是什么意思,就是勉强可以被她占个便宜。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宋喜是强忍着才没有回以一个嘲讽的眼神儿。
化气愤为提问,宋喜说:“你明明白天没事儿,可以早点儿过来,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乔治笙说:“兰豫洲和祁丞都是白天来的。”
宋喜一时间更为诧异,竞争对手来的比他早,他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猜到宋喜心中所想,乔治笙一边低头翻书,一边回道:“程德清白天有那么多人要见,我又何必来凑这个热闹?雪中送炭可以,锦上添花不缺我这一朵,不懂事儿。”
最后这句不懂事儿,也不知是对事儿,还是对宋喜说的。
宋喜偷着撇他,可心里还是觉得乔治笙不一般,心思不一般,耐性更不一般。
寻常人有他的消息,得知对手什么时间到,那第一反应一定是超前道赶去,可乔治笙偏偏反其道而行,别人早来,他就故意晚道,像是一个知进退的后辈,给了长辈足够的礼遇。
原本宋喜还想问,为何拿她当王牌,却又不说她是女朋友,原因自然不是怕被占便宜这种鬼话,可现在她也不想问了,乔治笙做事儿,总有常人想不到的逆向思维。
不管他是什么风格,两人这次的目的出奇的一致。
乔治笙靠在大床一侧百~万\小!说,余光瞥见宋喜原地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套睡衣,然后迈步去了浴室,不多时,浴室中水声响起,他看了四十页的书,宋喜从浴室中出来。
她穿了套水粉色的真丝睡衣,头发在头顶随意的盘了个丸子,脸颊白皙透粉,像是一颗香甜诱人的水蜜桃。
宋喜目不斜视,从浴室出来就直奔沙发,抖开毯子往身上一铺,闭眼睡觉,好似这屋里面就她一个人。
乔治笙越来越觉得她挺上道,所以主动开口说了句:“你猜程德清在床头放一本gang现形记是什么意思?”
宋喜没有睁开眼睛,黑色的浓密睫毛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两把小扇子,粉唇开启,她出声回道:“估计想告诉你他为人清正廉明,别搞那一套。”顿了顿,她莫名的又补了一句:“他以前也送过我爸一套。”
宋元青一直珍藏在家里的书柜中。
因为今天飞机上的那个梦,宋喜又有些想宋元青了,心里酸酸的。
乔治笙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爸现在被人实名举报tan,还真挺戏剧的。”
他说完之后,一直在等着宋喜的反击,但是好长时间过去,宋喜一声没吭,他抬头望着她所在的方向,见她竟是连动都不动。
宋喜闭着眼睛,睫毛在发抖,毯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唯有这样她才能装作一切都无所谓的模样。
她不要哭,最起码不能在乔治笙面前哭,她是疯了才会主动在他面前提及宋元青,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体谅她对宋元青的想念,唯独乔治笙不会,他怕是烦透了宋元青把他拉来当垫背的。
宋喜正在熟睡中,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头,“起来。”
一点儿缓冲的机会都不给,宋喜是直接惊醒的,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一抹黑影出现在面前,顺势抬眼往上看,乔治笙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已经说不上是窝火还是惊恐,宋喜连骂人的心
情都没有,反正已经醒了,她作势翻身起来。
忽然腰间传来酸痛感,她没忍住,嘶得倒吸了一口气。
原本乔治笙已经准备走了,听到声音,他重新睨着她。
只见宋喜蹙着眉头,伸手扶着后腰位置。
乔治笙问:“怎么了?”
宋喜没应声,又试着自己动了动,结果腰上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她眉头蹙的更深,只好自己单手揉着。
乔治笙见状,也跟着眉头轻蹙,再次问:“腰有病?”
宋喜不愿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出声说了句:“你有事儿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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